李信问道：“什么‘飞将军’？跟‘未来的高官’江主任又有什么关系？”

李佳说：“‘飞将军’就是汉朝的李广将军呀！我的天呀，你不会连‘飞将军’李广都不知道吧？好像中学课本里就有‘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的诗句。”

李信一脸茫然，反问道：“不知道‘飞将军’李广很奇怪吗？”

李佳说：“恐怕只有你不知道了。不过这也难说。不久前，我和一个学文科的大学毕业生聊天，他居然不知道北京是和平解放的，也没有听说过傅作义。但是，他却得意洋洋地告诉我说，他知道**，他知道蒋介石，他知道溥仪。唉，我真是无话可说。”

李信说：“你以为人人都是历史系毕业的吗？知道不知道这些东西又不影响工资收入，没有人来考你这些东西。”

李佳说：“这些是常识，是中国人都应该知道的。”

李信说：“阿姊，我就不知道。难道我是外星人吗？”

李佳说：“你是不是外星人我不管，但你这么不了解甚至漠视中国历史，就是不应该的。”

李信说：“应该的事多得很哪。就算有法律规定又如何？法律规定不得作奸犯科，可是每年被判刑甚至被判死刑的人还少吗？有法律规定的尚且如此，何况没有法律规定的呢？”

李佳说：“你这是强词夺理。”

李信说：“我这是实话实说。──唉，说到应该的事，我也知道应该赞助妈妈买工龄的。阿姊，只是我现在手头紧嘛，要我一下拿出一万元来确实有困难嘛。妈妈能不能不买？或者迟些再买？我一下子去哪里找一万块给她？妈妈难道还担心她以后老了没有人养吗？有你我吃的，难道还少得了爸爸妈妈那一份吗？妈妈都没有上过一天正式的班，她怎么就想起要买工龄来了？”

李佳说：“原来你还不知道买工龄是的政策呀？据妈妈说，买工龄就是给那些没有退休金但又有城镇户口的老年人一个优惠政策，由于他们没有上过班，所以本来应该由单位帮出的部分就要由个人承担了，然后国家补助一部分。买了工龄之后，到男满60岁或者女满55岁后就可以按月领取退休金，算是一种社会保障吧。妈妈的意思，她打了那么多年的临时工，干一天算一天，没有活干就没有收入，她受够了今日不知明日的那种担惊受怕的生活。她说她买了工龄以后，就可以按月领取退休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就可以万事不求人了。”

李信问：“那妈妈能不能过段时间再买？”

李佳说：“我也问过妈妈。她说不行，迟了就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批，她担心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所以她一定要现在就买。她还说，爸爸本来不让她告诉我们的，等爸爸的钱够了再帮她买，可是她不能等。她迫不及待想马上领到退休金。按妈妈身份证上的年龄，她差不多可以领退休金了。”

对李信来说，妈妈要的这一万元真是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的难点就在于，她不愿向蒙黎明开口求助。也许一万元对蒙黎明来说不算什么问题，因为他说过，他的鸡蛋是不会装在同一个篮子里的，他不会把所有的钱都交给她买商品房的。只是她一直都认为土地是稀缺资源，她没有本事买到土地做地主，但她可以买到土地上面的商品房做业主。所以她对于商品房情有独钟，一有闲钱就买商品房，弄得自己手上从来没有超过一千元。

李信把从榕树咖啡打包回来的饭菜放到冰箱里，拿了李佳给她的居家服进了卫生间，一边洗漱一边想。这个蒙黎明也真是的，为什么偏偏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就忍不住了，要和她吵架，弄得自己都不好意思向他开口要钱了。

先不管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在丰田车，大不了把蒙黎明的丰田车拿去抵押或者干脆卖掉。她早就看那日本鬼生产的轿车不顺眼了，她劝蒙黎明换车，蒙黎明答应她过段时间攒够了钱就立即换车。反正有蒙黎明宠着她，她爱怎么闹，他都不会不管她的。

想到蒙黎明这个后盾，李信就放下心来，露出了愉悦的微笑。

她不肯睡客房，非要跟李佳挤一床睡。

李佳说：“刚才还愁眉苦脸，才洗了个澡，现在又笑逐颜开了。你的问题解决了？”

李信点点头说：“唔。反正有蒙黎明在，天塌下来有他顶着，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李佳问：“你对你们家蒙黎明就那么有信心?”

李信说：“那是自然，我的命还是他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