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五天?!”
哐当一声,延禧宫当值的太监宫女们心里一阵哆嗦,主子的瓷器,又该换全套了……
令妃看着满地的碎片心里仍觉不解恨,若这锋利的瓷片能够划破小妖精那水嫩嫩的脸蛋就好了!
她心里纳闷怎么老太婆的话也有不管用的时候,皇上一向自诩孝子,上个月竟也在宝月楼足足留宿的一半的时候。。
事实上,每次有新秀女进来的时候,皇上也会捡那特别出众的宠上一阵子,可也没见的这么经久不衰,更没见过这么离谱的。虽然剩下半个月,皇上也在各宫轮流留宿过,还招过几个贵人去养心殿伴驾,可从敬事房的记录上看,却是光暖床不行房,说白了,就是盖着棉被纯聊天。
这也不能怪乾隆,谁若吃惯了满汉全席,还能看得上青菜豆腐?
宫里现有的这些个妃嫔,三十岁往下的数不出几个来了,唯二的那两位娘娘,也是二十。若论水嫩滑润,这几年新入宫的倒有几个贵人,可八旗选秀直接就晋封贵人的,凭的可不是花容月貌,凭借的是你响当当的身家背景,比方说钮祜禄氏,比方说索绰罗氏。
再往下的常在、答应或许有姿色不俗的,不过可惜,就剩十五天,你们还真轮不着!
再者说,你们谁身上也没天赋异禀、满室幽香啊?
乾隆对令妃倒还存着几分情意,毕竟往日被她殷勤服侍管了的,可她现在身怀六甲,乾隆爷即便有这个心思,也没这个脸面,跟个孕妇腻歪的什么劲?
往往到延禧宫来陪着说两句话,宽慰阵子,一扭头又钻宝月楼去了。
令妃为此不知砸碎多少套瓷器,拗断多少根指甲,连带着慈宁宫吃斋茹素的老佛爷也被她埋怨上。
老佛爷其实也挺冤枉,虽说母慈子孝,她能提点儿子“你不要只守着小老婆啊也适当的去大老婆跟其他老婆那里光顾光顾、雨露均沾儿孙满堂才是福嘛”,可她总不能连儿子是搂着老婆纯睡觉、还是为爱新觉罗家谱上添砖加瓦也拿出来讨论?好歹儿子也算顺着她的话了,她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的了。
令妃只觉一口气堵着胸口,连带着看谁都不顺眼。
“娘娘,您保重身体,”冬雪心里也是直打颤,唯恐被余怒波及,急忙宽慰道:“就算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小阿哥打算啊!”
阿哥?
令妃眼前一亮。
当初那拉氏初掌凤印的时候,皇上碍于太后的面子,也着实宠幸了一阵子,使她三年里连续生了三个孩子。虽说其中有两个没成活,可当初,为了把皇上从坤宁宫拉过来,自己可没少费力气。尤其是那一年,肚子里怀着十四阿哥,皇后却在为十三阿哥的死悲悲戚戚,若不是自己串通了太医变着法的拿孕事做文章,皇上被那女人哭的心软,还不定会对她如现在般弃如敝履。
只是,这肚子里的孩子,却不能再折腾了,看十四阿哥整日离不开药罐子,就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气、体质差,太医也偷偷跟自己透露说,他恐怕熬不过今年。
既如此……一个活不长的阿哥,又怎比得上冠绝六宫的荣宠来的重要?更何况,自己肚子里还有一个,即便这不是个男胎,只要将皇上拉回自己身边,还怕生不出皇子来吗?
令妃一声冷笑,轻揉着自己的肚子,心里便有了计较。
自此以后,延禧宫的太监们却忙碌了起来,尤其是,深更半夜的时候……
说起来,乾隆爷留宿宝月楼也是不合规矩的。
按照世祖皇帝定下的规矩,万岁爷要是打算招谁侍寝,是先翻牌子,再由太监将光溜溜的皇妃打包扔上龙床。皇上跟爱妃们在里面办事,敬事房太监还得在窗户外候着。若皇上兴致极高时间过久,总管太监还得负责喊一句“是时候了”,以提醒皇上保重龙体。
当然,规矩就只是规矩。
规矩还订了妃嫔的具体数额呢,康熙、乾隆两位皇帝的后宫还不是照样超标?
自世祖福临往后,康熙、雍正、乾隆,哪一个都不是好脾气的,别说时辰到了,就是人家“一夜七次郎”,也没哪个太监敢在窗外喊一嗓子。
乾隆这位爷更是随性,也不用你提前预备着,高兴了爱钻哪宫钻哪宫,敬事房你照常记录就是了,如果不高兴了,即便翻了你的牌子也未必让你上床。
现在,乾隆爷身边的小路子就异常矛盾。
你们说,我是该不喊呢还是该不喊呢还是该不喊呢?!!!
今晚上,延禧宫已经派人来催了三趟了,要是不报,回头主子迁怒遭殃的肯定是他第一个。可若是喊……
唉,前几天也是这个时辰,主子爷差不多尽兴了,左不过抱着容嫔娘娘再说阵子话,趁这个空当也耽误不了什么事儿。可今天,回疆,容嫔娘娘的娘家差人送来一批瓜果,容嫔娘娘乐的跟什么似的,主子爷兴致也高,搂着娘娘说要教她几首咏瓜果的诗,耽搁到现在才歇下。这会儿主子正提枪跃马,打算一书胸臆呢,要是给自己打断了那可就……
可要是不喊,万一十四阿哥真有个闪失,令妃娘娘借机发挥自己准是要陪葬的啊!
小路子**哭无泪,心一横,眼一闭。
喊,横竖也是个死!我小路子在此起誓,下辈子投胎若还是个太监,我就找块豆腐活生生把自己给砸死!!!
“启禀皇上,延禧宫来报,十四阿哥又咳血了!”
咳咳咳,咳尼玛咳!!!
乾隆爷若是学过咆哮体,非得这么吐槽不可!
他也不是不紧张最小的这个儿子,从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小脸苍白的让人心疼。可这就好比“狼来了”那个故事,同样招数用多了,早晚得失效。
令妃这回算是下了血本了,拼着阿哥不要,也得把乾隆折腾到延禧宫。可永璐身子本就不好,她再怎么折腾,也不能一被子糊上去把他给捂死。太医来了也只敢说句“身体虚亏,需慢慢调理”,这话听得次数多了,连乾隆都失了那种紧张的情绪。
更何况他现在是箭在弦上,美人儿早已衣衫尽褪、醉眼迷离的凝望着他,要让他硬按捺下·体内骚动,支着帐篷去看望儿子,他也丢不起这个人呐!
“传太医!找朕有什么用?”
吼完这一句,乾隆爷立马将怒火转化成**·火,直冲冲的顶进了那一处相思地,而他娇媚水嫩的小妃子也扭着水蛇腰缠了上来,兵来将往,乾隆爷转瞬就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窗外的小路子一边跟延禧宫回着话,一边在心里做总结:
招数用老,令妃娘娘,您仍需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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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
令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拿起瓷器砸地下,而是直接摔到了冬雪的头上。
“娘娘!”冬雪捂着血流如注的额头,噗通就跪下了,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看她这模样,令妃也有些懊悔,倒不是念她跟了自己许多年,而是身边用惯的就就这几个人了。从她当魏贵人开始,冬雪就侍候她,知道的秘密可一点都不少。
若连点笼络人心的手段都没有,她就不可能是今日的令妃,而仍旧是那个孝贤皇后身边的洗脚婢了。
“腊梅,快扶你妹妹起来。你看你,又没做错事,跪地下干什么?哎呀,都怪本宫,一时失手了。正巧,太医来看十四阿哥,让他也顺便给你瞧瞧。”
冬雪连忙摇头称无事,这么多年了,令妃的脾气她能不知道?她现在巴不得躲后边去,省得在眼前惹事生祸。
腊梅倒是个颇有心思的,“娘娘,您何必生闲气,白白气坏了身子。依奴婢看,万岁爷对娘娘情深依旧,前几次得了信儿,不是立刻就赶来了吗。皇上是天子,日理万机难免会有心情烦闷气儿不顺的时候,今晚这事儿,您又何必计较一时的得失?这十几年里,若论荣宠,六宫谁能盖得过您?”
荣宠?
令妃心底一声冷哼。
若说乾隆念几分旧情,她倒也信,可那又如何,跟皇上有旧的女人多了去了。这一个多月,乾隆依旧到延禧宫来,可她却连那些盖着被子纯聊天的贵人们都不如,慰问完她的身子,看望完十四阿哥,人家拐个弯又奔宝月楼去了。
这在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不论是她怀七格格的时候还是九格格的时候,皇上起码也会在延禧宫留宿几晚。即便她身子不便,可她的体贴殷勤,依旧能让圣心大悦,绝不是现在这般敷衍。
空有情谊,没有兴趣,也只能独坐冷宫,做个让皇上偶尔缅怀的妃子罢了!
我绝不能这样!
令妃的眼角闪过一丝狠历。
我不是皇后,我没有她那样的家世,她那样的地位,我甚至都没有她那样一个健康的阿哥!我没法像她一样,事不关己的说一句“容嫔背井离乡,皇上多陪伴她也是应该的!”
我不能!
我有的,只是皇上的宠爱,而谁要敢夺走这份无上的宠爱,我就要谁死!
“腊梅,通知淑芳斋的小邓子,叫他传话给福大爷,尽快到延禧宫来一趟。”
容嫔?
一个将要给皇上戴绿帽子的女人,凭什么跟我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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