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娜没趣儿地离开了。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种可悲的恶魔,脑子里都是道德观念,甚至战胜了食欲。
别西卜趴在她的脑袋上打哈欠,琳娜站定,和别西卜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别西卜抬抬脑袋,有气无力地“喵”了一下。
琳娜在原地踱步,“虽然已经消除了他的记忆,但是要怎么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呢?”
别西卜:喵!
琳娜点头,“或许你说得对,人类之间发生关系好像要建立在‘爱’的基础上,啊,真是古老又可怕的诅咒,那么复杂的魔法甚至连我都难以招架…”
别西卜拍拍她的脑袋,蹭着她,琳娜苦恼地说:“我的迷情剂只能让对方产生欲.望,但是无法产生爱。”
她在思考该怎么做,清晨的第一缕晨光扑撒大地,迪卢克打开帐篷的遮挡,谨慎地消灭露营的痕迹,琳娜这次非常小心,加深自己的隐身咒飞在他身边,脑子里在运转着一个问题:迪卢克会喜欢什么样的类型。
既然不喜欢强硬的,应该也会喜欢别的性格的女人吧。
琳娜翻开自己陈年的笔记本,她有很漫长的扮演历史,在很多年前,还是见习恶魔的时候就有练习过变换性格和形象的魔法,这种低阶法术对她来说轻而易举,最难的就是弄明白,究竟什么样的形象才会得到他的青睐。
她跟了迪卢克一路,这个人穿着黑色的斗篷,脸上带着面具,显然很难忍受阳光的折磨,即使在白天也如此行进。
迪卢克尝试过在夜里赶路,但是黑夜之中,无法预知的危险远超他的想象,而且也不便于追踪愚人众的信息,因此他放弃了这种想法,将赶路的时间改为清晨和傍晚,为的就是把炽热的阳光躲过去。
璃月群山苍翠,高大巍峨,这也为他行了个方便,只要沿着山脚行走,就避免了被暴晒的命运。
琳娜直摇头,“明明只要吸血就好了,再加上戒指的力量,白天就能正常出行。”
她说完,自己的胳膊也被阳光烧出一个小洞,别西卜早就躲在她的头发下,琳娜没办法,在自己头顶做了一个黑伞,慢悠悠地追在他身后。
追了两三天,他几乎不与人交流,来到璃月港附近,他也是等待夜幕降临,换上常服,将自己称为“蒙德商人”才进入璃月港的。
琳娜很熟悉这个港口,旅行者很喜欢用这里的合成台,她甚至会站在合成台前一整天,然后痛哭流涕地离开,琳娜总是搞不懂她在做什么。
迪卢克选了一家合适的客栈,这里靠近岩上茶室,再往北走就是北国银行,这是愚人众的产业,迪卢克不可能会忽略这条重要的信息。
此时已经是冬季,他穿了一件黑色的毛领大衣,上面绣着金色的纹饰,领口由两条金色的系链捆绑,客栈老板见多识广,一看便是蒙德的贵族少爷,赶紧上前招呼。
琳娜看到他大方地拿出一枚大面额摩拉,对方面露难色,“小店实在找不开,您要是信任我们,我差人去北国银行兑换。”
迪卢克在座位坐下,一杯热腾腾的香茗便出现在他面前,他语调平淡地询问北国银行的事情,打听得不露声色。
琳娜想,他可真是聪明。她趴在他的肩头,打了个哈欠,嘴里咬着一缕他的头发,不满地说:“好饿!”
只能偷偷亲他的侧脸一下,恢复的魔力高达0.01%。
午间他会补眠,所以今夜他并未休息,而是换上夜行衣,在璃月港周边查看情况。
琳娜蹲点蹲了好几天,根本没见他与女性讲话,她向来是个急性子,再度催动表盘,将时间快进了一年,她像看快进的胶卷一样掠过他的人生,直到一个女人的出现。
琳娜大为兴奋,把时间定位到那个时刻,正是他在外游行两年半左右的时间,他已经来到了至冬的边界。
周边有不少村落,其中也有他暂时的住处。琳娜大部分时间都在至冬度过,听旅行者的意思,她好像很崇拜冰之女皇,一边暴打愚人众,一边又想和达达利亚一样成为执行官,琳娜也搞不懂她,只觉得这里冷得要命,比极寒地狱有过之而不及,她经常要点燃四个火苗才能达到保暖的效果,但是自从她一不小心烧了旅行者的金发,她的火苗就锐减成三个了。
如今没了管束,她燃起六个火苗,暖洋洋地飞向迪卢克所在的地方。
这边是国境边界,食物匮乏,物资紧缺,几个村落隶属于不同的国家,偶尔会发生一些矛盾,此时迪卢克便在解决这样的矛盾。
他并不是恶人,也没有那么冷漠,除非是有更要紧的事情,他不会对欺凌视而不见。
一个瘦弱的至冬女性因为偷了面包而被拳打脚踢,迪卢克伸手,拿出五千摩拉,买下了女人手里的面包。
对方冷得牙齿打颤,脚上布满冻疮,迪卢克便将自己的外袍递给了她。
不过他也因为财产的外露为自己招惹了麻烦。
几个至冬赏金猎人拿着斧头镰刀摩拳擦掌,迪卢克抬眼,赤黑色的火焰附着在锁链之上捆绑住了众人,他们瞬间被烧得痛苦呻.吟起来。
那个女人感激地向他道谢,裹着他的衣服,踉踉跄跄地远离了。
琳娜终于明白如何得到他的注意和关心。
这边的食物难以下咽。
迪卢克将冷硬的面包放在热汤里浸泡,再拿出来时,也只有表皮柔软了不少。
这两年多的时间,他已经捣毁了不少愚人众的据点,一路追查,所有线索都汇集在冰雪的国度至冬。愚人众的爪牙渗透七国,不同国家的政治经济都受到了至冬的冲击,他们的铁血无情,让迪卢克屡屡会想起父亲死前的痛苦。
他不能纵容,也绝不姑息,即使是神,他也要亲自查清一切真相。
依靠手中的武器……以及那模糊的力量。
唇边一软,他下意识侧头,旁边空无一物。
刚才的触感,应该是他长久以来碰触过的最柔软的东西。
琳娜亲了亲他干裂的嘴唇,看着它们和好如初,然后坐在他身边,瞧他艰难地吞咽食物。
琳娜第一次来至冬也搞了一个面包,本来想尝试一下,结果不行,现在她用这个面包来砸坚果。
琳娜想起人类的幼崽都经常喝动物的奶,她就拿了一瓶牛奶,放在迪卢克的背包里,可惜他一餐结束也没有发现,直到他回到他简陋的住所。
一瓶热腾腾的牛奶,安静地躺在他的杂物中间。
迪卢克觉得有些诡异,诡异之余,却感觉这些场景似曾相识。
他失去了外套,在这穷乡僻壤,也无法再购买一件新的,至冬的夜里低温达到零下四五十度,迪卢克将炉火烧得通红,也觉得彻骨寒冷。
琳娜躺在他身边,托腮看着他,总想着帮人帮到底,便升起几簇火苗,他不再颤抖,舒展身体,琳娜本想离开,他一转身,胳膊搭在她身上,困意袭来,她看着他结实的胸膛,想着白占的便宜谁不想要,就将脸埋了进去。
别西卜钻到他们之间,缩成一个毛团。
“晚安,亲爱的别西卜。”
“喵…”
她合上眼,轻轻道:“晚安,小少爷。”
迪卢克第二天醒来,冷白的日光照在他略显苍白的皮肤上。
这里常年乌云密布,很少能见到太阳,狂风呼啸,席卷冰雪,本是不适宜生活的地方,迪卢克却难得享受了正常的作息。
他起身,从背包里拿出薄薄的衣袍,将要出门之时,他忽然发现一件崭新的冬袄挂在门上。他对周围极其敏感,这并非是谁遗落的,而是昨天夜里有人放在这里的。
出于谨慎的态度,他仔细检查了这件外套。
琳娜打了个哈欠,叹气,“又没有□□,快穿吧,该冻死了。”
这可是她大早晨特地跑到至冬的国都“买”的当季新品。
琳娜不习惯用摩拉,她可是大坏蛋,大坏蛋都是直接抢的。
迪卢克终于放下戒备,穿上这件外衣,尺寸合适,几乎是为他量身定做。最近总是发生奇怪的事情,就如同小时候那样,偶尔会冒出一些礼物,同样,也会有一些类似于恶作剧的事情。
他从没有什么“幻想中的朋友”。那时候,他还与弟弟凯亚相处愉快,他也不需要幻想出什么朋友。最近发生的事,让他想起蒙德孩童嘴里提到的年幼的想象,除此以外,他也做不出任何科学的解释。
他拿好行李与武器,打开房门,屋外的寒风吹得琳娜一个后翻,她艰难地抱住迪卢克的肩膀,将自己缩小,和别西卜一样大,偷偷躲在他的毛毛领中。
迪卢克打算继续向北前进。
那边是无尽的冰原,想要翻越过去可谓痴人说梦,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相对安全的水路,在至冬的不冻港上岸。
迪卢克也打算如此做。
他向海港前进,琳娜看着前面有一堆丘丘人,赶紧飞了几米,化成一个人类女性,抱着头蹲在丘丘人的旁边大喊救命。
是的,这是学以致用,因为那个黄毛几乎每天都要碰上这种事,靠这个方法赚了几百万摩拉。那些收到帮助的人就是这样蹲在地上两手抱头,她学得相当标准。
果然,迪卢克的手心冒出炽烈的黑色锁链,几个丘丘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琳娜跌倒在地,仰头看向他,迪卢克只得伸手,将她搀扶起来。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冬装,黑发如瀑,一双赤红色的眼睛正直直看向他,似乎带着氤氲的水汽,仿佛远山薄雾。
他忽然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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