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镇,牌坊外。
当初夏的太阳升起,越发显得此地一片肃杀。
早晨出镇的民众,遥遥看到这里的场面,吓的慌忙去寻巡警衙门的帮忙。
巡警衙门也是封先生一手设立,专门处理镇上各种恶事,一般由民夫中的壮汉担任。
可这种场面,一帮巡警能起到什么作用。
朱由检见天色亮起,镇上的人越来越多,不由大急。
“建斗,丁修,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杀便杀了,再犹豫下去一切将无法收拾。
卢象升只好叹了口气,加快纵马速度,扬起长刀。
“封太保,得罪了!”
说完,就要纵马赶来,一刀劈下封礼辛的脑袋。
丁修却没废话,甚至跑的比卢象升还要快上几分。
他初次拜入信王门下,自然要抢个投名状再说。
沈炼看此情景,知觉今日必死,忙急的再次大喊。
“先生,还他妈不跑,真要再搞一次李代桃僵?”
嗯?
李辛眉头一皱,暗道沈炼果然知我身份。
不过随即展颜笑了:“沈炼,用跑吗?你不是想吃馄饨,还有个畜生比你还想吃呢。”
说着,李辛就要叫皇陵镇牌坊上的锦鳞蚺下来。
其实从一开始建造这硕大的牌坊,一方面是整个皇陵镇的脸面,另一方面则是给锦鳞蚺修个蛇窝。
牌坊顶端有一节横梁中空,让锦鳞蚺在里面能吸收天地精华,顺便看着大门。
不然这么一条巨蟒养在哪里,都要引人惊惧。
从天启二年到现在,四年过去,它又长了七八米长,如今身子已到了恐怖的二十余米。
上次前往石牛村找逃生舱,李辛就想带它同去,可时间上来不及。
这一次不惊不慌,正是因为它在上面盘卧。
甭说卢象升和那个拿苗刀的憨批了。
就是他们身后的近百骑兵都不够锦鳞蚺塞牙缝的。
在没有现代武器的轰炸下,锦鳞蚺这种生物近乎无敌。
李辛将手放在嘴边,就要吹出口哨唤它下来大开杀戒。
可谁知。
就在即将吹响那一刹那。
远处又腾起一阵狼烟,又有数十名骑兵匆匆跑过来了。
众人具都一愣,相互对视。
这是谁的队伍?
就连卢象升和丁修也赶忙刹停战马,奔到信王朱由检身边。
毕竟若是敌人,他们在前面鏖战,信王被偷了家可就完犊子了。
果然是敌人。
沈炼已兴奋发现,竟然是负责防守警戒的守陵军。
他们便是那日前往石牛村的特种小队,负责组织民夫将【官帽】拉回。
李辛曾说过,只要穿上铅衣,再封堵住【官帽】缺口,辐射便不会伤人。
近千人一番折腾,十几日后,终于从二百里外的石牛村将其运回。
只是遗憾,最早英勇救人的二十余人,已全身溃烂,痛苦而亡。
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沈炼遥遥看到,大部队还在后面,特种小队已发现异样,极速赶来。
“警戒!”
众人赶到后,纷纷掏出武器,对准朱由检、丁修、卢象升,和那近百名天雄军。
“先生,发生何事?有人安敢害您?”
众人可不管对方身份,哪怕是官军,哪怕是锦衣卫,胆敢谋害封太保者,天王老子也敢当场杀了。
一时间,什么火龙铳、鎏金渔网、新式三眼鸟铳,甚至装满氢氟酸的气压木筒都被掏出来。
现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朱由检更是几乎气疯。
功败垂成!
就差一点,就能弄死封礼辛,彻底消除这个隐患。
可现在……
他看着面前装扮怪异的守陵军,心头一个哆嗦。
这还是七八十人就有如此威势,若是三万守陵军全部出动的话,真要被踏成肉泥。
“殿下!”
卢象升和丁修却没什么惧色,低声询问。
甭说七八十人,就是千万人赶来,他们两个也敢带头冲锋。
两人询问朱由检还动不动手。
朱由检脸色惊疑不定,谨慎多疑的性子让他说不出话。
“先生,咱们……”
沈炼确实大喜过望,也转头询问李辛下一步怎么办。
弄死朱由检,拿着他的脑袋去皇城邀功?
李辛却紧紧皱着眉头,半晌不语。
就这么沉默的功夫,更多的人也从皇陵镇里赶过来了。
听说封先生有难,镇上的人几乎全体出动,蜂拥而至。
一时间什么巡警衙门、消防队、蓝天救援队,甚至男女老少接连抵达。
看到不过是一队骑兵,甚至还有一个锦衣卫后,越发愤怒。
“哪呢!我草你大爷,敢动我家先生,找死!”
“谁啊,不想活了?”
“刚说天气冷了,给我家先生披件皇袍穿穿,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
“实话告诉你们……敢来皇陵镇闹事,唯有死路一条!”
众人心里憋着气啊。
京城刚刚发生了大爆炸,死伤数十万人,我们第一时间过去救援。
一连半个月折腾下来,人力物力的付出不计其数。
甚至,还有十几个镇民牺牲在救援的途中。
朝廷不说发下奖赏,不派钦差过来慰问,反而弄来了一队骑兵?
要干什么?
将封先生抓起来吗?
我们整个皇陵镇的人第一时间不答应。
朱由检见人越聚越多,心头惶恐。
他下意识躲到卢象升和丁修的背后,唯恐被人认清楚容貌。
卢象升和丁修一脸无奈,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位不敢见人的王爷。
“殿下……现在该……如何是好……”
卢象升只好低声再次询问。
“住嘴!”
可惜没有说完,便被朱由检打断。
“孤突然头疼的厉害,你们莫要问孤,有什么事自己做主。”
卢象升:……
丁修:……
嗯?
朱由检,你说啥玩意儿?
杀人是你让我们过来杀的,现在被人围住了,你说你头疼的厉害?
怂也没有这么怂的人吧?
无奈之下,卢象升和丁修对视一眼,具都明白。
既然已闹到这种地步,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这个时候撤走,不光丢脸,信王殿下的谋反意图都要彻底暴露。
不如强杀过去,只要宰了封礼辛和沈炼,一切都容易解释。
两人打定主意,一脸视死如归又要纵马冲阵。
谁知,李辛却终于做出决定。
“朱大人!”
他的声音远远传来,透着一股疲惫之意。
“我很忙,真的很忙,没功夫和你扯这么事情。”
“从今往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狗苟蝇营之事莫要找我!”
“封某最后送你一个字……”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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