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到哄骗,陛下才是世上第一人。臣妾今日听姐姐说,时芮妹妹昨夜侍寝了?”
见公孙蓝瑶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秦狄无奈的叹了口气:“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呀!”
“这怎么会是坏事呢,应该是好事。其实臣妾早就看出来了,时芮妹妹早已对陛下动了情,如今臣妾怀有身孕,姐姐又要分心保护陛下的安全,有她服侍,臣妾可以放心了。”
“不对啊,朕再和你说涵涵的事情,话题怎么跑到时芮的身上了。”
“不敢欺瞒陛下,臣妾觉得涵涵已经是大姑娘,有些事情也该懂了,所以闲暇之余,就和她简单的讲了讲。”
“只是简单的讲了讲吗?她在朕面前毫无忌惮的说了出来。也就是朕,倘若换做另一个人,传出去好说不好听。你怎么还笑呢?”
就在秦狄说话时,她再次闪过笑意。
“陛下,难道您当真看不出来吗?”
秦狄是越来越糊涂,直言道:“看出来什么?”
“陛下,臣妾刚刚才说,涵涵已经是大姑娘了,到了婚配的年纪了。”
“这个朕知道呀,对了,早在京都之时,朕曾想过,不如就将涵涵许配给你那个侄子,公孙硕。朕和玥儿提过此事,当时好像是被她婉拒了。”
秦狄仔细想了想,当初确实和公孙歆玥提过一嘴,只是随口一说,后来此事就不了了之。
“陛下,您就别费这份心了,小丫头的心中早有意中人了。”
“什么时候的事,对方是谁啊,朕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唉!陛下,您当真是当局者迷啊,人家小小年纪就敢为陛下挡箭,一个女人可以义无反顾的为陛下去死,您说她的心中还能有谁?”
秦狄那瞪得犹如铜铃般大小双眼,充满了震惊:“嘶...你说的那人,该不会就是朕吧?”
“除了陛下还能有谁,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而且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有您一人不知而已。”说到这里,公孙蓝瑶靠近到秦狄耳边,低语道:“涵涵和陛下说男女之事,可能是在暗示陛下哦。陛下也不必担心,臣妾叮嘱过她,她也知道该怎么做。”
“你...唉...你把床笫之事都告诉她了?”
“她一直追问,臣妾见她对陛下如此上心,就告诉她了。”
“你呀,带坏了一个好孩子。锦儿要是知道你教涵涵这些,她必会前来找朕算账。”
想到这些,秦狄只觉得头皮发麻,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上官云锦暴怒的模样。
“涵涵虽然口中喊师父,姐姐却从未让她真正拜师,也并未举行拜师礼,您就不好奇其中的缘由吗?”
“你的意思是...此事锦儿也知道?”
面对秦狄的询问,公孙蓝瑶闪过神秘笑意,在他耳边喃语道:“有几次臣妾看姐姐对待涵涵练武过于严苛,就想劝劝姐姐,您猜姐姐怎么说?”
“朕去哪猜呀,一点线索都没有,总不能硬猜吧。瑶儿就赶紧告诉朕吧。”
“姐姐说,涵涵迟早是陛下的女人,现在对她严厉些,让她多学些武艺,今后还可以保护陛下。”
听闻这番话,秦狄彻底凌乱了,半眯的双眼看向蓝瑶,低语道:“朕身边究竟都是些什么人,怎么有种要被陷害的感觉,还有一种成为禽兽的感觉!”
“陛下想多了,臣妾等人,可是完全在为陛下着想。姐姐说了,与其让陛下去招惹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还不如找一些知根知底的女人呢!”
“朕今日也算大开眼界了,这哪是知根知底,这是从小培养!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今日你与朕说的这些,万不可告诉涵涵。”
面对秦狄的叮嘱,公孙蓝瑶凝重点头:“陛下放心,臣妾绝对不会吐露一个字。”
得到她的回应后,秦狄暗暗松了口气。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心理毫无准备,他压根就没往那个方向想过。
“陛下,大喜。”
正当两人在院中闲谈之时,范老快步而来,躬身跪倒在地。
“启奏陛下,梁都刚刚传来消息,柳娘娘诞下一位皇子,刘娘娘与卓容华,各自诞下公主。”
“快给朕看看。”秦狄顿时大喜,上前一步,夺过范老手中书信,迫不及待的撕开。
“好,好,好。”
看完书信的秦狄,口中连叫三声好。柳如月他自是不必担心,卓琴年纪较大,即便是现代社会,也是高龄产妇,能够平安诞下一女,实属万幸。
“臣妾恭喜陛下,喜得皇子公主。”
公孙蓝瑶起身,手情不自禁的摸向自己小腹。当初跟随皇帝前往北疆,就是为了早点怀上龙种。现在听到一个个皇子和公主不断诞生,对自己腹中未曾谋面的孩子,变得更加期待。
秦狄满心欢喜的将书信揣入怀中,一只手摸向她的腹部,满眼宠溺的说道:“再有两个月,你也该生产了,瑶儿可要好好保重身子。”
“腹中孩子可是陛下的龙种,臣妾小心的紧。”
“老奴这里还有一封张丞相的奏折,请陛下御览。”
范老再次掏出一封密封的奏折,呈送到皇帝面前。
拆开之后,扫了几眼,刚才脸上的喜悦的表情逐渐沉了下来。将奏折闭合,塞入袖筒,看向蓝瑶,装作若无其事的轻语道:“瑶儿,你先去午休片刻,朕去处理些政务。”
“政务要紧,臣妾正好有些困意。”
面对善解人意的公孙蓝瑶,秦狄搀扶着她送入屋内,简单安顿后才离开。
书房内,秦狄将袖筒内的奏折取出,阴沉着脸,看完了上面的内容。
旁边的范老见皇帝面露阴沉,久久不语,缓缓开口道:“陛下,可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要老奴回去一趟?”
在范老的询问声中,秦狄回过神,手中奏折扔在桌上,端起茶杯喝了两口。
“你回去也无用。今年秋天渝海两州雨水太多,导致许多田地被淹没。秋收不容乐观,粮荒迹象初显,恐怕这个冬天,不太好过呀!”
秦狄长叹一声,眼睛再次看向奏折。按照张琛的说法,无论渝州还是海州,收成最高的也只有五成。大部分地区,仅有两三成。地势低洼之处,田地被雨水浸泡长达半个月,不仅颗粒无收,部分百姓的房屋也受到不同程度损毁。
初步估算,几个月前的暴雨,两州造成的直接损失至少高达上千万两。雨水冲走了许多修路用的砂石,一些修建中的官道被毁。
“陛下,可要通知京都调配粮食送往梁都,海州和渝州归顺我朝时间尚短,老奴担心民心不稳,灾情会引起部分人的暴乱。”
范老的担忧不无道理,秦狄又岂能不知。
初到这世界就遇到旱灾,这才几年,又遇到了涝灾。人祸暂且不提,旱灾和涝灾中间还夹杂了一场雪灾。想要风调雨顺,怎么就这么难。
皇帝难,靠天吃饭饭百姓更难呐!
“梁都派来勘探金矿的人出发了吗?”
秦狄现在满脑子的事,想到又要从国库支出大笔银钱,脑袋都大了。当真是一年一个灾,一步一个坎。
“陛下,按照时间推算,派去梁都的人,可能还在途中。”
“一个多月还没抵达梁都,速度也太慢了。”
“陛下所言极是,南疆境内道路艰难,会浪费些时间。过了行峪关,便有我朝设立的驿站,速度会快上许多。据前来送信的兵士说,朝廷正在加紧开设通往南疆的驿站,目前已经到了北疆大本营,想必再有十天半个月,就会彻底打通到神女寨。”
正如范老所言,朝廷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向南疆方向建设驿站。问题不在于南疆境内有没有驿站,而是山路崎岖,马匹无法通行。空有驿站而无战马,相当于没有。兵卒传递消息,依旧是靠两条腿。
“看来不修路是不行啊!”秦狄长叹口气,短暂沉吟后说道:“传旨下去,在现有的道路内选择出一条较为平坦的道路修整。不求多宽多平整,只要车马可通行即可。”
“陛下,行峪关至此,少说有七百里的路程,修整道路没问题,恐怕短时间内,召集不到那么多的人手。其中多处是山岩阻碍,车马想要通行,势必要开山砸石,最快也要两年才能彻底打通。”
“不用那么麻烦,在原有道路的基础上适当修整,陡峭的地方不必着急,慢慢修整,可以先设立两处驿站。就拿那道天堑来说吧,可以在天堑上下各设立中转驿站,爬上天堑后在继续骑马而行不就可以了。”
经过皇帝提点,范老茅塞顿开。
“陛下的意意思是陡峭之处,徒步而行。平坦之地,快马加鞭!”
“南疆目前状况,只能如此安排了。至于修缮道路的人,让他们各个部落出人,男女老少,只要能动,就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朕不能再养闲人。另外派人通知行峪关的守将,让他筹集精壮战马百匹,一个月内送到北疆大本营。”
秦狄一锤定音,范老领旨去安排此事。屋内再次变得安静,他坐在桌案前,再次看起了张琛的那份奏折。事已至此,发愁无用。为了防止百姓暴乱,这件事情总要想办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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