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正焦急地来回地踱着步,每走几步,他便要停下来向门外张望几眼,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男子正等得不耐烦时,门外终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旋即,老管家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老爷,太太有救了,咱家太太有救了,呜呜呜~”
中年男子脚步踉跄地奔出房门,一脸激动地问道:“林福,此话当真?”
老管家拽着林云的衣袖,急切地道:“老爷,云哥儿说了,他父亲年前也得了和咱家太太同样的肺疾,是被一位游方道人赠送的药治好的。”
中年男子这才注意到站在老管家身旁的林云,他迟疑地问:“你就是恒大哥的幼子云哥儿?”
老管家在一旁向林云介绍:“云哥儿,这是咱家老爷。”
得知眼前这位清瘦儒雅的中年男子就是林如海,林云赶紧上前一步,冲对方深施一礼,“侄儿拜见叔父大人。”
林如海微微颔首,语气感慨地道:“数年未见,想不到云哥儿都长这么高了。若非是老管家提醒,我险些认不出你来。”
林云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双手递上,“叔父,这是我父亲写给您的书信。”
林如海接过书信,也没有拆开观看,而是将林云请至房内,一脸紧张地询问:“云哥儿,你快同我说说,那个游方道人现在何处?”
林云苦笑着摇摇头,“不敢欺瞒叔父,那个道人四处云游,居无定所,小侄也不知他如今在何处。”
见林如海一脸失望之色,林云又道:“叔父放心,道人在分手前,将治病的方子传给了小侄。我在来此之前,特地制作了几瓶药水,带在身边以防不测。”
林如海闻言狂喜不已,他忙催促道:“快去取来,你叔母如今危在旦夕,一刻也等不及了。”
“小侄这便去取药。”
林云说完,便跟随林如海指派的一名小厮前去取药。
…
等林云走后,林如海这才掏出那封书信,拆开来观看。
片刻之后,他又心事重重地放下书信,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老管家见状担心地问:“老爷,书信可有什么问题?”
林如海摇摇头,过了片刻,他冲老管家问道:“林福,你觉得云哥儿怎么样?”
老管家:“云哥儿年少老成,做事精明干练,到是个经商之才。”
“经商?”
“老爷,云哥儿先前同我说,他这次过来,是想在扬州开家香料铺子,他还想着要和老爷您合伙经营香料买卖。”
林如海闻言皱眉道:“开铺子?他只怕是別想了。”
“老爷何出此言?”
林如海抖抖手里的书信,道:“恒大哥在信里说云哥儿今年院试中了秀才,他想拜托我在闲暇时指点一下云哥儿的学业,寄望他日后能金榜题名,出人头地。”
“啊!”
老管家闻言惊呼一声,随即又不解地问:“老爷,云哥儿既然中了秀才,怎么还会想着要经商呢?”
“我又如何能知晓。”
顿了顿,林如海又头疼地道:“我如今政务缠身,夫人又在病中,哪还有时间来指点云哥儿的学业,这事真是令我烦恼。”
“老爷不必着急,依我看,还是先替太太治病要紧,只要太太的病好了,一切事情都好解决。”
“不错,若是夫人的病能痊愈,此事便交给她来处置。”
话音刚落,就见一名家仆急匆匆地跑进来,冲林如海禀报道:“老爷,别院那边传来消息,说太太拒绝喝药,甚至连粥饭都不吃了。”
林如海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仆役:“是刘嬷嬷打发小厮前来报信的,具体是何情况,小人也不清楚。”
林如海忙冲老管家吩咐道:“林福,你快去让人准备马车,再叫上云哥儿,咱们赶紧过去瞧瞧。”
“好的,老爷。”
三人出门时,恰好碰到林云手捧着锦盒迎面走来。
林如海急道:“云哥儿,你来得正好,快随我去救你叔母。”
…
別院离府衙有点远,马车行驶了半个多时辰,才到达目的地。
等林云跟随林如海走出马车,发现他们正站在一处宽敞的庄园外面,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庄园大门外竟然有四个仆役在负责值守。
林云还没来得及搞清状况,就听到庄园里传出一阵叫嚷声。
林如海皱眉道:“怎么回事?如此吵闹,夫人怎能能安心养病。”
一名负责守门的仆役快步跑过来,冲林如海禀报道:“回禀老爷,服侍太太的樱桃姑娘被传染了,刘嬷嬷想让人将其送去化人场,可樱桃姑娘的哥哥不同意将人送走,所以才起了争执~”
林福在一旁斥责道:“你们都是废物吗?为何不将人给捆起来。”
那名仆役心虚地道:“小的已经派了两个小厮进去拿人。”
林如海:“赖喜呢?让他来见我。”
仆役吞吞吐吐地道:“赖、赖管家他~”
林福恼火地道:“狗奴才,你结巴了不成?快说赖管家在何处?”
仆役:“小的不知,赖管家一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林如海怒道:“岂有此理!快把门打开,我要进去看看。”
“是,老爷。”
仆役答应一声,随即一摆手,守门的仆役连忙推开院门,让几人进去。
林福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巾,递给林如海道:“老爷,请您带上这个再进去,以防不测。”
“多事。”
林如海不满地瞪了林福一眼,抬腿便向门里走去。
林福又冲林云小声央求:“云哥儿,你去劝老爷戴上这个。”
林云摇头道:“福伯,戴这个东西没用的,”
“没用?怎么会没用呢?”
林云也不理老管家,而是快步追上林如海,向院门内走去。
…
別院的面积要比府衙那边小很多,却也有前后三进,花草、树木、假山、怪石一样不缺。
众人刚走进后院内,就见一个嘴里塞着破布的年轻汉子被两个面罩黑巾的家仆捆绑着迎面走来。
看到几人过来,被捆绑的汉子顿时眼睛一亮,他用力挣脱两名仆役的束缚,快步跑到林如海面前,双膝跪倒,以头杵地,砰砰砰地磕个不停。
还没等林如海开口询问,一位面容憔悴的老妇人快步从内宅跑出来,离得老远,她便站住不动,冲老管家斥责道:“林福,是谁让老爷过来的?”
林福忙解释道:“婉娘,老爷今天帮太太寻到了良药,我们是过来送药的。”
“送药随便打发个下人过来便可,为何偏要让老爷亲自前来,你是想要气死太太吗?”
刘嬷嬷说完,又冲林如海道:“还请老爷立刻回府。”
林如海:“婉娘,让我同夫人说几句话便走,你看如何?”
“不行,太太不会同意的。”
刘嬷嬷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从屋内传出几下咳嗽声,旋即,就听见一个虚弱的声音传出来,“婉娘,可是…咳咳咳…可是老爷来了?”
林如海闻声急忙向房门跑去,边跑边大声喊道:“夫人,是我,我帮你找来良药了。”
刘嬷嬷和林福见状,赶紧尾随追了上去。
林云正要跟上,却看到跪在地上的汉子正用乞求的目光望着他。
他忙冲两名家仆吩咐道:“快解开他身上的绳索。”
两家仆迟疑地瞅着他,一时不知该不该听他的吩咐。
林云见状,只得将手里的锦盒放在地上,亲自上前为那汉子松绑。
绳索刚解开,那人便伸手扯掉塞在嘴里的布团,向林云肯求道:“公子,求你救救我妹妹,她没有咳嗽症状,肯定没染上那种病。”
站在旁边一名小厮冲其劝道:“杨大哥,你就别闹了,郭神医都下了诊断,你妹妹肯定是没救了。”
“放屁!姓郭的就是个庸医,他若果真有本事,怎么这么久都治不好咱们太太的病?”
杨远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响起一个男子不满的声音,“住口,老夫的医术,也是你们可以诽议的吗?”
林云扭头看去,就见一位身穿貂皮外衣的长须男子缓步走来,一脸鄙夷地打量着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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