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姐妹要跟随林云前往吕宋岛,最难受的人就是宝玉,想到以后在大观园内再也见不到姐妹们的身影,宝二爷难过得半宿没睡。
上午巳时,宝玉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看到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他急忙冲外头喊道:“袭人。”
袭人快步走进来,上前掀开纱帐,冲坐起来的宝玉笑道:“二爷睡醒啦。”
宝玉一边穿衣,一边冲袭人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巳时刚过。”
宝玉闻言手指一僵,他抬头冲袭人质问道:“你明知姐妹们今儿要走,早上为何不叫醒我?”
袭人怯怯地道:“老太太担心二爷在送别的时候难过,昨晚让人叮嘱奴婢今早别叫醒你。”
宝玉闻言也没再多说,他穿好衣服便向门外跑去。
袭人跟在他身后喊道:“二爷,姑娘们已经走了半个多时辰。”
宝玉也没搭理她,径直出门朝秋爽斋方向跑去。
一路上,有好几个丫鬟冲他施礼打招呼,他都顾不上回应。
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真是没用,连送姐妹们一程都做不到,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
等宝玉跑进秋爽斋内,看到里面已经是人去屋空,只剩下一些笨重的家具还摆放在原地。
宝玉愣愣地走到窗前,手指抚摸着面前的小案几,回想起他和探春在窗前对弈的情景,眼泪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就在这时,宝玉忽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惊喜地回头喊道:“三妹妹,你没走啊?”
可映入眼帘的人不是探春,还是她的丫鬟小蝉。
小蝉手捧着一双新鞋子,递给宝玉道:“宝二爷,这是我们姑娘连夜赶制出来的鞋子,临走前让奴婢亲手交给您。”
宝玉伸手接过鞋子,心里觉得既委屈,又难受。从此以后,那个时常为他做鞋子的三妹妹,只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他抬头冲小蝉问道:“三妹妹临走前可有话让你转给我?”
小蝉:“有的,我们姑娘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她虽然身为女孩子,也想出去四处瞧瞧。她让二爷别难过,等以后有机会,她会同姐妹们一起回来看望你的。”
宝玉闻言眼睛一亮,他忙问:“三妹妹真说过会回来看我?”
“是。”
小蝉应了一声,随即又道:“宝二爷,您要是没什么事,奴婢就要告退了。”
宝玉忙问:“你要去哪儿?”
“我们姑娘临走前和二奶奶说了,要给奴婢重新安排差事。”
宝玉忙道:“你不必去找凤嫂子了,回头我和老太太说说,让你去怡红院里做事。”
小蝉闻言大喜,“奴婢多谢二爷。”
…
此刻,在东城外,贾琏带着荣国府的家仆护送着几辆马车赶往码头同林云汇合。
他们在快要抵达码头的时候,看到薛蟠和薛蝌也带领薛府的家仆赶着几辆马车驶过来。
薛蟠看到骑在马上的贾琏,赶紧跑过来向他打招呼,“琏二哥,你也要去江南吗?”
贾琏:“老太太让我护送几位妹妹来同你们汇合,等你们走了,我还得回去交差。”
顿了顿,贾琏又道:“云兄弟没和你们一起来吗?”
薛蟠:“林大哥去宫里向太后娘娘辞别去了,他马上就过来,让我们先上船去等他。”
贾琏扭头冲身后喊道:“贾芸,你过来。”
贾芸策马上前,在马上冲薛蟠和薛蝌施礼道:“贾芸见过薛大爷和薛二爷。”
贾琏在一旁介绍道:“薛兄弟,我让贾芸随你们一起去吕宋岛,一路上,还请你们兄弟多关照他。”
薛蟠笑道:“琏二哥,你将芸哥儿打发走了,京城这边的买卖交给谁来打理?”
贾琏苦笑道:“香水铺子的买卖利润越来越薄,我想让贾芸去吕宋岛那边打前站,瞧瞧能不能开通一条赚钱的路子。”
薛蟠乐道:“咱们想到一起去了,我这次和蝌弟过去,就是要找条能挣大钱的路子。”
“那我祝你们好运。”
说话间,众人来到码头这边,还没等马车停下,就见马齐领着一队武装整齐的士卒跑过来,冲贾琏和薛蟠施礼道:“琏二爷,薛大爷,我们王爷让小的在此恭候,保护几位姑娘和姨太太登船。”
薛蟠抬头朝码头外瞧去,顺口问道:“林大哥安排了几艘船?”
马齐:“一共是五艘,家眷乘坐最大的一艘蒸汽船,护送的官兵乘坐另外四艘蒸汽船。”
薛蟠喜道:“都是蒸汽船好,这样十来天就能抵达江南。”
这时,又有一名武将快步跑过来,冲马齐问道:“马兄弟,要不要多派点士卒过来?”
马齐摇头道:“不必,我们王爷最不喜欢兴师动众。”
说完,他又冲贾琏几人介绍道:“这位是肖斌将军,他和手下几百士卒护送咱们去吕宋岛。”
肖斌赶紧向贾琏几人见礼。
这时,薛姨妈领着宝钗和宝琴从马车里走出来。
另一边,迎春、探春、惜春也从各自的马车里出来,上前同薛姨妈母女见礼。
众人见面,自然是尴尬极了,尤其是宝钗,昨晚上听说太后娘娘将贾家三姐妹都指给林云,让她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想了小半宿,今儿早上总算是想开了,小姐妹同嫁也不错,这样去了吕宋岛那个陌生的地方,也不愁没人说话解闷。
…
众人正寒暄时,就见十几匹战马朝码头这边飞奔而来。
薛蟠回头一看,便冲薛姨妈喊道:“母亲,是林大哥来了。”
薛姨妈仔细一瞅,果然看到骑马跑在前面的正是林云。
让她感到惊喜的是,林云身上穿的是五爪金龙的朝服,看上去格外的显眼。
宝琴冲宝钗笑道:“姐姐,你瞧姐丈穿上王袍多神气呀。”
宝钗羞涩地低下头,眼睛斜瞟了贾家三姐妹一眼,心说:“若非是有太后娘娘指婚,自己就可以同林大哥一路相伴,那才美好呢。”
…
林云打马来到近前,在护卫的帮助下翻身落马,然后冲众人笑道:“穿上王袍真不习惯,上下马还要人帮忙。”
贾琏打趣地道:“你就别显摆了,别人想穿还没资格呢。”
林云:“我说的是实话,可不是在向你们显摆。”
薛姨妈冲林云笑问:“王爷,你进宫去见太后娘娘了?”
林云点头道:“是的,太后娘娘下了懿旨,让我随时可以回京。”
几个小姐妹都高兴坏了,离家远行几干里,肯定会想家,现在有了娘娘的懿旨,她们就可以随时回京来探亲。
贾琏又将贾芸介绍给林云,暗示他要去吕宋岛开辟商路。
林云自然是求之不得,他现在是吕宋王,自然盼望越多的华人去吕宋岛经商才好。
他将贾琏叫至一旁,向其叮嘱道:“我才刚和娘娘说了,贾家那边若有不法之徒在外面做下恶事,你只管大胆处罚,若是有人不服,等我下次回来帮你收拾他。”
贾琏心虚地道:“你走之后,我担心府里没人肯听我的。”
林云没好气地道:“我都说了,有娘娘撑腰,你还怕什么。”
贾琏闻言大喜,他忙问:“你在娘娘面前提到我了?”
林云点头道:“娘娘问我贾家后辈子侄有何人可用,我提到你和芸哥儿,还有兰哥儿。”
顿了顿,林云又道:“我向娘娘建议给你和宝兄弟封候。”
贾琏闻言惊得张大嘴巴,他愣了片刻才冲林云拱手道:“多谢!”
林云:“你别谢早了,有我叔父卡在上面,你未必能如愿。”
贾琏乐道:“即便这里行不通,等我日后去了吕宋岛,你可以封我一个候爵。”
“想得美,你寸功未立就想让我封候,我那个候爵不值钱吗?”
“嘿嘿嘿,咱俩是什么关系。”
林云:“不说了,你在京城这边小心点,有事派人和我联系。”
“行,我记下了。”
“那我就先走了。”
“我祝你一路顺风。”
“多谢!”
…
林云同贾琏道别之后,跟随众人登上插着王旗的蒸汽船。
他站在船舷旁,一边朝站在码头上的贾琏挥手,一边冲身旁的马齐问道:“王山鹰那边有消息吗?”
马齐:“回禀王爷,王将军同宁山长带领三艘蒸汽战舰已经出发了,他们会在宁波双屿港等候您和家眷。”
林云:“有没有工匠和他们同行?”
“有十几个工匠随行,萧大匠和丁老爷子也在其中。”
“哦!他们都是大匠,工部肯放人吗?”
马齐笑道:“他俩天天喝得烂醉如泥,被造船厂开除了。”
“哦,这是宁玥的主意吧?”
“是。”
顿了顿,马齐又道:“宁山长还带走十几名水师学堂的士子,都是及将毕业的好苗子。”
林云打趣地道:“他老子要是知晓了,肯定会被他气死。”
“嘿嘿嘿。”
“对了,朱四爷呢?怎么没看到他?”
“朱四爷先回江南去了,他说要将四海帮的老幼妇孺集中起来,送去吕宋岛安置。”
“老爷子也太心急了。”
林云嘀咕了一句,转身朝船仓走去,那边还有几个小学生等着他去安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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