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婚的起因,是一封忽然出现在苏朵邮箱中的匿名邮件。她的丈夫,**着上身,和一位妖冶之极的女孩相拥在一起。是的,是妖冶,那种妖冶,是眉目里端然柔顺,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却荡漾着风情,江一航脸上荡漾着笑,额头滴着汗珠,身后,是昏暗的灯光。两个人的脸上,都是刚刚欢爱完毕尚未消退的**。是在江一航被派往法国学习的第三个月。那时,他们结婚两年。彼此除了梦想和爱情,一无所有。去机场送他的时候,苏朵仰着无辜的双眼故作可怜:“唉,你去了浪漫之都,被洋妞勾走怎么办啊?”江一航捏着她的小脸信誓旦旦:“弱水三千,我只好你这一口!”
可是,那封突如其来的邮件,彻底摧毁了他们明月千里寄相思的生活。苏朵看着那封邮件,愤怒在血液中奔突。这封匿名信件,是小三在对正宫娘娘的逼宫,还是丈夫委婉的暗示?苏朵来不及多想,抓起电话,拨通了大洋彼岸的那个号码。
电话接通,还不待苏朵发问,传来一个甜美温柔的女声:“安宁哈塞要!(韩语:你好。)你是江一航的妻子吧!他现在和我在一起,他让我告诉你,他已经不爱你了。”
苏朵强忍着怒火,说:“让江一航接电话!”
那边还是一副挑衅轻浮的语气:“哎呀,他还在睡,我可不忍心叫醒我的宝贝,等下让他打给你吧!”
“不用了,你让他直接回国离婚吧!”
“哎!苏朵!”
那边还急不可待地要说些什么,苏朵已挂断了电话。电话被她摔在沙发上,等了很久,也没有再响起。那个晚上,苏朵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了很久。她想起他俩的相识,相恋,想起毕业后无奈加入“蚁族”的岁月,想起恋爱时的小甜蜜,小争吵,想起很多事。
她和江一航的相识,颇有偶像爱情剧的味道。两人本不是一个学校。那一年两个学校组织校际足球友谊赛,江一航作为对方前锋,几个漂亮的进球,为自己学校赢得遥遥领先的比分。作为主场拉拉队的苏朵们,坐在场外,很卖力地为自己的队员呐喊助威,心里却不由得对对方的前锋刮目相看。当江一航最后一脚凌空抽射完美落幕,苏朵很叛徒地起身喝彩,那天,电视台的摄像机对着苏朵,接连给了几个特写,而她,还浑然不觉。
一个星期后,江一航站在了苏朵的面前,他在回放的新闻中看到为他呐喊喝彩的苏朵,那张在骄阳下挂着细密汗珠的无暇容颜惊艳了他。“自古英雄爱美女,若不好色非英雄。”江一航这样解释自己对苏朵的一见钟情。
“做我的女朋友吧!”他开门见山,坦荡荡地说。
彼时苏朵刚刚和女伴从图书馆出来,准备找男友一起去吃饭。
是的,她已经有男朋友了。男孩叫夏进,是学生会主席,又是校刊的主编,写一笔好诗歌,高高瘦瘦,眼高过顶,多少女生梦想成为他诗中的女主角,他却主动追求苏朵。夏进不是苏朵喜欢的类型,却因为他的追求,让苏朵享受了无数女生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苏朵拒绝了几次,同寝室的女孩看不下去了,几番怂恿,她接受了。两个人走在一起,很有才子佳人的味道,又因为他在女生心目中的崇高地位,苏朵在心里上有莫名的满足,她以为,这就是爱情吧!
所以,她不能答应眼前这个俊朗帅气的男生。江一航不以为然的笑笑,看着苏朵走向夏进。
又一个星期后,苏朵从同系又是江一航老乡的一个女孩那里得到消息。江一航去找夏进决斗,没想到,看似孔武有力的他,竟然被夏进打败,而且伤得不轻。
骑士为公主决斗的故事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向来爱幻想的苏朵心里“公主病”开始泛滥。她决定去看望江一航,毕竟,他是为她受伤的。当然,她也想到也许这是他的苦肉计。又带着几分揭开谜底的好奇,她带了一束花,来到医院。
“丫的,这小子太狠了。本来想吓唬吓唬他,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这小子下狠手。”江一航躺在病床上,额头,左臂,缠着纱布,打着石膏,见苏朵来,他马上两眼放着光,义愤填膺地讨伐夏进,一激动,牵动脸部神经,疼得呲牙咧嘴:“哎呦!”
护士走进来,擎着粗大的针管,走向江一航。他又呲牙咧嘴吃痛地喊起来。
不是苦肉计。苏朵在一旁偷笑。
打完针,护士小姐瞥见一边的苏朵,说:“你是他女朋友吧?怎么才来?给,给他量量体温。”
说完,将温度计递给苏朵。
病床上的江一航正饶有兴趣打量她,她拿着体温计,不知如何下手。
两个人相视一笑。
两个星期后,江一航成功挖角。
苏朵愧疚万分地去和夏进分手。
夏进在校刊上写了朦胧诗含沙射影地骂她,不久,他身边很快有候补替上。两个人从此云淡风轻。
苏朵和江一航的爱情如火如荼,暑假就拜见了双方父母,一毕业就顺利结婚。他们是典型的裸婚。江一航的老家就在邻城小县城,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对于儿子的婚事,心有余而力不足,苏朵家就在本市城西,父母和哥哥生活在一起,一家人都很通情达理,认定江一航是潜力股,也就没在有房有车的俗事上纠缠。
没房、没车、没钻戒、没婚纱、没存款、没婚礼和没蜜月,苏朵穿着240块钱的红色旗袍,两个人只摆了几桌酒席宴请亲朋好友,租了一套两室的房子,半遮半掩地裸婚了。
新婚之夜,江一航拥抱着苏朵年轻的身体,在她耳边信誓旦旦:“老婆,让你裸婚,委屈你了。你放心,我会让你像舒淇一样,把脱掉的衣服再一件件穿起来。”
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说起话弹性十足,一句话,让本来有点郁塞不平的苏朵,瞬间展颜欢喜。
海誓山盟,如此动听。
可是,还未等他的功成名就让苏朵扬眉吐气一回,誓言就成了泡影。他出轨了。
一直到艳照事件的第二天,江一航才若无其事地打来电话,一如既往地调侃和问候:“宝贝,吃饭了没?在做什么?想我没?”
“离婚!马上离婚!”
苏朵将艳照又转发到他的邮箱里。江一航再没有打电话来。一个星期后,他回国了,不是为自己平反昭雪,而是负荆请罪,他承认了,他竟然承认了。一次酒吧醉酒,邂逅一位韩国留学生,糊里糊涂,发生了“一夜情”,如此而已。
江一航委屈万分:“朵,我错了,我不该去喝酒,可是我真的什么也没做。我连那个女生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那个醉酒的夜晚,江一航记得很清楚。一个人独自异国他乡,心情烦闷,独自在小酒吧喝酒。他酒量很小,沾酒即醉,醒来的时候,年轻的韩国女孩穿着抹胸裙,正对着梳妆台描眉,见江一航醒来,她转过头,轻佻地玩笑:“帅哥,你昨晚好让人失望啊!”
江一航厌恶地皱皱眉,他知道,自己醉了酒,只剩下昏睡,任是怎样的绝色美女也雷打不动。女孩走过来,揽住他的肩膀,他厌恶地低声呵斥:“滚!”
“要滚的应该是你!”女孩见他这样的态度,也马上翻了脸。他这才意识到,这是她的住处。
这样的说辞,苏朵自然不信。
“照片都有了,你还狡辩?”
“那是诬陷!”
“如果没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诬陷你呢!都住在了一起,我的电话都敢接,那口气,分明是挑衅,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什么电话?”
当江一航再听明白挑衅电话的来龙去脉,他不禁喟然,大呼冤枉,恨恨地骂道:“江飞燕,你害死我了。”
江飞燕,是和江一航年纪相仿的他的小姑姑,那些日子,她去旅游,途径法国,在江一航的住处小住了两日,那个恶作剧的电话,一定是她接的。
“你相信我,朵,我让飞燕给你解释,一定是她接的电话,和你开玩笑的。”
江一航拨打小姑姑的电话,一遍遍,却一直是关机状态。
当一段婚姻走到了尽头,命运会伸出无数双黑手将它拉向深渊。
他无法将艳照和电话解释清楚,而苏朵又不依不饶。那种被背叛的屈辱,让她无法释怀,晚上,当身心俱疲的江一航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唉声叹时,她有一种想冲上去扑咬他的冲动,恨不能碎尸万段才解心头恨。夜里,她听到梦在心里死掉的声音,很疼,很疼。
拉锯扯锯,一个月后,不胜其烦又无可奈何的江一航和苏朵走进了民政局,当手拿着那个代表婚姻失败的本子,苏朵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她想起新婚时江一航的话:“老婆,让你裸婚,委屈你了。你放心,我会让你像舒淇一样,把脱掉的衣服再一件件穿起来。”原来,最无奈的不是裸婚,而是婚姻里的背叛,将女人的自尊一把扯下,被XXXX地订在耻辱柱上,不留一丝一线。
他犯了全世界男人都会犯的错,她成了全世界的笑柄。
那天的阳光像三年后的今天一样毒辣,晒得苏朵脸上的泪水烧灼地痛。江一航上前,仍深情款款地想给她一个安慰地或者是离别的拥抱。他伸出手,她却不容置疑地推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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