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上这车的那一刻起,莫依依似乎就练就了一副死什么不怕开水烫的“厚脸皮”精神,再加上自己这一路的状况百出,她也不在乎旁边这人怎么看自己了。于是脸红了一阵后迅速恢复正常色,而莫依依早开始做总结了。
她结合上车后的蛛丝马迹,觉得这人应该不是坏人,看他说话的神态和衣着,没准还是个大官儿呢,不过,当官的哪儿有自己开车的?还有,大多当官的人,肚子里能撑好几条船,有他这么对一个小姑娘冷漠寡言的么?可能性很小。从他刚刚那句“到K大附近办点事”来分析,这人很有可能是个商人,不过,有这样的商人吗?
高一时莫依依参加了学校的图书馆竣工仪式,见过几个为改项目慷慨解囊的商人,尽管学校的领导发言时说他们是什么“是造福一方的慈善家”,但莫依依觉得那顶多算是一暴发户。不是戴着粗链子,就是全身发福得跟块馒头似地,偶尔一笑还能见到嘴巴门口的几个大金牙,看得她对商界精英的整体形象产生极度的失望。
但旁边这个倒与他们截然相反,身材魁梧但利利索索地,一点赘肉都没有,头发也是黑亮清爽无油渍,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干净利落,稳沉从容。如果真是一位商人,那也该算是一位不讲废话,精益求精的儒商。
这个推断断让莫依依改变了“一屁股坐到学校就闪人”的打算,既然人家不是坏人而忍受着“被误解为坏人”的窝火载了我一程,我总得心存感激,不然下次见了(虽然涪都这么大,下次见面估计也隔着几条街)怎么跟人打招呼啊?
“您好,谢谢您今天送我。我叫莫依依,湖北武汉的,您是本地人吧?您叫什么名字啊?”她看是时候了,再不说话就该到学校了。
“嗯。”他点点头算是回答了她的所有问题,也没打算报自己的名字,而是反问一句,“别人都是家人送的,你怎么一个人过来?”
“我妈……最近心情不好,怕她跟着来中暑。”
“心情不好。”他自言自语地说,随即莫名其妙地笑了笑。莫依依想,刚夸你儒雅你就这么冷血,什么叫心情不好啊?像是我妈是个多么矫情忧郁的人。她非常后悔这么回答他,这种人,根本就不适合推诚置腹,于是调转话题说,“一个人也没什么不行啊,都是在火车上待着,又不会遇到坏人。”
“是吧?”他摘下眼镜,拿出墨镜戴上,“你的意思是,这一路来,就遇到了我这么一个坏人,对吧?”
莫依依嗯嗯啊啊了几声,红了脸,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太礼貌。”他边说边看看手表,像是严厉批评,又像是心不在焉。莫依依等着下一句,随后发现他的话其实已经结束了。
这人,思维不太正常,东扯西拉地,说白了就是没安心跟人真诚交流的意思,莫依依暗想,“呵呵”干笑了几声,将谈话一把掐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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