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您下次阅读本书最新章节,提醒:请牢记我们的网址:http://!,六岁,娘请来了教书夫子,在江南城享有盛名,是从京城返乡的老学究,名为赵彦昌。()传说他门下曾经出过四个进士三个举人,对于收徒非常的挑剔。可是,听姚春说,那赵老夫子一听说是沐家的四少爷,便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赵夫子满头银发约莫有六七十年纪,精神却好的很,很有些激动地指着我道:“你就是沐家四少?当初公子出生的时候,霞光艳照,有相师断言此子必定非同一般……”
“是。”
懒洋洋地应了一个字,这对于我来说并非什么光荣的事迹,那个时候我不过是个婴孩,什么样的奇异景象都看不到。就算是看到了,也不过是当作偶发的天象,这和我聪明与否又有什么关系?
“晚儿——”
娘瞪了我一眼,有些不满我的态度,生怕赵夫子甩袖离去。读书人向来清高自傲,容不得人半点儿怠慢——
“没关系……我们先来测试一下你的程度——你可会四书五经?”
夫子挥挥手表示不介意,捋着长须的手颤抖着,一脸兴奋,像是发现了一个百年难见的奇才,希望我一张口就能吐出锦绣文章来。()他那期待的眼神,让我很是汗颜,极其缓慢极其无辜地问道:“什么书……什么经?”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夫子脸色的确是变了一下,牙疼似的呲了一下嘴,深呼吸再呼吸——“吟诗作对呢……?”
看到姚春一直对我使眼色,我决定“好心”地放过夫子,想他也一把年纪了,如果受刺激过度说不定就直接到苏州卖鸭蛋了。
这个容易,不就是吟诗么?清清嗓子,我想也不用想地开口:“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此乃借鉴古人一首打油诗)
“这,这……”
夫子食指比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抖得像秋天最后一片树叶,却仍没有最后的绝望。或许,他刚才所说对于一个小孩子确实太过严苛了。更何况这打油诗虽然粗俗,倒也诙谐有趣。
“通晓三字经么?”
语气有些干巴巴的,像是崩着一根细细的线,随时都有断掉的可能,这恐怕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夫子,我不识字。”
清脆脆的声音,我答的很直接,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也可以看到夫子嘴角抽搐再抽搐,差点儿没晕过去。
“老夫还有事,先告辞了。”
赵夫子脸色发白,急欲从这里“逃离”,却被一把拉住,娘亲面上虽有些挂不住,还是温婉浅笑道:“赵夫子,请你来就是为小儿传道授业,如果他什么都懂,又何必请?”
“令公子资质实在是……”
老夫子有苦难言,当着这江南第一商家沐夫人的面儿,实在不好直接说——你这儿子太过鲁钝。想他一生辩才无碍,如今却因一个黄口小儿不知如何是好。
“还请夫子亲自教导,让他明白做人的事理。”
深深一揖到底,言辞恳切地道,再加上那天价的学费,赵彦昌终究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
夫子拿着一本薄薄的三字经,翻开第一页念了两遍,然后让我跟着学,一边念还一边摇头,不知道是陶醉在书里,还是在叹息自己的识人不明——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
“一直念,等会背了,夫子再讲解什么意思。”
说罢,再懒看我一眼,躺在椅上闭目养神去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念了几遍,实在是无聊之极,偷偷看夫子,他双眼微合,呼吸均匀,似是睡着的样子,娘付了他那么多银子,居然在我家睡大觉?
桌上是上好的青龙石砚台,墨也是最好的黛墨,据说写在纸上一百年也不会褪色,不知道是真是假,不如今天来试试?
左瞧右瞧,四下无人,挑了一只最细的毛笔,我轻手轻脚走到夫子面前,一根两根细细地染色,白眉变成了黑色,看起来果然比之前年前了很多啊!得意洋洋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躺在椅上的人突然睁开眼来,夫子不解地看着我,不悦地问道:“都会背了?”
把毛笔藏在身后,我故作为难地摇头道:“不会,有没有更简单些的?”
“继续背,一直到会了为止。”
狠狠瞪了我一眼,夫子再次找周公下棋去了。
“呼……嘘……”
“——夫子?”
试探地唤了两声,书房里静悄悄,只有他打呼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看他睡得这么熟,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哈哈,帮他把胡子也染了吧!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端端正正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我故意放声诵读起来,连死人都能吵醒了,就不相信他还睡得下去。
果不其然,夫子皱了下眉头,悠悠睁开眼睛,不待他发问,我便抢先道:“我已经背完了!”
“咳咳,现在我们来讲解它的含义——所谓人之初,性本善,就是说人刚生下来的时候,本性都是善良的……”
重重地点头表示明白了,趁头发垂下的时候偷偷地笑两下,然后再抬起头接着听。
赵夫子见学生如此认真,立时产生了好感,所谓勤能补拙,虽然此子资质有限,只要用功努力,还是可以有一番作为的。
“晚儿,跟学的怎么样啊?”
娘亲自端着一盘点心走进来,微笑地询问着,待看到夫子的模样,手中托盘差点儿没滑下来。
“令郎他还算——”
正待夸奖两句,低头却发现自己最宝贝的胡子变了颜色,惊得他差点儿没背过气去,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子,实在是对不起,对不起……”
娘嗔怒地瞪了我一眼,想也知道这是谁的杰作,看到夫子快昏倒的样子也忍俊不禁,只能一迭声地道歉——
“哼,真是孺子不可教!”
等弄明白了事情原委,夫子的脸已经和锅底一个颜色,再加上黑眉黑须,整个儿成了一个黑人。不管娘怎么挽留,他还是怒气冲冲地冲出沐家,发誓今生再不会踏进来一步。走在路上,还要遮遮掩掩,生怕人看到他让人喷笑的样子。
可怜赵夫子三个月不敢出门,沐家四少顽劣不堪的名声还是不胫而走,再没有夫子敢来“以身犯险”。
而这正是我的目的,韬光养晦第一步——目不识丁,顺利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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