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想着林豫不是自己自愿离开的,湘郡王那一直无法抒怀的心终于能平复了一些,只是一想到她可能是遇到什么意外,就坐立不安,把根林豫接触的所有人都叫到跟前一遍又一遍地询问着,希望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可是没有人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越想越坐不住的湘郡王恨不得把整个京城都翻个遍,就算京城出没过的采花贼和人贩子全都被他抓了起来,挨个拷问。
那些被打得满身是血的采花贼和人贩子只剩下一口气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这位冷酷的王爷生气了。
最终的结果还是无法知道林豫的下落。
寻找了那么多日,湘郡王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全府上下的人每天都提心吊胆,不敢让自己闲着,深怕被王爷发现后一剑就没命了。
所有人每天都是惊慌失措。
一日,门口的守卫突然看到一匹白色的骏马疾驰而来,停在了王府门前,然后就站着不动了,侍卫们奇怪地看看四周,并没有什么人的样子。
小心地走到白马的旁边,发现这匹马毛色通体纯白,无一丝瑕疵,只是在颈部系着红绳,绳子上绑着一个竹筒。
取下竹筒发现里面藏着一卷纸。
侍卫们立即觉得此时不同寻常,不由分说地飞奔进了府门,将竹筒交给了白管家,白管家手握竹筒快步走到胜寒楼的房门口。
自从王妃失踪后,湘郡王每日呆在了胜寒楼的房间里,也不休息,真的撑不住的时候靠着桌子睡一会儿。
“王爷,有情况。”白勇在房外小心翼翼地问着,这几天湘郡王的脾气根本无法控制,稍不注意都会被吼了出来。
房内没有声音,白勇鼓起勇气又说了一遍。
突然房门打开了,满脸胡渣,眼睛发红的湘郡王衣裳不整地站在了眼前,眯着眼睛狠狠地看着白勇,白勇望着那眼神,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什么事?”沙哑的声音透露着不耐烦。
“这是刚才门口侍卫发现的,老奴觉得可能是什么大事,不敢怠慢。”说着将竹筒递给了湘郡王。
湘郡王接过竹筒,抽出里面的信纸,展开以后看了几眼。
原本不耐费的湘郡王突然眼睛放大,那双发红的眼睛像是喷出了凌厉的火焰,燃烧着眼前的一切,双手握紧,那张纸被他揉捏在手中,微抖着的身体显示着他此时无比的愤怒。
“王爷?”
“好你个邬其轩!”一字一句,狠狠地从牙齿缝里说出这几个字。
白管家见湘郡王的神情就知道事情非同寻常,拾起从湘郡王手中滑落的纸团,展开了仔细地看着。
“要王妃,救太子。”短短的几个字,已经让白勇的心跟着快速地跳动了起来,这么多天找王妃,原来是被太子的人抓走了,可是却必须要将软禁的太子解救出来。
一想到去救太子,白管家就感到害怕,那太子犯得是通敌叛国的罪,王爷如果扯进这件事,那么可不是软禁这么简单了。
而且当初苏瑜冰的死,还有施雪的事,他知道湘郡王对太子是恨之入骨了,而现在他的人又将王妃抓走,王爷怎么可能答应去救太子呢。
白管家耐心地看着湘郡王的表情。
微张的双眼,坚毅的脸庞,颤抖着的双唇可以看出他的内心除了愤怒还是担心、痛苦。
“王爷,王妃她?”
湘郡王没有回答他的话,眼睛一闭,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睁眼夺门而出,看着那奔跑着的玄黑色背影,白勇叹了一口气,王爷无论做怎样的决定,都会让他自己痛苦的。
一天一夜,相聚王都没有回来过。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湘郡王冷漠的身形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紧闭着的双唇克制自己不发生任何不必要的气息。
他身旁的人都注意到相聚王的整个人今天有很大的不同,好像在隐忍着什么,痛苦着什么。
“启禀皇上,太子的通敌之罪有了新的证据。”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睁大了双眼看向了湘郡王,有人担心,有人高兴,只是表面上人人都将表情掩藏的很好。
“是什么?”皇帝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他怎么也不想承认太子作出了这样的事,但是作为一国之君,他只能隐忍内心的焦急。
“一个证人。”说完,湘郡王那绣着黄色牡丹的袖子一挥,大殿外面的人押着一个人进来,此人身穿粗布麻衣,头上扎着树根辫子垂在耳旁和身后,看他这样的打扮不是本朝的人。
大家都面面相觑。
“湘郡王,此人是谁?”
来人愤怒地忘了一眼湘郡王,然后大声地说道:“本人乃堂堂的游突国王爷巴图途。“
话音刚落,大殿里想起了一阵的倒吸声,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又转头望着一脸冷漠的湘郡王,心中都有了一个猜测,讳莫如深地表情浮上了他们的脸庞。
“巴图途?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不想死的时候,谁也别想弄死我。”说着的时候,巴图途转头又看了一眼湘郡王,那脸上竟然有着自信的笑容,目光里有毫无忌惮的挑衅。
“湘郡王,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突然巴图途出现在眼前,皇帝一下子搞不清了事情,只是纠结他死于没死上。
“启禀陛下,因为当初游突国亲口承诺会处死巴图途,不过我不放心,暗中留了一些人调查此事,发现他们并没有处死巴图途,所以把他给抓回来了。”湘郡王没有看巴图途,向上冷冷地说着:“而且现在太子就因为他被软禁了起来,所以有这个当事人在场,太子是否通敌叛国的事就一清二楚了。”
湘郡王的这一招,让丞相等人心中无比雀跃,越来越肯定王爷的能力是适合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
一听太子的事,皇帝迟疑了,不敢开口了。
既然认识湘郡王带来的,那么巴图途口中说出的话十有**会陷太子于不利的情况。
“皇上,既然有了人证,那么太子的事就可以给天下一个交代了。”丞相想着待会儿的事就兴奋不已,对皇帝说话也没有了那么多的规矩,直接开口催道。
“这……”皇上被催促着没办法了,只好问着:“巴图途,朕问你,你与本朝太子私下有来往,可属实?”
“太子?你是说现在那个被软禁起来的窝囊废吗?”根本没有将皇帝放在眼里的神情和态度,皇帝强压着怒气,说道:“朕问你,你跟他什么关系。”
“关系啊!哈哈……”巴图途放声大笑,弄得所有人都不知什么情形。
笑了一会儿,他终于停了下来,然后无比认真的说:“我不认识你们的什么狗屁太子。”
“这……”丞相等人如遭雷电,无法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么这些是什么东西?”巴图途的否认,让皇帝的心放下了许多,不过所有的问题问清楚了才行,所以给他甩下几张羊皮纸。
巴图途看着那几张纸,又开始放声大笑。
收敛了些,然后说道:“这些确实是我写的,我那里还有很多呢,如果不是被那些个兔崽子发现,你们天朝个个肱骨大臣到时候全都与我这个叛徒有来往了。”
他笑得洒脱,说得毫无畏惧,就算此事有再多的疑点,也没有人再提出来了。
“好,立即传朕的旨意,太子通敌叛国的罪名已经澄清,立即恢复自由。”停了停,然后严肃地看着站在下面的巴图途,然后说道:“巴图途,乃游突国叛徒,多次滋扰我边境臣民,立即处死。”
“慢着!”突然湘郡王开口了,挥手挡着了皇帝说的话。
皇帝的脸色立即变得非常难看,不满地看着湘郡王,抓在龙椅上的手慢慢握紧。
“湘郡王,你不要太放肆。”
“启禀皇上,巴图途既然是游突国的叛徒,理应由游突国他们自己处置,现在他们隐瞒了事实,欠我们一个交代,何不利用巴图途来跟游突国做一场交易呢!”
湘郡王的脸上突然出现一抹阴冷的微笑。
“你……”巴图途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一直自信的神情一下子就瓦解了。
“这个办法好,那就听湘郡王的吧。”
话还没说完,湘郡王转身就走出了大殿,身后的大部分大臣一脸落寞,暗中叹了一口气。
原本计划的一切突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太子又安然无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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