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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愣了片刻的功夫,心有不甘的唐老爷才出言问道:“你昨天在城东花糕店中执法时,本使也在场,说说吧!都是怎么回事儿?”。
听到这句话,燕小七才明白今天事情的由来,暗暗吁了口气后,才开言道:“回大人,昨天那三个军汉的确是我沧州军士,不过他们并不是随大人自洛都而来,而是沧州本地原有的州军。昨天回来后,他们每人领了二十军棍,现在想必还在营中养伤。”
“不能再拖了,看来明天要找找老崔,尽快把这事情给办了”,原来这李哲离任时,留下原有州军千余人。本来依着沧州辖地的规模,是可以建制四千州军的,无奈被这老贪官吃了多年空额,虽然名册上依然还是四千人,但实际人数也就一千多点儿,就这仅存的一千来人,还是老弱病残居多,实在当不了什么大用,唐明初上任时,因军队都不在身边,又怕这千多人哗变不好收拾,所以也就没怎么搭理他们,又将养了这许多时日,此时一听燕小七提起,倒让他动了这心思。这些都是沧州本地人,打仗指望不住,但将他们解散回乡,倒也是一群好劳力,即减了养人的包袱,还能增加收入,对这样只赚不赔的事,唐老爷向来是不甘人后的。
默默思虑了良久,唐明抬起头来见燕小七还是一副恭谨神态等自己说话,纵然是在马上,军姿军容也没有半点含糊,虽然心中不忿这人比自己还要帅上许多,但对他身上流露出的,跟周子良一样的职业军人气息很有好感。
“昨天的事你处理的很好,有当宪兵该有的傲气和那股子狠劲,现在宪兵队虽直属中军管辖,但本使事情实在太多,也没这么多精力。从即刻起,你就权任宪兵旅帅吧!”,燕小七毕竟年轻,唐明这突如其来的提拔让他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欢喜的笑意。
“别高兴的太早,听清楚了前面那个‘权’字,也就是说,这只是暂时的,至于你能不能把这个‘权’字给去掉,咱们两个月后见分晓!宪兵是军队脖子上的锁链和镣铐,它维护的是我沧州军的尊严、战力和良心,你肩上责任重大,万不可等闲视之,好生做吧!本使寄厚望于你。”。
“多谢大人提携,末将一定谨遵大人训示,不辱使命。”,收起了笑意,燕小七一个标准的军礼答话道。
“***没天理,连敬礼都这么帅,难怪‘张娜拉’一见他就跟发花痴一样”,心中又是一阵没来由的酸意上涌,唐老爷再不多话,催了一鞭向前方营房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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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军营中草草吃了两碗大麦饭,唐明领着几人又开始细议新的操训科目,等到一切忙完,天色已是到了暮色四合时分。
“好了,大致也就这个样子了,你们明天照章办事就是。这开始几天肯定辛苦,越是这样,你们越是要以身作则。辛苦一天了,大家都散了吧!我也该回府了。”,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骨节“噶嘣”作响的唐老爷懒洋洋的挥挥手,一步三晃的向聚将堂外走去。
“咱这位大人,看他布置起事情来,还真是雷厉风行,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但这平时的小节上也太不注意了些。”,看着节度使歪歪斜斜的背影,杨德驰几人也只能相视苦笑。
坐着舒适的轩车,回到府中的唐明刚进前院正堂,就见早晨出来时遇到的那个书生犹自宽坐等候,看着天色,想必他等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但看他的神色却无半分焦躁,单只这一点,就让唐老爷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
“哈哈,处理军务回来的晚了,累你久等了。”,一声长笑进了正堂,唐老爷倒收起了往日极其不雅的坐姿,对柳随风随意招呼道。
“学生见过使君大人,大人勤劳王事,学生等等也是应该的”,起身拱手一礼,柳随风的动作倒跟他的名字颇是相配,虽然穿的寒酸,但举手投足,倒也自有一股磊磊风骨。
“罢了,这些虚词话语也就不要多说了,本使今日找你来,倒也没别的意思,一来是喜欢你这勤奋向学之心,再者本使刚上任不久,手下大头兵是不少,但能舞文弄墨的却不多,因此想招你入府协办些刀笔之事。当然这也不影响你继续用功。如果改日能金榜题名,那自然好;倘若天意弄人,这也未尝不是一条晋身之阶,你意下如何呀?”。搓摸着自己的光头,唐明微笑着看向柳随风道。
唐人投身仕宦有多种途径,能科举高中而成“士林华选”自然最好,但由于每岁录取人数太少,注定了能走上这条青云之路的只能是寥寥无几。至于其它,倒是还有以吏干而晋身。但对于文士们而言,除了科举,大概最好的方式就是“征辟”了。例如现在残唐总管钱粮的户部尚书第五琦大人,就是当年被北海太守征辟而积功而至六部大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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