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香江商会的商船抵达狮子城,他们带来了紧需的物质,“宗盛兄,你这可解了小弟的燃眉之急啊。”金钟国爽朗的笑道。
一个精干的中年男子说道:“老弟不必客气。我们商会与老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交道了。掌柜的听说狮子城受了点灾害,便让小弟将这些运往爪洼的东西先调过来。掌柜的已经自去筹备物质,不日将亲自押送到来。”
“足见盛情。”金钟国喜道,这些日子重建城池,各种物质都缺,能得到香江商会的支援是好事。他也知道商会是有背景的,双方合作互惠互利。又问道:“还未请教这一位相公尊姓?”
罗宗盛乃引见身旁同来的俊秀青年,说道:“这一位是闽江商会的李谪尘李公子,李老先生是闽江商会的元老功臣,与鄙商会也是多年的朋友。李公子年少俊彦,是后起之秀。此次来南洋督察各处商务。”
金钟国知道闽江商会商业势力主要在日本和吕宋,是可以香江商会比肩的大商会。眼见李公子如此年轻,心中不免好奇,问道:“公子是福建人?”
李公子只顾看海口风光,随意答道:“正是,阁下也是福建人?”
金钟国道:“不是。只是见公子与某一位古人相貌相进,才贸然一问。”
李公子似无意追问,道:“天下相像之人颇多,不足奇怪。甲太,正港口做苦工的可是前日俘获的西班牙人?”
苏河代答道:“正是。这些红毛鬼子胆敢来犯,被打得落花流水。还是甲太仁慈,流下他们性命在此做工。”
港口上,正有百多西班牙人在修补道路,搬运货物。他们穿着又脏又破的西班牙军装,步伐沉重,显得疲惫不堪。粮食短缺,就是海盗和狮子城的居民都不够吃,他们这些战俘怎吃得饱?一旁还有腰悬武器手提皮鞭负责监督的海盗,稍不如意,就是一顿鞭打。
“用战俘做苦力。是西洋人常有的做法。”李公子口吻随意的说道,“只是,若西班牙人前来报复,不知何以御之?”
金钟国正色道:“我自有策御之,多谢公子关心了。宗盛兄,我已准备了酒席,请!”
罗宗盛也瞧出气氛尴尬,忙两边赔笑,道:“请,公子请,甲太请。”
当夜,金钟国罗宗盛二人小聚,金钟国道:“那李小子是何等人,乳臭未干,就此猖狂!不看兄面,早就不会忍耐。”
罗宗盛道:“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原来不知!”便在金钟国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金钟国沉吟不语,心想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如此。话又说回来,得罪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怕为打老鼠伤了花瓶,将来在圣上面前不好交代。罢了,让他一步又如何。”
罗宗盛一笑,说道:“你别小瞧了他,年纪虽轻,手段可厉害呢。这两年,闽江商会的主意大半是他拿的,让闽江商会的生意大有起色。让我们掌柜的也是酸甜苦辣,万般心思在心头。”
“想不到你们商会之间也这样。”金钟国道,调侃一下罗宗盛。意思是说几大商会看来行动一致,实际上却也相互算计,勾心斗角。
心下却不再大意,知道罗宗盛没必要骗自己,看来这李公子还真有两下子。
罗宗盛叹气道:“天下事往往如此。”他在香江商会的地位不底,对内幕了解得也多。从前,各大商会还都有各自的利益范围,重合的不多,竞争也不激烈。现在不同了,就南洋这块香江商会的大本营,闽江浙江徽商湖商京商等商会都在拼命的往里面挤,激烈的争斗让商会疲于应命,只好与闽江商会合作,共同对付其他竞争者。
他这一次来支援金钟国,是带有条件的。第一条就是,商会希望取得与狮子城的优先合作权,这一条金钟国已经答应了。第二条,商会希望金钟国出兵攻占马六甲,却被金钟国以实力不足推辞了。罗宗盛道:“武器我们可以提供,水手也可以由我们招募,只需要甲太指挥!”香江商会有实力,船只火炮也不少,但却没有真正的海战人才。现在军人的地位改善,又是用武之秋,商家很难招募到真正的人才。
金钟国道:“马六甲城池坚固,不容攻取。老兄,你们商会怎么想起攻打马六甲的主义来的?”
罗宗盛面色尴尬,说道:“这也不全是我们商会的主意。葡萄牙人占据马六甲,和甲太你东西控制了海峡,来往商船要受两次征税。”见金钟国脸色不善,忙道:“我们自然支持甲太。现在葡萄牙人本土沦陷,海外据点孤立,正是袭取的大好时机。甲太不受朝廷羁縻,由甲太出面是最好不过了。”
由此一翻话,心思玲珑的金钟国多少猜到现在朝廷的重点还在北方,还在关注蒙古。对南洋的事情还照顾不过来,自好让民间自发活动,利用金钟国海盗的身份行事。他又想,也许是因为朝廷刚刚和葡萄牙签定了《租借澳门章程》,不好马上翻脸。
罗宗盛继续说道:“事成之后,马六甲也由商会管理,每年的收入五五分层,甲太以为如何?”
“容我再思。”金钟国说道,他虽名义上是海盗,骨子里还是军人。在不知道朝廷的意向前,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何况现在狮子城也确实没有攻占马六甲的实力。不过,罗宗盛的话也勾起了他的遐想,开疆扩土,扬名四海,哪个男儿不希望!金钟国也早有此心,在江南水师之时,他就规划过征服南洋的计划。梦,不曾忘却的梦!
罗宗盛说道:“此事当尽快决断,犹豫太久,恐为他人所先。”他们自然是指西班牙人,现在南洋也只有西班牙人有这个实力。
金钟国点头道:“明白。”
别过罗宗盛,金钟国即去拜访李谪尘李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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