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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欲情流》第六章 烈 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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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坐洋车飞跑到南市,来到迎春院。老鸨一见王宏泰三人来,就气愤愤地说:“干吗?想打架?我还没找你们,你们到找上门来,好,我‘鸡飞’了,‘蛋’也打了,你们还我人!”王宏泰说:“怎么?到想和我们要人?你损不损哪?你说什么?说好我们拿钱来赎人,今天你说人不见了?你骗谁?”老鸨子说:“谁骗你们谁是大姑娘养的三天来不给我们接客不说,她还装疯卖傻,把房间家什砸个稀八烂、拉、尿臭气熏天不能进人。她竟敢用茶壶砸我,这不反天吗?万不得已我才叫人打了她。这女人可不得了,她抄起把果刀要抹脖子!哎呀呀,多少烈女子我没见过?我想,我得治服帖她。可这个女子不得了,她一个人打了我们五个人!我可服了她!现在她是我‘妈’!昨夜里没吃没喝就睡了觉,今早晨一看,屋里没了人影。妈呀,我这不是鸡飞蛋打——两头空吗?你们得赔我人、赔我五百大洋,若不咱们就要经官!”左莲花如果真已跑出这个“魔窟”,那是万幸!薛金印说:“鸨子,有话咱已说在明处,我们说好拿钱赎人,今天,你却说‘人’没了,所以我们向你要人!你如果交出人来,咱什么话不说,如你交不出人来,可别说经官,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你说,此事如何办?”这一叫“真”还真把老鸨叫住了。她本想“欺生”,这些人不怕,她却从内心发颤。她想,大话拿不住人家,那就得说软话。如今的社会还不知谁是老大哩。她说:“那,那您三位想怎么办?”薛金印说:“一句话,我们要人!”老鸨子说:“人没了,我也不能立马生一个吧?”薛金银一声冷笑说:“想生孩子?等待来世吧!——你是等法庭上见吗?”老鸨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咱是撞“墙”了。这三人可不是善茬,如果每天来这里泡蘑菇,那可影响生意。如果经官,时间搭不起,官私一败诉,又丢人又献眼,名利全完。好吧,不如倒赔钱。就问:“三位有嘛好方法?”王宏泰、范铜山二人在一旁听,只等薛金印拿说法。薛金印心想,看来老鸨子服软了,服软就行。说:“你看着办!”老鸨子说:“还是大爷们说个法子吧!”

薛金印一瞪眼说:“别扯皮了,你说,怎么办?”老鸨子一笑说:“我这么想,我认再出五百大洋,咱们一了百了!”薛金印说:“出五百可以,但不能一了百了。我不拿你大洋,我只要你给我写一个欠款字具。如果找到活人,我还你字具;如果找不到活人,咱们再协商此事,怎么样?”老鸨子想,此人想得到是君子协议,虽然留个尾巴,可是不拿现钱,就点头说:“还是大爷的主意好,就这么办。”老鸨子刚写下欠条字据,一群窑姐们跑出来拉扯三人,非要三人和她们“玩”,薛金印三人哪里敢在这是非之地停留?冲出包围圈搭上洋车就走了。老鸨子在后嘎嘎大笑:“死狗推不上南墙,一群废物点心!”

左莲花被卖到迎春院。老鸨子马上带她去净身。趁她洗澡时对她的全身进行检查。检查身体有无疾病。最重要的是检查她是不是个“雏儿”,这项很重要。因为是“第一次”,出售的价码可大不一样。这天晚上,是国民政府秘书长来迎春院,这可是大嫖客、老嫖客。老嫖客大架光临迎春院,把老鸨子惊喜得不轻。不等秘书长开口,马上领到左莲花房间。“秘书长,这可是新买来的小雏儿,嫩得很哩!刚刚被我检查一遍,”她奸笑着说:“保险没被开过‘苞’!去吧!就当我孝敬您老人家!”

秘书长就是赵金河。他今天去老城厢转了转,正在谋划何时能讨回赵家的店铺。转得高兴,就让司机把车开到迎春院,想解解闷。他兴高采烈走进房,以为这次玩个“雏儿”,就解决一时的饥渴。谁知一进门就被左莲花砸了一枕头,接着又抄起桌上的一把苹果刀,说:“那个王八蛋敢靠近你姑奶奶,这把刀子可不长眼!”秘书长赵金河心里一惊,一身的情火泄了劲,慌慌张张跑出来,说:“老鸨子,你,你去看看吧,你还是好好管管吧,快出人命了!我可不去招惹是非!”赵金河慌忙跑出迎春院,坐上汽车走了。

别看左莲花细皮嫩肉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家碧玉,其实她是个山野村姑。从小和父母练一身武功、上山采药、砍柴干活,练得身强体壮,能吃苦耐劳,性情豪爽、耿直。那能受他们的摆布?老鸨子看这么一个小女子不好对付,她并不在乎。她就是吃这碗饭过来的人。想当年自己不也是不顺从吗?后来还不是让人家治服了?还不是乖乖地和嫖客干**勾当吗?后来自己有了贴己钱、有了后台,当了老鸨。经她手记不清调教了多少个“贞烈”女子,个个不都被她调教得服服帖帖嘛,争着抢着接客,为她赚大钱吗?今天,她竟敢把这个大官人给我打跑了,无法无天了,这还了得?看我如何收拾你?她摆出一家之长的架子,命左莲花跪在椅子上。左莲花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脚把椅子踢翻。她上前挥掌要拍左莲花,左莲花反手一拳把她打倒在地。她喊来帮手把左莲花围起来,左莲花一个“飞檐凌空”就把几人踢得东倒西歪。老鸨子想,这个小蹄子好厉害呀,还会“武八叉”,不把她治服了,她还不上天?老鸨子就又喊来几人,这才七手八脚好不容易抓住左莲花。他们把左莲花捆起来,用皮带抽打左莲花屁股,被打得红肿,左莲花一声不叫。老鸨子做皮肉营生,调教小女子,很会调教。对不从者会家法,懂要领,千万不能乱打。不能打脸、锤胸、捆手、压脚,因为这几个地方都是嫖客最喜欢溜览的地方。看看打得差不多,问左莲花接不接客?左莲花对着老鸨“呸”一声,说:“让你姑奶奶干那事?瞎了你们的狗眼!”老鸨子想,看来硬的不行,老娘就来软的。你不会软硬不吃吧?老鸨子把左莲花关到一间屋,马上给擦伤上药,送吃送喝。左莲花不吃不喝。因为左莲花在家时听二姐张氏讲,进了窑子窝好人脱层皮,更不能吃他们送的东西,他们的东西里都放了那种“药”。老鸨子当然清楚,对误入歧途的良家妇女不接客者,先是规劝,规劝不听,就是皮鞭,前两招还不见效,就在饭里加“仁丹”。这“仁丹”可不是治病良药,凡是吃了这种药,马上就沉浸在淫迷混乱之中。不消几日,瘾秘难挨,只好向老鸨子举手投降。从此,一刻也离不开这种药,久而久之成为病态。即使以后从良也不能再生儿育女了。左莲花两天不吃不喝,吓坏了老鸨子。她想,我决不能花五百大洋买一具死尸!她马上派人规劝,而且换了不加“仁丹”的饭。好话说了一大筐,左莲花就是不理不睬,不吃不喝。急的老鸨子抓耳挠腮,无可奈何。一夜爬起来好几次看左莲花。左莲花可不简单,她两天不吃不喝,虽然浑身无力,但内心还潜藏着力量,她用内功发力来加快治愈外伤。估计到了后半夜,她大胆吃了那碗剩饭,身上有了力量,推开窗户跳出屋子。她早就盯上院里的那棵老槐树,那棵老槐树枝繁叶茂,只要爬上这棵老槐树,就能跳到房顶。左莲花看看左右前后无人,一跳一蹿就爬上老槐树,然后攀住粗树干,轻轻一跳,身子落在房顶。顺着房顶一连跑了十几户院落,就跳上墙头,在墙头走了几丈远如猿猴一样跳下墙头,就消失在漫漫黑夜之中。

左莲花跳到的这家院落不是一般人家,这是当地有名的黄家花园。因为左莲花逃出迎春院,迎春院就炸了窝。接着就听到人们的追赶声。黄家花园有值更人员,听到门外有响动,就加紧院内巡逻。左莲花跳下墙,就被值更人员看见。一看是个女流之辈,值更人员也就清楚迎春院为什么炸了窝,他不敢擅自做主处理,就把左莲花让进值更室休息,只等天亮后再由主家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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