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穿长袍头戴礼帽,鼻子上架一枚金丝眼镜,像一个书生,并不介意麻六顺的粗鄙,自我介绍说:“本人姓黄名新,在船运公司做事!很凑巧,这二位女士一位是我夫人的干姐,一位是本人的姨妹!请师傅给个方便吧!”黄家二少把这几天的实业工作放下来,全力以赴帮助薛家破获仇案。抢劫案还没有破获,绑票案又发生。晚上接到薛凌电话说得到准确消息,薛玫被关到迎春院,你务必今夜派人在迎春院四周巡逻,凌晨四点去抄迎春院老窝!黄新马上派人在迎春院周围暗查、巡逻。因为薛玫是从房顶逃走,在地面巡逻没发现。等凌晨四点去抄迎春院时,老女人说,小女孩刚刚逃走。薛凌、薛乔、范铜山、王宏泰等人把老鸨子喊出来问话,老鸨子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磕头求饶,说:“我老婆子真不知是薛家的三小姐,如若知道,借给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哪!前天晚上,一伙人押着一个小女孩送到我这里,说先押在我这里,让我派人照看,将来有我好处。我说我们是生意人,可不敢做违法犯罪之事!那几人凶巴巴地说,你还想不想做皮肉生意?不想做就一把火烧了算了!我不敢惹他们,答应给他们看护这个小女孩,希望不要耽误我们的生意。他们说,办好此事一定不会亏待你们,……薛家小姐,各位大爷,我可不认识那几人,也没见过他们,我说得可是句句真话,如有半句假话,你们可把我打了‘排子枪’!”薛凌、薛乔又到各房间看了一遍,没有发现薛玫人影,认为老鸨子不敢说假话,也没必要难为她,说了几句安慰话就撤走人马。黄家二少从不沾烟花柳巷地边,带人在迎春院外搜寻。看薛凌带人撤出,也带人一起回到黄家大院。白忙活一夜,连个人影也没找到。薛凌、薛乔很着急,还要带人去找。黄新说:“我电话已通知各方朋友,让他们帮咱们打探消息,等一等或许有什么消息告诉咱们!”这时,值更人跑过来报告说:“告诉东家,夜三点十分,左莲花姑娘说回家,出门叫辆洋车上火车站.我们劝她说,市面不安定,还是白天走好,她说,不想麻烦二位妹妹,就起大早走了。”薛凌着急地说:“她要出了事可咋办?嘿,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浪又起!”几人正在着急,另一个值更人跑来说:“少东家,电话找您二位!”现在打来电话,肯定有要事!黄新起身去接电话。这天早晨,一个武林朋友在宁园路见到一个车夫追打两个姑娘,一个姑娘年龄,高、矮,胖、瘦挺象电话里说的那样,……黄新接完电话就和黄钟、薛凌、薛乔、王宏泰、范铜山坐上洋车赶到宁园路,看见薛玫和左莲花正和车夫对峙。薛玫和左莲花看到自己的亲人来到,高兴地向亲人身边跑,被麻六顺拳脚阻拦。薛凌说,打他个“笔刻”的[骂人脏话]!黄家二少办事稳妥,掌握分寸,说,要先礼后兵。于是,黄新挤进人群这才和麻六顺交涉。
麻六顺仄愣着三角眼说:“嘛玩意儿?你是她妹夫?又是她姐夫?真哏!老子告诉你,你就是他们的亲爹也不行!”黄新也不着急,仍笑眯眯地、慢条斯理地说:“师傅,为嘛不行?您得说个理由?”麻六顺看这个白面书生个头不高,不胖不瘦,说话挺“哏”,就说:“就因为这两个‘雏儿’把我折腾苦了,不但令我栽了面子,还使我赔了大钱!”黄心不懂他说的嘛意思,以为要大钱,就说:“我看这么办,二人欠您的车费我加倍给您,好不好?”麻六顺说:“嘛玩儿?加倍给车费?得了吧您老,哪里是车费?是两个‘雏儿’的身价,您赔的了吗?”黄新这才听出麻六顺的真实意图。黄新把金丝眼镜一摘,薛凌几人知道这是要开打的信号。黄新说:“看来你是不知马王爷几只眼!”麻六顺说:“小子,我是长大的,‘笔刻’的才是吓大的!要说马王爷几只眼?老子没见过!在天津卫码头还没有哪个敢跟麻大爷说大话!”黄新还不想动手,就说:“您看我是谁?”麻六顺嘿嘿一笑说:“你不是袁世凯还阳!你也不是张作霖进关,你不过是哪个学堂的教书先生!”这时四周围了一层又一层人,人群里有各方人士。有过往客、蹬三轮的、拉洋车的、有晨练者、大学生、还有黄家二少的武术界的朋友们,……因为还不到上班的时间,所以还没有警察、巡警出场。有人认识黄家二少,说:“麻六顺该倒霉了!”还有的说:“麻六顺也不是好惹的!咱们来个坐山观虎斗!”黄新的武术功底在当时的天津卫属一流,他的拳法钢劲快捷,那五指犹如钢爪。他善拳击、掌劈、指抓。那一抓就能抓掉一快肉。人们送给他一个雅号:花狸豹!但他人性稳健、办事扎实,为人平和,从不愿拔透露尖,平时就像一个白面书生。麻六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面前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黄新——花狸豹!二人一交手,麻六顺就感到这个白面书生可不一般。不光近不了人家的身边,连模都摸不到人家一把。麻六顺此时头脑开始迟钝,头胀斗大,后悔不该和人家过招。就在这游思不定之时,忽然感到身体飘起,瞬间被甩出两丈多远。麻六顺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身来。四周一片欢声。薛玫、左莲花趁机跑出人群,抱住薛凌、薛乔委屈地大哭起来。
突然,麻六顺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躬身直冲黄新的下身,他要玩命。再看黄新不躲不动,让麻六顺扎进两腿中间。麻六顺以为得胜了,一直身子就把黄新顶起来。麻六顺顶着黄新转圈。他想把黄新转昏了再一松手扔出去,准摔个半死!麻六顺的如意算盘想得太美了。黄新一见麻六顺撅尾巴就知道拉几粒屎,专等他出招。麻六顺觉的时机已到,铆足劲,一松手说:“去你奶奶的呱哒哒吧!”好个花狸豹,一个“鼯鼠飞天”平身飞出三丈远,一个前滚翻,轻轻落地。再看麻六顺,甩花狸豹一瞬间,自己用力过大,瘫坐在地上。黄新弹弹衣服说:“师傅,咱们到此为止,后会有期!”麻六顺一脸的无奈,说:“算你小子今天找个便宜!”黄新抱拳说:“感谢师傅承让!”到此时,麻六顺心里还纳闷:“表面看像个白面书生,其实是藏锋不露,今天还算好,人家给自己留足了面子!此人是谁呢?”眼看人家领走了两个“雏儿”,心中隐隐无奈:“哎,还好,今天没有栽大跟头!就在黄家二少一伙准备带左莲花、薛玫回家之时,一个大汉冲到面前,一个大喇叭嗓喊道:“怎么,就想这么走?”黄新停住脚步说:“事情已经结束,还想怎么办?”大汉说:“麻六顺点头不算数,这事还得我来说!”黄新说:“你是何人?”大汉说:“在下不才,天成会的跤王梁树!”麻六顺现在头脑清醒起来,一看大哥梁树给他“拔创”高兴的真想跳起来。再看四周,摆了一圈洋车,来了这么多弟兄,他马上气壮如牛。黄新在社会上听说过摔跤王梁树,因为不同行所以相互并不熟识。梁树摔跤以招法多变、奇巧快捷著称,小时又兼学武功,所以,在跤行里尊称老大。他长得高大、魁梧,大嘴、大脸,说话大嗓门。看跤王梁树出来挡路,黄家二少黄钟要站出来比试。黄钟武功稍逊大哥黄新,在武术界里也占一席之地。黄新怕二弟吃亏,拦住说:“还是先让我会他!”其实范铜山早就想试身手,薛凌一直阻拦不让他出场。这次范铜山绕过薛凌,来到黄家二少面前,说:“二位东家,你们先休息,让我会会他!如果我败下阵来东家再出手不迟!”黄家二少知道范铜山会功夫,但不知功夫如何?黄新看看黄钟说:“兄弟,要不就让这个小兄弟淌淌浑水?试试看,点到为止。不可盲干!我们接应!”薛凌、薛乔挤过来说:“让他上场,你们就放心?”黄家二少说:“常言说,自古英雄出少年,这老弟或许比我们有功夫!”那边梁树大嗓门喊起来:“没人敢和我比试就算了,何必这么磨叽?又不是懒婆娘出门——裹臭脚!有种的快过来,让大爷我摔几把,过过瘾!”范铜山心里早就不耐烦了,看跤王梁树那嚣张样子恨不得上去给他一掌!别看范铜山年纪不过二十多岁,和家父习武却有十六年历史。学的就是八卦掌、八卦刀、勾链枪。八卦掌善用劈、插、翻、抓。膝、肘、肩、背砸。八卦掌更善用撮步、滑步、虎步,踢、扫、勾、摔、压等招法。最厉害的还是招法之中带气功,掌掌千钧力。范铜山一上场,跤王梁树就撇起大嘴说:“这不,绿豆芽子也算一道菜!好吧,谁和咱比试都可以,咱是来者不拒!”范铜山往场中一站说:“这里不是卖大力丸,你还是见招吧!”跤王梁树心想,就你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我一把就摔死你!心里想着,身上就动了真招。他使了一招“二郎担山”。范铜山使一招“移山填海”。他使一招“手别子”,范铜山用“倒拔柳”拆招。……三招过后跤王梁树后脊梁骨开始冒凉气。心想,这个小子可是八卦掌的传人,招招拳法制约跤法。这可是顶头遇上丧门星!跤王梁树深知八卦掌的厉害,一下子没有了刚刚的气势,出手发蔫,很快乱了阵法。就在这一瞬间,范铜山一掌拍过来,正拍在跤王梁树的后脊背上,他大叫一声,如坯墙倒塌,轰隆一声躺在地上。围观的人们齐声欢呼,大声叫好。黄家二少、王宏泰更是万分高兴。想不到这个乡里土气的小伙子身怀绝技,一掌定乾坤。在一旁瞪眼观阵的麻六顺没想到大师哥被人家一掌劈倒,此时的麻六顺气不过,趁混乱之际,大喊一声:“天成会的弟兄们,给我打!”他这一喊正是火上浇油。三轮车夫、洋车夫有的赤手空拳、有的就轮起棒子向黄家二少、范铜山、王宏泰几人打过来。薛家二姐妹早几步带着薛玫、左莲花回家。这时,车夫总有百余人,气势汹汹打向黄家二少。其实,在人群中还有很多人是黄家二少的朋友、把兄弟,还有众多打抱不平者。双方一交手就打个乱麻一锅粥!别看车夫人马占多数,但打起架来车夫可是挨打的材料。没过一袋烟工夫,车夫们被打得丢盔卸甲满街跑。这时警察、巡警刚上班,听说有人打群架,吹着警笛提着警棍就追过来。黄家二少打了一声口哨,人便走得无影无踪。被砸坏的三轮车、洋车东倒西歪,一片狼藉。还有被扔到臭水沟里、和丢失的,一时也点不清数量。
警察、巡警不管打架和丢失损坏的车辆,统统让他们拉走车子、清理马路。还抓几个车夫回到警察局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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