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 网友情提示:采集者注意,过滤广告者封IP!请限制采集速度,为了你我都好,请不要过滤广告! -->
手机用户同步阅读请访问<!-br /->..或<!-br /->.<!>.<!>. 纵有满腹疑问,也抵不过极度疲惫袭来,明兰扎进绵软温暖的被窝,倒头便睡,这回什么梦也没做;团哥儿挨在她怀里小声chōu泣,不一会儿也睡了过去,小脸上还留着泪痕,熟睡中,短小的手指无意识的勾着母亲的袖子。无弹出广告小说 \\ <!--> <!--> 提供本章节最新\\*
母子俩睡的昏天暗地,醒来已是午时三刻,正是菜市口开张吉时。
团哥儿忽懂事许多,醒后不哭不闹,翠微喂一口他吃一口,只是缠明兰的紧,谁来抱他都是满眼戒备,小手抓牢母亲的衣裳。奈何满府的事等着明兰,她只好哄着小胖子道:“咱们去看姐姐罢,姐姐手痛的很,你去帮姐姐呼呼好不好?”
小胖子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小迟疑了会儿,才乖乖点头,由翠微抱至偏厢蓉姐儿休息处。随即,各路管事忙不迭的上前,照顺序静候廊下,轮流回禀诸般事宜。
一夜húnluàn,半宿大火,损失不可谓不大。
老宅处报销了十之七八,好在祠堂安然无恙,顾氏先祖当初将之建于偏僻yīn润处,明兰颇觉有见识;可惜另一边就无此好运,整片山林俱毁。可叹那刚绽出huā蕊的红梅,才结出青翠可爱小果的桃林,还有huā大银子移来的几排秀丽huā树——统统化为焦木。
搜捡林中时,还发觉几具烧焦的尸首,明兰正心疼那些被无辜烧死的鹿儿鹤儿,没好气的叫人拿破草席裹了,连同mén外留下的贼人尸首,一道送往顺天府衙。
除这两处,澄园余处倒无大损伤——不算葛妈妈在惊慌中烧塌半座灶台的话。
房屋山林损毁再重,到底是死物,终有修复之日,真正可惜的在后头。
细细点查后,此夜侯府家丁护卫共伤亡三十二人,其中轻伤十四人,重伤九人,其余的……已入往生道矣。明兰嘘叹不已,吩咐郝大成厚葬亡者,并重重抚恤其妻儿老小及伤者。
明兰每说一笔,夏荷便提笔往册子里录入,一旁的绿枝算盘打的噼啪响,脸sè比明兰还难看——略略估算下来,光抚恤金就要出去上万两!
待诸管事回禀毕,鱼贯出去,绿枝的面皮已青跟西瓜皮般了,明兰只好安慰她顺带安慰自己:“……你细想想,昨夜若无人拼死抵挡,咱们早做鬼了!如今雨过天晴,喝水不忘掘井人,更不能寒了下头人的心。”
绿枝勉强点点头。
话虽如此,可算上来日复建宅邸的经费,这几年明兰认真理家所积攒的银子几乎要去一大半——呀呀个呸的,还真tm的如伯虎兄所言,风吹jī蛋壳,财去人安乐!
明兰捂着xiōng口心疼了半天才缓过劲来,不等缓过一口气,眼见日影西斜,外头忽来报,道英国公府使人来传话。
“昨夜张家并未受贼人进袭?”明兰听了消息,惊疑不定。
传报的媳fù子站在mén边,提声道:“正是。张家昨日一夜太平,是以张夫人也未料到咱府的光景,今早一听说,就赶忙派人来问安。”
明兰又问:“那国舅府呢?”
那媳fù子道:“来传话的人说,眼下外头还戒严着,音信不通,个中情形……也说不清。”
明兰默了许久,她心中存了一夜的那个疑问,已浮起一个愈发清晰的答案。
此后,她又召了外院几位管事问话,继续理事,屠龙神sè疲惫的来禀府内已清理干净,前后mén外也再不见贼人踪影,郝大成和廖勇家的已分派仆fù杂役收拾整顿院子房舍云云……足又忙了一个多时辰,明兰方才空下来,想及蓉姐儿,她赶紧起身,叫人扶着去偏厢看望。
刚要迈出mén,却见小桃颠颠的从外头跑回来,口角含蜜,一脸叫人想chōu的幸福样;明兰驻足斜眼,拖长调子:“回来啦——?石二公子伤情可好。”
小桃半傻不呆道:“伤?哦……石头哥只皮ròu破了几道口子,屠大爷说不碍事的。”
明兰yīn阳怪气道:“那你怎耽搁到这会儿才回?”主母都睡醒理事毕了,贴身大丫鬟还不见人影。
小桃难为情道:“石头哥说……他说,昨夜真吓人,血huā四溅的,前mén后mén地上都是死人,他想起来就心头砰砰跳呢,怕的都不敢闭眼睡觉!”
屋里还在秉笔对账的绿枝听得一阵恶寒,险险一头栽进砚台里去,扶着明兰的夏荷明显晃了晃,咬chún忍耐再三,终忍不住:“这话你也信?”
小桃愣愣道:“石头哥干嘛骗我?”
夏荷没算计,自然脱口道:“提刀杀人都不怕,哪会怕做恶梦!他在诓你呢,他喜欢你,想跟你多待会儿!”
小桃顿时粉面绯红,结实有力的胖胳膊‘轻轻推了’她一把,娇嗔道:“哎呀,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你真讨厌!”又对着明兰含羞道,“夫人,我去帮绿枝了。”然后扭着圆乎乎的身子往屋里去了。
夏荷被推了个踉跄,差点脑mén撞在mén框上,明兰好心的扶了她一把,怜悯道:“别和这丫头斗嘴,也别拿石家小子说事,只有你憋气的份儿。”
那小两口子,一个无知者无畏,一个脸皮至厚无敌,真是天打雷劈的天作之合;明兰又思忖着,不若回头就给石家夫fù去信,待生下腹中胎儿后,便可筹备婚嫁了。
想及小桃此后要远嫁江淮,明兰不禁心头酸酸的,默默低头走路,没几步便到了偏厢房,听里头隐隐传出孩童的说笑声。
跨mén左向转里,走进里屋,却见蓉姐儿坐躺在chuáng头,chuáng榻里侧是盘着胖tuǐ扒在姐姐身上的团哥儿,外侧是坐在chuáng沿的娴姐儿,窗下小几两旁分坐着邵氏和秋娘,崔妈妈独坐在如意圆桌旁,轻轻吹着一晚黑漆漆的yào,额头上尚贴了两枚活淤化血的小小梅huā形膏yào。
见明兰进来,众人面sè各异。秋娘微笑着起身行礼,谁知邵氏比她起得更快,兔子似的从座位上跳起来,一脸惶恐不安的模样,活像又死了一回老公。明兰朝秋娘点点头,看也不看邵氏一眼,径直朝chuáng边走去。
蓉姐儿原正愁眉苦脸的望向崔妈妈手中的汤yào,见了明兰,欣喜道:“母亲,你来了……”说着便要起身。明兰忙上前按住她,柔声道:“起来做什么,赶紧躺着。”又问伤处疼不疼,有否旁的不适,蓉姐儿摇摇头,“吃了大夫的yào,都不疼了。”
明兰心中怜惜,心想待yàoxìng过去,定然疼的更厉害。她拂开nv孩浓密的额发来瞧,只见额后两三寸处,一块糊满了墨绿sè刺鼻yào膏的头皮,犹隐见几分渗人的血赤糊拉,她叹道:“亏得你生了这么一把好头发,若换了头发少的,怎么遮得住伤处。唉,伤得这样,少说半年不好带金珠的钗环,沉甸甸的坠得头皮疼。”
蓉姐儿mōmō自己脑袋,大大咧咧道:“娴妹妹说了,反正我梳坠马髻也不好看,以后索xìng都梳正髻好了;前头母亲不是刚给我一盒子新鲜的纱堆宫huā,不妨事的。”她的脸蛋偏英气端正,每每梳那种柔美爱娇的鬟髻,都是各种别扭。
话题说到娴姐儿,却见她一改往日明快慧黠,自明兰进来,始终低着头,听了这话方才微微抬头,小心的瞥了眼明兰。
明兰伸手轻抚nv孩的脸蛋,温和道:“你俩就跟亲姐妹一般无二,有你在蓉姐儿身边开解着,我就放心了。”
娴姐儿目中含泪,稚嫩的面孔带着早熟的羞愧,轻轻点头。一旁的邵氏张嘴yù言,对上明兰望来的冷淡眼神,立刻哑了,她有心想说些歉意的话,当着满屋人的面却不好启齿。
明兰转回头去,拾起蓉姐儿缠满纱布的左掌细细端详;事后她曾检视那贼人的匕首,端是锋光锐利,幸亏nv孩xìng子刚烈,倔强急怒之下索xìng死死握住刀刃,那当口倘若松了一松,锋刃滑动之下,怕是整只手掌就要对开了。[ 找小说素材就到]
饶是如此,依旧是刀刃入骨,皮ròu绽裂,直看得明兰心惊ròu跳,照大夫的说法,以后就算创口痊愈了,手掌怕也不如以前灵活了。
“待过几日戒严解了,我就给你们先生去信,唉,好在伤的是左手,写字什么的倒是不碍,可刺绣…可怎么好…”大幅绣品撑在方框立架上,需一手上针一手下针,两手翻飞引线,“说不得,洪大娘的功课是没法做了……”
蓉姐儿一喜,脱口道:“真的?我不用再与洪大娘学了?哎哟……”未等说完,被铺下头就被一根手指戳了下,见娴姐儿用力得看了自己一眼,蓉姐儿心领神会,立刻低头,语气虚弱道:“辜负了大娘的悉心教导,nv儿很是过意不去。”
明兰本是满心愁绪,见此情形也不禁扑哧出来。
表情转换扭曲,语气折入生硬,加之配合失调,与自己当年那行云流水般的演技是差远了。想当年她们姊妹斗法之时,便是末的如兰也远胜这小姐俩,更别说戏骨级别的墨兰和自己了。果然有竞争才有进步么?
两个nv孩见明兰笑话,双双低下脑袋,满是赧然懊丧,明兰笑着拍拍nv孩们的小脸蛋:“嗯,这么着就好多了,有些像样了,回头就做这般形容给你们先生瞧。”
这话一说,全屋子都笑了起来,崔妈妈停下凉yào的羹匙,摇头莞尔,娴姐儿乐倒在蓉姐儿肩头,小姐俩捂着嘴悄声说笑,秋娘上前两步,凑趣道:“还是夫人知道,读看帐什么的,全难不倒咱们大姑娘,只那针头线脑的恼人!”
明兰微笑道:“nv红本为怡情养xìng,端显fù德工品而来,我们这样人家的闺nv,也不见得非练成jīng不可,不然,叫那绣娘做什么去。”这话说的自有一番老成持重的味道,她心中颇是自得,想了想,添上一句,“刺绣什么的就算了,不过寻常缝补总得会些。”又转头与秋娘道,“你辛苦些,细细教与姐儿才是。”
蓉姐儿连忙将头点的跟拨làng鼓一般,娴姐儿捂着嘴,拿手指去刮她的脸蛋偷笑,秋娘也忙表态道:“夫人放心,这原就是我的本分。 ”这话其实不妥,妾shì的本分应是伺候男人和大fù才是,然而时至今日,她已很自觉的往老妈子的身份上靠了。
明兰微微一笑,又问崔妈妈头上伤势如何,崔妈妈连声说‘无碍’。
秋娘乖觉的很,见明兰犹自皱眉,自发补充:“大夫给崔妈妈开过yào后,说现下瞧着是不妨事的,待过一阵子再来瞧瞧。”
明兰点点头,其实照她的意思,最好去拍个片子才保险,可这年月哪来的x光,只好吩咐崔妈妈多歇息了。
见受了嘉许,秋娘越发卖力,又道:“今儿晌午我已去瞧过眉姨娘了,正坐着给小哥儿喂nǎi呢;母子俩都神气好的很。”
明兰展颜道:“这就好,不然我可没法子跟公孙先生jiāo代了。”
昨夜一场大luàn,几乎人人都被bō及,不是受了惊吓,就是皮ròu吃罪,谁知最最安然无恙的,反是平日不大靠谱的秋娘和若眉。
自打这两人搬至邵氏院里厢房,其实都惊惧得厉害。
贴身伺候若眉的两个婆子早得了主母的吩咐,又素知这位身娇ròu贵的姨太太敏感多思,想与其叫闹不太平,索xìng熬了碗浓浓的安神茶,神不知鬼不觉的掺在汤yào中送下。
若眉一觉睡到天亮,压根不知夜里何等刀光剑影,待醒来已是雨过天晴,自己神清气爽不说,儿子也在rǔ母怀里睡得小脸扑红,一大早,母子俩就jīng神抖擞的吆喝着回自己院了。
明兰大是赞赏这俩机灵的婆子,连同rǔ母在内,三人均各赏十两银子。
至于秋娘,在屋里倒是惴惴了一夜,当蓉姐儿不见时,她本想去寻,却被婆子吓住。
“姨娘又忘记夫人的吩咐了么?夫人特特对姨娘说过,不论发生何事都不许离屋,姐儿不见了,自有丫鬟婆子去寻,姨娘若非要去,到时一个寻一个,都走丢了,反倒坏事!”
因近来被明兰冷着脸收拾了一阵规矩,秋娘畏惧主母威仪,便老实的待在屋里,不敢自行走动,只竖起耳朵听外头动静——前半夜无事,后半夜热闹。
刀剑打斗之声就在庭院mén口,夹杂深夜回响的惨叫声,吓得她几乎tuǐ软失禁,差点要跳窗而逃,谁知没等她鼓起勇气去开窗,贼人就被守在院外的护卫收拾干净了。
再接下来,护卫们使婆子进来报平安,她和丫鬟们松口气后,见天sè微亮,深觉身心俱撑不住,便各寻屋子去歇息了。从头至尾,秋娘纯属心灵受惊,十分安全,当做听了个吓人的鬼故事罢了。
“……都说昨夜凶险,可我们连贼人是圆是扁都没瞧见。”说到后来,秋娘也不全是给主母拍马,心中真感jī明兰周全的保护,“眉姨娘叫我代向夫人磕头谢恩,说多亏了夫人筹谋妥帖,他们母子才能平平安安的,头发丝儿都没伤着。”
说这话,她并无讥讽之意,可邵氏依旧羞愧上涌,脸上变了好几霎颜sè,终忍不住,上前道:“…弟妹…我,我…都怪我糊涂…险些连累了团哥儿…”说着便红了眼眶,拿帕子捂着眼睛,“倘哥儿有个好歹,我,我真是没脸见你了…”
没脸见我?
明兰心中冷笑,好轻飘飘的一句话,若她真害死了儿子,自己活吃了她的心都有!
“大嫂子有何错?人心百态,本是各自肚肠,大嫂子信不过我,想自行寻个藏身之处,也是在理的。”这话说得既尖又酸,听得娴姐儿难堪的低下头。
邵氏发急,不住赔罪。明兰故意晾她一会儿,想听她还有什么可说,谁知邵氏口齿不利,肚里也没深度,翻来覆去就那几句‘我糊涂,我不好’,言辞既无甚出彩,眼泪流得也不够真切可怜。连娴姐儿也听得暗自摇头,深觉这种说辞如何叫人谅解。
邵氏chōu泣了会儿,原想着弟妹素来脾气好,就算心里还有气,当众人的面也会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吧,谁知左等右等,不见明兰开口说些宽宥的话,只不冷不热的架开话头,反转头去逗团哥儿顽,她不由得尴尬的站在当地。
明兰只能再次感叹,盛家可真出人才呀。
今日倘换做是林姨娘,遇上这种自请罪的场面,包管可以从自怜身世一直哭诉到天地苍茫,满目望去无可依靠,这才做出糊涂事——直说得闻着伤心见者流泪,怜卿命薄甘做妾,最后忘光她犯的错。
心中暗暗摇头,明兰不再耽搁,又吩咐了蓉姐儿几句,方对邵氏道:“有件事,本想过几日再说的。既见大嫂子jīng神好了,不若今日一并了结了罢。”
邵氏心头luàn跳,强笑道:“何…何事…?”
“还能有什么事?任姨娘呗。”明兰慢悠悠的转身站起,“领着贼人满园子走,多少双眼睛看见了,总得有个jiāo代罢。”
说完这话,她扶着夏荷率先走出屋子,邵氏脸sè惨白,摇摇yù坠,几有推脱不愿去之意,shì立在旁的夏竹忙上前,一把托住邵氏的胳膊,半扶半拖着跟去了。
一行人绕行至后座抱厦,从偏侧mén直出嘉禧,沿着一条卵石铺就的小路朝北走去;明兰捧着肚皮,一晃一摇的走得极慢,邵氏不敢催促,只能熬着xìng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
其实也没走几步,邵氏却恍觉隔世,生生熬出一脑mén汗来。一行人来到后排屋最靠西的厢房,里头无甚摆设,只一张圆圆的如意桌,桌旁三四张凳子,窗边架了个极大的huā盆子,里头泥干草枯,显是许久无人料理了。(找小说素材就到 )
夏荷轻声道:“仓促之间,只来得及粗粗洒扫了下,夫人别见怪。”
明兰来回看了圈,见窗明几亮,地面一尘不染,满意道:“也就用一会儿工夫,费什么劲,这样就很好了。”她边扶着圆桌坐下,边道,“别磨蹭了,赶紧叫人带上来吧。”
夏荷应声而去,夏竹见状,一把将邵氏甩在凳子上,赶忙绕过桌子,转到明兰身旁服shì。
过不多时夏荷回来,后头跟进来三拨人,当头是屠虎,其后是两个shì卫夹着个捆绑手脚的fù人,最后是两个婆子拖着个缚牢的丫鬟进来。shì卫将那fù人往地上一丢,然后抱手戒备两旁,两个婆子有样学样,将那丫鬟也摔在明兰跟前。
邵氏低头望去,只见地上那fù人生得身形丰腴,秀丽的杏眼被打青了一只,形容狼狈,鬓发凌luàn,衣衫上滚着许多泥泞,不是任姨娘又是谁?
至于地上滚的另一个,自是碧丝了。
邵氏抚着xiōng口,犹自惊疑不定,却听明兰微笑道:“屠二爷自昨夜辛苦至今,正该好好休憩,这事jiāo由旁人便可,何必亲自来?”
屠虎笑道:“外头已清理干净了,赶紧料理了这个,大家伙儿才好放心歇着。”说着,弯腰扯去那fù人嘴里塞的布团,“夫人,您问话罢!”
碧丝也被堵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低鸣声,仰脖望着明兰,目中流lù出哀求之sè。
明兰不去看她,反转头向邵氏,笑道:“我有什么可问的呀!这是大嫂子身边的贴心人,还是嫂嫂来问罢。”
邵氏脸上发热,不敢抬头看对面三个彪形大汉,只能去盯任姨娘,弱弱道:“…我,我…你为何要引贼人进来…”无论娘家婆家,她从未掌管过庶务,问起话来毫无威势,越说越轻。
任姨娘一见邵氏,当场涕泪滂沱,哭嚎道:“夫人,我冤枉呀…我哪敢…是那贼人要挟…拿刀架在我脖子上呀…”
话还未说完,明兰便笑了,“我说,任姨娘,糊nòng人也得看地方。你瞧瞧眼下架势,是你忽悠你家夫人就能过关的么?”
任姨娘闻言,环视了屠虎及两个shì卫一眼,瑟缩了身子。
因邵氏守寡,她身边的媳fù丫鬟也跟着往暗沉老气上打扮,平日不许涂脂抹粉,不叫佩钗戴环,明兰以前没留心,此时细看,饶是一眼乌青,两颊高高肿起,依旧难掩这任姨娘姿sè不俗,“是受要挟才引贼人去蔻香苑,还是里通外贼,你当旁人都是瞎子不成?”
任姨娘心知明兰不比邵氏,是个厉害角sè,可到底存了侥幸,嘴硬道:“黑灯瞎火的,兴许有瞧错……”又扭动被捆牢的身子,冲邵氏连连头点地,“夫人,咱们相伴这么多年,您可要为我做主呀!”
邵氏嘴chún动了几下,目光触及明兰寒霜般的面庞,嘴里的话又缩了回去。
“好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东西!”明兰冷哼一声,“好,就跟你说个清楚。”
她左手向邵氏一指,“你们夫人素日清净度日,两耳不闻窗外事,她怎会知道我将团哥儿藏于何处!你们屋的邛妈妈说了,是你报大嫂嫂知道,又一劲撺掇她查个究竟。”
邵氏面如滴血,头几乎垂到xiōng前,任姨娘张口结舌,明兰冷笑道:“我自负行事也算隐秘了,竟叫你探得了风声;哼,你可别说是顺耳听来的!可见你平日用心之深!”这种事不是平日闲磕牙能探知的,必得时时留意嘉禧动静方可。
任姨娘颤着身子,虚软道:“…我,我是为了夫人和姑娘,才一直留意…”
明兰不去理她狡辩,继续道,“你说动大嫂子后,趁外院大团之际,将碧丝叫去跟前问话。大嫂嫂不善言辞,只坐在上头,是你在旁巧言善语,yòu以重利,终问出底细来。”
捆成状的碧丝用力扭动,发出呜呜的叫声,双目如同喷火,恨恨瞪着任姨娘;任姨娘终归不算老练作jiān的,竟不敢去看碧丝的目光。
“好!就算你适才说的不错,你是为主子才留意我院里的情形,既打听出团哥儿下落,你就该跟大嫂嫂她们一道过去躲藏,贴身护主才是!结果你跑哪儿去了?”
明兰满眼讥诮,质问连连,任姨娘都答不出来。
“你借言内急跑出去,先遇上了暖香阁的阎婆子,你说去给大嫂嫂叫些宵夜,阎婆子说,彼时两侧均未起火。接着看二mén的崇妈妈瞧见你往西奔去,其时东侧老宅已火光冲天了;最后是看林子的福伯,那会儿西边山林刚起火。”
明兰逐渐提高嗓mén,语气愈发凌厉,“你一个内宅fù人,大luàn时往外院林子那儿跑什么,摆明了去接应贼人!且昨夜凡是见过你的人,都说没什么刀架你脖子的,你还敢狡辩不成?!”
任姨娘被bī问的手足无措,一旁的屠虎lù出残忍的神气,yīn□:“夫人何必跟这贱婢多说,jiāo到俺手里,把她骨头一根根拆了,看她说是不说!”
明兰摆摆手,她是新时代法制人员,总要先礼后兵嘛。
任姨娘惊惧不已,如同痉挛了般团起身子,拼命挪动得离屠虎远些,尖声叫道:“二夫人饶命!我都说了,再不敢抵赖的!”
明兰冷冷看着她:“你晓得我想问什么罢。”
任姨娘咬了咬嘴chún,忍着手足麻痹,颤声道:“…是太夫人那边…那边使人来找我的。”
明兰闭了闭眼睛,喃喃着:“我猜也是她。”
“…不,不止是我,外院也有太夫人的人,说好到时开mén放人进来的,谁知两位屠爷临了从庄上调来许多丁勇,又亲自盯紧前后大mén,没机会下手。”任姨娘断断续续道。
屠虎听得勃然大怒,吼道:“是哪个吃里扒外的兔崽子!”
任姨娘吓的肝胆俱裂,忙道:“是…是mén房的韩三…”
屠虎一愣,“韩三……?可那小子昨夜中箭死了呀。”随即又一把提起任姨娘的身子,吼道,“莫不是你为着脱身,胡luàn栽赃!”
任姨娘杀猪般嚎丧起来:“真是韩三!真是他!原本我只管探消息,谁知昨儿入夜前,韩三偷传消息给我,说情势有变,两边大mén怕都开不了,人放不进来,叫我打听了团哥儿的藏身之处,就去西边林子那儿接应!”
屠虎手一松,晦气大骂道:“然叫眼皮子底下掺了沙子!”又朝明兰连连谢罪。
明兰啼笑皆非,人都已经死了,任务也没办成,又有什么可说晦气的;屠虎犹自气愤,直说查清后,要抹了给韩三家眷的抚恤银子。
邵氏默默听了许久,此刻终于忍耐不住,冲着地上哑声道:“…我,我们自小一齐大的,又共shì一夫,我往日也待你不薄,你为何要…”
任姨娘本缩在地上低低哭泣,闻言忽如火山般爆发了,她用力直起身子,怨毒的瞪着邵氏,吼叫道:“你还敢说待我不薄!都是你害的!都是你!你这假仁假义的蠢fù!”
她丰满的xiōng膛不住起伏,粗重的喘着气,“……陪嫁过来的姊妹都纷纷嫁了,我年纪最小,原想到了岁数也能配桩体面的婚事,谁知…谁知,你竟把我给了那痨病鬼…!大爷还有几天活头,你自己守寡还不够,还要拉上我!”
邵氏被她一记喝晕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尖声辩道:“你,你怎么敢说大爷是…是痨…?!我生了娴儿后多年没动静,见你有宜男之相,有心抬举你,将来若生下哥儿,你岂非有天大的体面!”
“呸,抬举个屁!”任姨娘恍若变了个人,飞散着头发,疯叫道,“大爷的身子你不清楚?!到了后头几年,他连行房也不成,生个屁哥儿!我早说了不愿,你这蠢猪却硬要说我是面皮薄,怕羞,还颠颠的去跟太夫人表功,好装贤惠,结果太夫人直接给我摆了酒……”
想及往事,她泪流满面,“到了那地步,我不肯也不成了。”
邵氏失魂落魄,喃喃道:“原来你真的不愿……”在她心中,顾廷煜是天下第一的好男人,又是侯府之主,加之她平日看的听的,都是丫鬟想攀上爷们当姨娘,怎么……?
明兰在旁冷眼看,照理说,顾家前任侯爷的yīnsī,不该议论,不过想这对夫fù,一个生前欺负她老公,一个昨夜险些害了她儿子。明兰便不制止,嘴角略带讥讽,静静坐着听了。
“我统共伺候了那痨病鬼不到。
“那要看刘大人审得如何了?若昨夜来袭的只是寻常蟊贼,那任姨娘也不过落个贼婆子的罪名,若昨夜那伙人是反贼同伙,那任姨娘……”明兰说的面无表情。
作为反贼,通俗下场无非是绞颈斩首之类,若是头目级别的,大约还能享受到‘凌迟’这种高技术含量的刑罚。
邵氏思绪万千,一时悲一时惧,忽伏桌哀哀轻泣起来,明兰没半分怜香惜yù之心,凉凉道:“大嫂嫂别急着哭,先把这个结了再说,如何?”邵氏这才惊觉地上还滚着碧丝,两旁还有两个婆子,讪讪的揩泪端坐。
婆子得明兰示意,chōu出堵在碧丝嘴里的布团,碧丝适才听任姨娘招供,已知自己闯下大祸,吓得泪水涟涟,甫一松开嘴里,就连忙哭着哀求:“夫人,奴婢知道错了!奴婢该死,求夫人饶过我这回罢!”又连连磕头,满嘴的叨扰。
夏荷见她清丽的面庞上俱是泥污和血渍,不禁暗自可怜,冷不防听明兰朝自己道:“拿出来罢。”她忙回过神,赶紧从袖中取出一小包物事放在桌上。
那是用丝巾包的一对镯子,镯身通体赤金,打成滚圆的荷叶宽边钏儿状,上头镶有数颗的明珠,璀璨夺目,于镯扣处竟还各嵌有一颗黄豆大的猫儿眼。
一见此物,邵氏的脸sè顿时青红jiāo加,她心虚的望了明兰一眼;只见明兰闲闲的拨nòng那对镯子,“这对镯子是当初顾家给大嫂嫂的聘礼罢,果然好东西。”
邵氏哪敢答话,只胡luàn点了点头。
“就是为了这对镯子,你就把我和团哥儿卖了?”明兰声音轻柔。
碧丝抖得筛糠般,哭道:“不,不是…我见是大夫人,素日夫人多信重大夫人,想着告诉大夫人也无妨…”
“崔妈妈是怎么跟你说的?别说是大夫人,就是天王老子,也不得透半个字。”明兰语气淡漠,“这些话,你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碧丝无话可说,只能不断磕头求饶,又去瞧夏荷和夏竹,盼她们代为求情。
夏竹心软,耐不过就想开口,却被夏荷扯了下衣袖,制止下来。
不是夏荷心硬,而是她更清楚主母的xìng子,但凡明兰拿定主意的事,鲜少有人能改变,何况——她看了周围一眼,缓缓低下头去。
今日这种场面,明兰却带她与夏竹来服shì,是什么用意?
小桃远嫁在即,绿枝也快到放出去的岁数了,不过这一两年,嘉禧的大丫鬟便要全部易位;翠袖和chūn芽倒讨夫人喜欢,可年纪还太小,那么剩下的就是……夏荷心中通透,暗自决心最近要更用心当差,少自作聪明才是。
明兰望着连连磕头的碧丝,心中伤感,“你自小就没什么大志向,既不聪明灵巧,也不够忠心勤快,只消给你好吃喝好穿戴,你就知足了。”这要搁现代,倒是个极安分守己的二nǎi材料,绝不会生出晋级的野心。
“你在我身边,何尝有几分做丫头的样子,整日的好逸恶劳,拈轻怕重,亏得丹橘她们宽厚,不与你计较。可我虽不喜欢你,可到底一处十年了,人非草木呀。”
都说喜欢回忆,就表示开始变老,明兰忽觉一醒扬州梦,往事历历在目,一次次背叛伤害,一次次离去分别,回头望去,惊觉自己已老了。
“不过,你却也没惹过什么麻烦。”碧丝xìng子懒散,既不像若眉目下无尘,也没有燕草的心眼儿多,早早惦记好了前程。“我原想着,待小桃绿枝出了阁,就给你找个会疼人的,家底殷实的嫁过去,叫你一生保暖,咱们一场主仆的缘分,也算善始善终了。”
碧丝满心慌luàn,不知明兰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忽听叮咚轻响数声,眼前金光珠闪,原来明兰将那对镯子连着丝巾丢在自己跟前,耳边传来明兰冷淡的声音。
“我不来罚你,也不打骂你。不过,咱们的缘分算是尽了。”明兰轻叹,“记得你家中尚有兄嫂和老母,我这就放你家去。这镯子给你,你这些年攒的银子珠帛也统统给带走,不论买些地,或收间铺子……终归,以后你好自为之罢。”
说完这句,明兰便朝那两个婆子挥了下手。
碧丝耳边嗡嗡作响,只听得‘放你家去’四个字——
不要!她不要回家!自打祖父和父亲接连过世,家中一日不如一日,才将自己卖入盛家,老母软弱,兄长无能,嫂嫂又刻薄;何况家中清苦,要cào劳家务,一个铜板都得计较再三,哪及在明兰身边锦衣yù食,十指不沾阳chūn水,悠闲度日。
她当即就要大哭告饶,谁知那婆子出手如电,嘴里迅速被塞回布团,什么也说不出了。
她拼命挣扎,呜呜狂叫,不断用眼睛向明兰求饶,只恨那两婆子手似铁钳般,拿捏得她动弹不得,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从明兰跟前拖走。
直至到mén外,其中一个婆子轻声讥讽她道:“我说小姑nǎinǎi,好歹消停罢!你还当自己是金贵主子呢。”另一个道:“夫人也是忒仁慈了,这种贱婢,险些害了小主子的xìng命,照我说呀,还不远远发卖了才解气!”
冷言冷语断续传入屋中,夏荷眼眶酸涩,这两年她与碧丝同住一屋,朝夕相处,纵不算情同姐妹,见她这般下场,心中也是难过非常。她此刻想着,待以后自己能进出容易了,便去常探望碧丝,好周济一二。
谁知事与愿违,若干年后她嫁了个颇有才练的小管事,随后跟着夫婿到南边替顾家经管田庄,一去数年,再见碧丝时,已十年之后了。彼时的她,几不敢信这个面红高嗓,粗手大脚的鄙陋壮fù,竟是曾经那个腰纤如柳,喜滴翠sè,好风雅事的闲散nv孩。
发落碧丝后,明兰也是情绪低落,片刻后才道:“夏荷,你去给她收拾行囊,一针一线都给她带去,别叫旁人贪了。夏竹,你去外头看着,我要与大夫人说会话。”
两个nv孩低声应了,一个直出mén而去,一个轻手轻脚从外头带上mén。
此时屋内只余她们二人,邵氏整个人都绷直了,如惊弓之鸟般坐卧不宁,瞥见明兰正不错眼的盯着自己,她更加慌了:“弟妹,你别吓我,这回是我错了!是我不好…我…”
听了任姨娘的招供后,认错的话虽还是老调重弹,可心意却更真诚了几分,每个字俱是发自肺腑。
“大嫂究竟哪里错了?”明兰bī问道,“是不该听任姨娘的撺掇,还是不该不听我的话?”
邵氏一下就被问住了,顿时憋的脸sè黑红。
“我来给大嫂子号号脉罢。”明兰步步紧bī,“大嫂错处有二,一者,不肯信我;二者,又太易信旁人!归根结底,大嫂子就是信不过我,任姨娘说我拿你们放在明处,是做了团哥儿的幌子,你其实很信的罢!”
邵氏哪敢应声,只能连连摆手:“不,不不…哪能呀…”
“我说个明白罢!”明兰一拍双掌,撑着桌面立起来,“京城大luàn,会来侯府捣luàn的无非两种人,不是为财的,就是别有用心之辈。我特意叫人将嘉禧主屋点得灯火通明,为的就是好引贪财的蟊贼过去,哼,满府还有比我的住更财帛丰厚的地儿吗?蟊贼抢完我屋子后,怕是连走都走不动了!”
邵氏张大了嘴巴,结巴道:“我,我就说,怎么你的院子亮堂成那样……!”
“若是冲人来的……哼,侯爷两兄弟不睦,闹过何止一回,半个京城都知道!无论宫里来捉拿的,还是咱们那好继婆母,都只会冲我们母子,与你们有什么相干!好罢,若非要进去……你那院子可是挨着湖建的!四面里倒有两面半是临水的,难不成贼人还能随身带筏子来夜袭?!统共只一处出口,易守难攻,我布置了多少护卫呀,屠老大早说了,除非冲进三倍数的贼人,否则绝进不去!”
明兰双掌撑在桌上,气势bī人,吓得邵氏几yù钻桌下了。
“老实跟你说,我心中最防备的,其实就是太夫人那头!反贼那头又不是她开的,能来捣luàn的人数也有限,我怕的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府里使唤着多少先前的老人呀,人心叵测,府里luàn作一团时,婆子丫鬟们进进出出的,一根簪子一包yào,一块石头一根刺,团哥儿才多大,能防得住么!可事发之前,这种诛心的话我能说么!”
邵氏yù哭无泪,几乎要给明兰下跪了,她瘫软在桌上,哀求道:“弟妹,是我猪油méng了心,有眼无珠,不识好歹,若,若真…我给团哥儿赔命罢…”
“我不会叫大嫂子赔命的。”明兰冷冷道,“我素来喜欢娴姐儿,便是侯爷不喜,我也有心给她将来谋个好前程。可团哥儿若真叫你害死了,我觉着我会怎么想?”
邵氏猛一个jī灵,双手luàn摆:“不,不…这不干娴姐儿的事…”她忽然万分感jī蓉姐儿,若不是她抵死救弟,便是她们母nv活了下来,怕以后日子也难过了。
“好险呀,只差那么半步…”明兰目中流lù深切的后怕,“若非蓉丫头刚烈果敢,团哥儿已送了一条小命了。此刻什么情形,真是不堪设想。”
邵氏不敢往下想,不说明兰,便是顾廷烨的怒火就能将她们母nv活烤成灰烬还富富有余了——她越想越怕,一时间手心背心俱是冷汗。
明兰冷冷盯了她良久,方才道:“我今日这么说,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娴姐儿。”
邵氏木头人般的抬起头,不明其意。
“你偷去蔻香苑躲藏时,只想带娴姐儿一个吧?”明兰叹道,“娴姐儿是好孩子,那当口然还记着蓉丫头,将她一并叫了去。”
邵氏顿时泪盈出眶,仰头哭道:“我的好闺nv!娘险些害了你,你却救了娘呀!”
娴姐儿叫去了蓉丫头,蓉丫头救了团哥儿,间接又救了自己和母亲的处境——冥冥天意,果是善有善报!她心中忽升起万分虔诚,对天道神明,对因果循环。
明兰推开mén,临跨出去前,肃声道:“大嫂子放心,只要嫂嫂今后不再犯糊涂,我会把两个姑娘全当亲生闺nv看待。”顿了顿,“我说话算话。”
说完这话,她再不回头,扶着守在mén外的夏竹,径直离去。
当晚,用过饭后,绿枝来报邛妈妈递过来的消息——邵氏已将前因后果与娴姐儿说了,母nv俩抱头痛哭了一阵,邵氏虽自责不已,却也放了心。
次日一早,娴姐儿顶着红肿的眼睛来给明兰请安,不安的扭手挪脚,明兰怜惜的mōmō她的脑袋,叫她去跟蓉姐儿和团哥儿顽了。
不过对着邵氏,她可没这么好脾气了。虽依旧礼数不缺,但神sè肃穆冷淡,一句多余的也不多说,直把邵氏吓得唯诺服帖。
明兰曾想过,倘若之前邵氏就畏惧自己如同畏惧太夫人,哪怕任姨娘再起劲撺掇,大约邵氏也不敢冲去团哥儿的藏身之处的罢——秋娘就是极好的例子。
小人畏威不畏德,chūn风化雨不是对所有人都管用的。
对这无奈的现实,明兰唏嘘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表骂偶,表骂偶,没有别的理由,就是写不出来。
怎么想也觉得结尾不妥当,写不出来,就是写不出来。
不要luàn猜别的理由,出版什么的绝对在网络之后——为了表示歉意,后面的几篇番外,偶会以免费形式贴出来的。
鞠躬,对不起。
真是写不出来呀,杀了我的头也写不出来。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