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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有雾,鸟儿在树间婉转的鸣啾。
只是,开封府的人都一夜未眠,他们在等一个人,一个应该回来的人。
“大人。”公孙策轻声的叫着在庭院中已独立一宿的包拯,“该上朝了!”
回过神,包拯看看自己已被露水打透的衣袍,“展护卫还没有回来么?”明知故问的问着,再也不想掩饰心中焦虑的担忧。
“大人,不用太过忧心。展护卫号称南侠,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官场不比江湖,其中暗涌波涛凶险异常,何况……”包拯叹口气,“他还是个孩子!”官拜四品又怎样,号称南侠又怎样,他还是个十八岁的孩子。
他,听到不顺耳的也会涨红脸强忍,面对着挑谑也会怒极出手,会对着满桌的菜皱着眉头的挑嘴,甚至,在暗中偷偷的削去庞太师官轿上的红缨顶子。
眼前,依稀的是少年手拿顶子笑的张扬温润的脸。两个截然不同的表情,在那个稚气未脱的脸上奇异的融洽,有着让人惊讶的清丽感。
不同于艳丽不同于娇美,只是干净的清妍。
犹如锦绣春阳,犹如似火红枫叶衬托下的十月透澈的蓝天。
心念一动,包拯急转身,“先生,请先备轿,我要去南清宫。”去找八贤王,也许还能有回旋的余地。
看着包拯,公孙策眉目一展,“大人,你是要……”
“是!”包拯点头,“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于是,这天的早朝,庞太师没有看到自己的死敌。
天下第一府的府尹竟然缺朝这让庞太师兴奋的忘记了在第一时间对包拯的攻击。
两天后,传回了开封府尹包拯代天巡守犒劳三军的消息。
当然,此时包拯已来到了刘震的大营之外,结结实实的给了众人一个意外。
拖拖拉拉的仪仗队走的是如此的神速,如此的保密。真是让人迷惑不解外还有就是对包拯速度的感叹。
真是天下第一府啊。赵祯微笑着,突奇想如果让包拯当隐卫的头领,会不会更好呢?
无独有偶,刘震听着下属的回报,才明白在营门口站的那一大群人,居然是倾囊而出开封府众人。
“我想,皇上把包大人放错了地方了!”刘震打趣的,再起身时候看到了郭槐也长身而起,“你也去吗?”
“你说呢?”郭槐笑笑。
“真是,为了让我坐实外戚之乱,你还真是不遗余力!”
“彼此彼此!”郭槐好脾气的笑着,“若说咱俩没有勾结,会有人信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于是,郭槐的笑容是灿烂的。
刘震要笑不笑的看着郭槐,“公公,和你在一起,想不死都难啊!”
“大将军谬赞了。”郭槐依然是笑着,细眉弯目,一点也不显狠辣。
刘震是知道这个人,一转脸就变成阎罗。
为了刘斐儿,他什么都可以牺牲。
他很想问,那夜郭槐出现的真实原因。真是为了救展昭么?还是……还是要来杀掉自己?
救展昭?听起来如同痴人说梦。不想小气但刘震还是在肚里腹诽了一句。
包拯看到那两个人稳步走向自己的时候,没有想多余的,只想一把攥住其中一个的脖子逼问展昭的下落。在这路上,他捡到了展昭的佩剑――巨阙。
心里难过,可还是要客套要寒暄,要说大将军辛苦,郭公公受累,要说本府代替皇上特来犒劳。
可是,眼中只是涩的厉害,心里恐慌的要命。
展昭呢?
那个笑得温润张扬的的孩子呢?
剑,江湖上闯荡的人不都是视剑如命的吗?可是,展昭,你的剑为什么丢了呢?
落定了,包拯再也忍不住,看着刘震单刀直入的问道,“本府想向大将军请教一件事情。”
放下手中的茶杯,刘震有些奇怪的看着包拯,不明白为什么展昭却不见踪迹?对于这个少年,刘震还是很挂在心上,不知他如何向包拯回禀的。当下不甚在意的笑笑,“包大人代天巡守,本座有失远迎,还望海涵。只是,闻听大人身边有御猫展昭,本座神交已久,却不知为什么没有见他跟随左右呢?”
“?!”的一声响,却是包拯打翻了茶杯,两眼含威的逼射过来,“这正是本府想向大将军请教的,敢问可曾见过当朝四品带刀护卫展昭?他的佩剑就是在大将军营外现的。”
“你说什么?”刘震和郭槐讶然的站起,“你说,展昭怎么了?”
“我找到了他的剑,可是,没有找到他的人!”包拯看着刘震,看着他不加掩饰的惊诧,“我想你会知道他在哪里?”
一杯凉水倒在了脸上,昏沉的头好像有了一点清醒,展昭微微的启开眼帘,昏黄的火光下是??人影。
“你醒了。”语气沉沉的。
转过头,对着灯火照不到的暗地里模糊的人影,微微笑了一下,“多谢兄台手下留情!”
“还好,还知道我是手下留情。”语气里嘲弄的意思很明显,“我一直在想,是把你的尸摆在刘震的大营外好呢还是把你的佩剑扔在那里的好,看在你知恩的份上,留下你还是做对了!”
展昭没有出声,静静的等着下文。果然,顿了顿,看着展昭,又接下去,“不过,留下你的佩剑效果也很好,让包黑子和刘震大干了一场。现在,外面乱得很,大批的人马都在找你呢,”那人隐隐嗤笑,“御前四品,哈哈,小小的一名武官,让龙图阁大学士夜闯南清宫,让一品大员将军急得鸡飞狗跳。可真是有趣得很!”
“是很有趣。”展昭接口,“我也没有想到,我竟然也能引起王爷的注意。能让丹心?券的王爷降尊曲贵亲自捉拿展昭。这份荣耀,展昭记下了!”
“哦?”有点意外,“你认得我?”
“不认得人,可认得王爷脚下的那双鞋。”
低头看,灯火下,一双明黄澄澄的五爪金龙登云履赫赫醒目。
“看来智千虑必有一失啊。”话里话外依然是高抬自己,却爽快的从暗影中走出来。
一双长眉,细细的双眼,邪气的映着光亮,略些恼怒的看着展昭。
大名鼎鼎忠烈祠一字并肩王柴王世子――柴文意。
大宋王土内唯一的可以身穿五爪金龙面见君主不用参拜的外姓皇族。
照旧是淡淡微笑,展昭问着,“不知王爷请展昭过来有何吩咐?”
“请?”柴文意看着捆的如同粽子一样的展昭,不由失笑,“不知展护卫还是个妙人。呵呵,本王请”特意的咬重这个请字,“本王请展护卫前来自是有要事相求。”
“愿闻其详!”
“其实也不太难,只是向展护卫打听一个人罢了。”盯着展昭的眼睛,慢慢的说,“本王打听的就是那日展护卫相救的那个老太婆。”
“哦!”展昭恍然一声,“莫不是展某在山沟之下救得那位老夫人吗?”
“正是!”柴文意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展昭垂下了眼帘,纤长的睫毛盖住那双明澄的眼睛。
那日,与刘震郭槐分手后,展昭在雨后的山谷里救出一位老妇人。其实,在这里用山谷二字是不恰当的。感业寺在洛阳的东西面,地处黄土高原,漫目的是线条柔和的小小土坡和丘陵。地势不陡,就此下去就是一马平川的开封府地汴京外围。只是当地人造屋却是与众不同,他处的房屋为盖,是平地起高楼。而这处的房屋是找个背风储水的好地,原地的挖了下去,开个天井,挖个四合院,打几出窑洞,开个院门,便是其乐融融的家了。俗称“地坑村”。和窑洞一样是黄土高原特别的风景。展昭游历四方的时候曾经见过。村落错落有致,绿树成荫,鸡犬相闻,走着走着只见炊烟从平地起,接着树荫矮了,只见树梢,不见树干。此时再不停步就会一下子失足跌进人家的院里。
有诗云,“平地炊烟直,长脚跟头圆。”那个意思就是一脚跌下在空中得转体几圈才能落下,谓之“跟头圆”。
那位老妇人就是跌落在这样的院子里,狭长的村落,没有人住遗弃很久,满目是绿色殷殷的灌木丛,一时不察摔折了腿,倒躲过了身后如附骨之蛆的追兵。于是,遇到了展昭。
展昭找到她是因为那几声隐约、很痛苦不由自主的呻吟。
一位风姿绰约的老人,面容还带着年轻时美丽的轮廓,虽然是痛苦惊恐的神情但还强忍着镇定。
还未等展昭包扎好摔伤,追兵复至。
刚把老人堪堪藏好,就又陷入天罗地网。
是啊,又!
自从奉旨查案出京,这段时间过的是惊心动魄,大人物是一个赛一个的轮番出现。生怕是场面不够激烈,亮相不够夺人,一个个的极尽诡异之能事,把展昭能想出的不能想出得统统演了一个遍。让单纯的南侠对于坏人出场仅限于说书唱戏的那点“哈哈,我来也”彻底颠覆。
“我说,我不知道,你相信吗?”心力交瘁的展南侠看着面前的另一个版本的坏蛋无声叹息地说。
“不信!”柴坏蛋很干脆地说,“你还是乖乖说实话的好,我可不是吃素的!”
展昭点头,暗道,我哪点又像是吃素的。
“只是你们为什么对一位老人这样穷追不舍,赶尽杀绝呢?”问出了自己来这里的疑问。
柴文意探询的注目展昭,心里转圈十七八遭。没有回答,却也不曾反驳你们这个词。
门轻轻的被扣响,“王爷!”
柴文意出去了,护卫也跟着出门。屋里空下来,展昭才得以仔细的打量四周。
一出窑洞,很干净。万寿字缠绕的木窗棂,撒金白绵纸糊着方红红的芙蓉窗花,地上是临时铺的软毯。
展昭放松了一口气,微微合上眼,感到腰间伤口寒涔涔的疼得入骨。
谜一样的案子。乱麻一样的头绪。
这些人就是为了那个老人吗?不惜铤而走险,不惜人命。不仅卷进了朝廷重臣,甚至连身份超然的柴王也?进了这浑水。为什么,那个老人究竟隐藏了什么?
摔断了腿面对着突然出现的自己,惊恐而又镇定,也许是一直在躲避着追杀?一直在逃亡?莫不是负着什么冤屈?
她,也许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门被?的一声踢开,柴文意走进来。目光凶狠的盯着展昭。
看来没有找到人羞怒难当。垂下眼睛,有些得意的想,南侠藏的可是容易这样找到的么?
这里很冷。李氏努力缩缩脚,想把自己蜷起来。
可是,腿上绑着两根树枝固定,根本动不了。
她知道自己被追杀的原因,不是向对展昭所说的那样,图财害命。
都是为了一个秘密而来。
一个隐藏了二十八的秘密。
她闺名李依依,祖父是前朝国子监,一十二岁入宫,十五封为宸嫔,二十一岁和天机门的刘斐儿并肩为妃,李宸妃,是一个自己都要忘记的称号。
她是不乐意的,整件事情的策划和生,她都是被动无奈的那一个,从来就没有过选择。
就连当年真宗皇故作温柔的询问,也是强硬的指令。
他说什么,“我想爱妃一定会为朕分忧!”语气是肯定,是居高临下,是暗藏着胁迫。
此时此刻,在这个阴冷的洞穴里,她压抑着眼中的泪水,埋藏在心中最深处不愿想起的记忆一幕幕浮现。
“你我本是一幕戏!”刘斐儿指着戏台上的优伶,迷茫的微笑,对着自己,一点也不隐藏眼眸中的悲伤,“一幕戏,李妃妹妹,到时你要提醒我……”
提醒我要下场。
一滴泪,缓缓的流下,“戏罢下场,可你们从来就没有问过我”,无不苦涩的想,“没有问过我是否想要上场?”是否想要成为这无辜的棋子。
然后怀上龙子,成为了整件事情的导火索,接着是近三十年的颠沛流离。
快乐的事情不多,在已过去了大半的生命中,能欢快微笑的事情其实就那么一两件。只是,有一两件就够了,不算虚度。
手,轻轻的扶上那绑着树枝的布条。回忆着那个少年明亮的眼和灵巧秀长的手,“昭……”低低的唤着少年告知的名字――展昭,他说他叫展昭。
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心中一片惶恐。
不要掺合进来,不管你是不是我的昭儿,不要。
皇家的事情是那样的黑暗和残忍,你,不是对手!
残忍的出乎想象。
刘震木定的望着郭槐,捂了那么长久的秘密现在听着也带了腐朽的气息。
刹刹眼,汲取潮湿的感觉。暗哑的问,“包拯知道吗?”见郭槐摇头,“你是要我告诉他吗?”
“不,”郭槐站起身,“自有人告诉他。”微笑着摆弄着自己的手,“将军,身在局中,这是已定的命运,我们谁也摆脱不了。一场戏,唱过了便下场,无奈,不甘,愤恨,必要的不必要的留给后人说罢!”
身形晃了晃,刘震苦笑着,“何苦拉上自己,这罪我背就够了。”
目光婉转,郭槐摇摇头,“将军一人可背不起这样的罪呢。”
“我还想让你好好的护着那个傻护卫呢!”
“我们谁也护不了他。”郭槐转过身,“他,不需要保护。他和我们不同。”
“我贪恋美色,你贪恋权势。心中有所求便容易被人利用便要有所依仗……而他,不是!”眼睛看向前方,郭槐声音极低的,手指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线,“只是遗憾师门绝学就此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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