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抿嘴一笑,腾身一起便朝老者原先坐立之处走了过去。
老者盘腿而坐,双手互合于腹脐之间,闭目凝神,面容之上也多了几分的慈和庄严之色,却是如得道高僧一般,入定了。
少年回头见老者如平日打坐一般的姿势,笑了笑,高举双手,张嘴深深的呼吸了一气,却是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噗~’
一声轻响如蚊虫飞声,细细微微,似听不见却又在这耳边回绕,嗡嗡不绝。
少年正在舒坦之中,却不曾想在这紧要关头竟有如此熟悉的声音与味道发出,闭嘴不及,将这个暗亏结结实实得给吃了进去。
老者缓缓睁开双眼,看着乱跳乱啐的少年,面沉如水,仿佛这刚才的声响与自己没有任何的瓜葛一般,叹了一声,悠然道:“看来今日所食之物却是有些不妥当之处,徒儿以后可要熟记于心,切勿再将那些从土中所挖的不明之物烤与为师吃了。”
正自胡乱蹦跳的少年闻言怔了一怔,一屁股坐了下去,看着一脸祥和仁慈的老者,心中暗骂了一声为老不尊,眼珠一转,问道:“师傅,您老得道多年,修炼有成,平时也总是吹嘘自己一身功力是如何的了得,怎么到了今日,却是连这体内的小小浊气也化消不去呢?”
老者呵呵一笑,看了少年一眼,面有得意之色,道:“往日为师替你讲解心法要处之时,你总是推三阻四,不是含糊了事就是睁眼入睡。怎么样,今日连这小小的异状也是弄不明了了吧。”
少年伏身在草丛中轻轻一磕,正身端坐,一脸的肃然,道:“还请师傅多多赐教。”
老者心头一跳,这赐教一说在平日就多有发生,只是这赐来赐去的到了最后多半是自己被赐教了去。
当下凝神静气,不敢有丝毫大意,偷偷吸了一口深气,道:“天下万物以阴阳为本,或阴或阳或阴阳交合。而这天地又以日为阳月为阴,万物为之滋养生息,虽是偶有异数,但阳物阳生,阴物暗长,也是天地常情。我瞧今日所食之物乃取之地阴之处,食之入体,自然是有些阴阳相冲,化作浊气排出也是天理之道。”
心中长出一口暗气,好家在,若非这自家的底子深厚,这种调调只怕是很难脱口而出了。
少年眼中一闪,接口道:“师傅,您老人家常说,这世间众人,男为阳女为阴,养生之道又在阴阳调和。您老人家又说,像我们这种修道之人不可如常人一般水乳交融,行那泻阳弥阴之事,否则会大伤元气毁了根基。您老人家也说,天地之间,阴阳之气多孕高山幽谷之中,我们只要时常聚气于体化于血脉之中就自然的可以调理身躯内的阴阳之数,不使阴阳有盈亏。”
少年舔了舔嘴,微微一笑,道:“师傅,您老人家可是纯阳之体,这些时日又是翻山越岭终日躲藏,不见您老人家行那采气滋身之事,这身中的阳气只怕早就是鼓胀在内而不得出吧。徒儿是看在眼中疼在我身,心中牵挂之下,终日定心不下。不想今日好不容易寻了这蓄阴之物给您老滋养、调剂,怎么到了如今竟是化做了无用的浊气给排了出来呢?”
老者暗呼不妙。
自己这一番急智之语,虽不是什么艰深晦涩的高深道义,但多少也有些精妙之处,却不想只在这瞬息之间就被徒儿给抓了痛处去,心急之下却隐隐的有着几分欣喜。
面色不变,依旧如仙人讲义一般,口中却是强自道:“为师修炼多年,道法精妙,象这般的养生聚气的小法早已不用如你一样的静身打坐了,只要在这行走之间吐呐几番,这一身阴阳就调和妥当了。象如此高深的无形之举,你这小小道行自然是瞧不真切了。”
少年面上笑容又浓了几分,接口道:“师傅,徒儿道行浅薄你也是知道的。既然您老人家有如此末测的招法,那何不随意的从这天地间吸些阳气调补就是,怎么却如徒儿这样的粗鄙之人一般,行那低俗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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