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冬初,天空显得更加的高远,淡淡的云映衬着没有庄稼的土地,收割过的牧草地里,仍然有牛羊在悠闲地吃着草,雄鹰不分季节地在天空中盘旋,一会儿越过雪山,一会低府草地,忽地又是一个府冲,用它锋利无比的鹰爪,抓起地上的猎物,精神抖擞地冲天而起,翱翔在万里长天。
收割完了庄稼,收割完了牧草,该卖的牲畜也卖了,悄悄在外跑生意的也悄悄回来了,神秘的藏寨在悄悄忙碌着,大家巴望着的转山会已经来到了,小伙子们激情涌动,姑娘们心花怒放,人们都想着自己的心事,要许愿、要还愿,老人们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没有找到对象的姑娘小伙,相信自己一定能在转山会时找到自己的心上人。
为了转山会,学校也放几天假,因为好多家庭都是全家出动。
下雪了,小鸟叽叽喳喳的觅食声把汪洋吵醒,汪洋很兴奋,他也要同卓玛一家人一起去参加转山会,更让他高兴的是卓玛的确是个拿得起、放得下、懂事明理、心胸开开阔的好姑娘。
漏水的房顶已被三朗布措修补好了,汪洋的被盖从此没有起过白霜。
晨曦把一道道五彩的光圈送给大地、森林、草原。巍然屹立的群山、峰峦叠嶂的原始森林都被昨晚的大雪压了个严严实实,树枝被大雪压弯了腰,像千姿百态的棉花条,在蔚蓝的天空下显得千回百转、千娇百媚,旭日东升,照在远山雪顶上,反射出耀眼的白光,。
“阿哥!阿哥!快救我!”卓玛的声音像银铃,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惊飞了在雪地上大胆觅食的小鸟。
三朗布措和卓玛在雪地上欢快地追逐着,像两只欢快的野鹿。
“哎哟!”
卓玛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刚刚出来的汪洋怀里,三朗布措急忙把她拉了过去,汪洋嘴角露出一丝不易擦觉的微笑,心中还暗骂了一声“该死的醋坛子!”。
白雪中的卓玛,外穿紫红色宽大藏袍,里配大白绸长衫,领口、袖口和衣襟上镶浅灰水獭皮,腰扎大红丝绸彩带,各种彩色丝线织成的围裙,图案瑰丽、做功精细,脚穿纯白藏靴,胸戴珊瑚玛瑙银锁圈,脖子上戴着汪洋送给她的丝织围巾,雪白的围巾绕过她白皙粉红的脸,在微风中逶迤飘飞。
阳光下的卓玛,大红丝绸彩带紧扎细腰,使她丰满的胸脯犹如大海起伏的波浪,红绸腰带像燃烧的火焰,充满激情的双眼闪着潮润的光芒,还是那高高的鼻梁,还是那轮廓分明的小嘴、还是那线条流畅丰满的身材,还是那带着撩人心魄的异域风情,亭亭玉立、富贵大方,充满青春活力,闪烁着熠熠的光彩,她是雪山的公主,是造物主的骄傲,她让万物失色,让世人仰慕!
“摔疼了吗?”汪洋以阿哥的身份轻轻地、关切地问。
“阿哥,他欺负我。”卓玛装出一付委屈之极的样子。
“是吗?好小子,你敢欺负我妹妹,看我怎么收拾你!”汪洋说着就向三朗布措扑了过去。
“我冤枉呀!我冤枉呀!” 三朗布措边跑边叫。
“妹妹,阿哥给你报仇!”汪洋边跑边吼。
“哈哈哈……”身后传来卓玛快乐的笑声。
二人追到他们第一次摔跤的草坪时都停了下来,手膀挽着手膀,做出很卖力地摔跤的样子。
“怎么样?她爱上你了吗?”汪洋气喘喘地问。
“嗯!” 三朗布措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说。
“你小子还得加油,没达到爱得死去活来的程度可不许娶我妹妹。”
“这个嘛,早就爱得死去活来了。”
“傻瓜,光是你死去活来行吗?我要她爱你也要爱得死去活来,懂吗?”
“嘿嘿,谢谢你的教诲,我保证完成任务!” 三朗布措傻傻地笑着说。
“什么?你叫我什么?我还是‘你’吗?该叫什么了?”
“哦,该叫阿哥了。”
“叫呀!叫呀!”
“阿哥!你饶了我吧!”
“哎!哈哈哈……,这不是叫了吗?叫得很好呀!”
“我看你还敢欺负我妹妹!看你还敢欺负我妹妹!”
看见卓玛跑近,汪洋装模作样地对三朗布措又是拳打又是脚踢。
“现在你把我摔倒,要狠狠地摔,做出你是天下无敌的大英雄样子来。”
“知道了。”
“来吧。”
“加油!加油!”卓玛在旁边使劲地喊着,快乐得像一只无忧无虑的画眉鸟。
三朗布措看了看汪洋,又看了看吼得正起劲的卓玛,一股热血冲上脑门,两脚叉地一站,稳稳地像铁塔,一付豁出去了的样子,将汪洋拦腰一抱,“啪”地一声摔倒在地。
“哎哟!我的屁股!”汪洋忍着痛在心里嘶叫着。
“哈哈哈……,阿哥,你可真的不经摔呀!”
卓玛高兴得在汪洋的身边打着转,同时向三朗布措投去敬佩的目光。
汪洋摔跤本来就不是三朗布措的对手,加之他又有言在先,当着卓玛的面,三朗布措又有点心慌意乱,汪洋只有自认倒霉,只有无私无畏地当一回牺牲品了。
三朗布措歉意地伸手拉起汪洋,汪洋趁势扑进他的怀里,装着拥抱的样子,在三朗布措耳边恨恨地说:
“你他妈还真摔呀!下手太狠了点吧!哪有这样摔阿哥的!你混蛋!”
“你们俩在说什么呢?叽哩咕嘟的。”
“嘿嘿,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三朗布措乐得傻傻直笑。
今年转山,卓玛家全家出动,罗尔日大爷坐在马车前面赶车,阿珠和奶奶坐车上,二人都不停地转着轻轮。马车搭上了漂亮的顶棚,围布上还装饰着美丽的莲花图。马车上装着帐篷、酥油茶、青稞酒、糌耙,还有马奶桶、锅、盆、碗、铜壶等日用品。
尼玛、泽朗阿哥合骑一匹枣红马,草地藏狗寸步不离地跟前跑后。卓玛骑着她的大白马,汪洋、三朗布措,桑吉阿哥和他的女友易斯根骑马走在最后,扎西阿爸早在前一天就打头阵去了。
一路上,去参加转山会的香客络绎不绝,他们有的牵着羊子,有的转着经轮,有的扶着拐杖,不管徒步、骑马还是坐车,都怀着一颗赤诚的心,那一路磕着长头的信徒,更是用他们的身体,丈量着他们那颗对神灵虔诚执着的心。
前面走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婆,她一手摇着经轮,一手拄着拐杖,满脸的皱纹仿佛都闪烁着她内心坚定的光芒,她身边没有一个人陪伴,孤零零、颤巍巍地朝前走着。
“吁!”罗尔日大爷让马车停下。
“老人家,上车来吧!”
“卡卓!卡卓!”
“上车吧!上车吧!”大家都热情地邀请着她。
“卡卓!卡卓!我儿子的等会要来背我哦!”她笑着坚持不上车。
阳光照耀着大地山川,像圣洁的佛光照耀在每个人的心上,大家一起激动地唱起了朝圣之歌:
我向你走来
捧着一颗真心
我向你走来
捧着一路风尘
啊真心啊风尘
芸芸众生芸芸心
人人心中有真神
不是真神不显圣
只怕是半心半意人
……
一路风尘,一路艰辛,一路风光。
那山、那水、 那小桥、那古碉、那经幡……,无处不闪现出一种精神,一种执着,无处不给人一种神灵的舞动和暗示,汪洋真正体会到了一种无言的感动,体会到了什么叫梦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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