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婀娜身姿、巧笑嫣然的女子,便是那日进宫入选的纽姑录如莹,熟悉她的人都唤她莹姑娘。这莹小姐是瑞玉的表姐,自幼与她一块儿长大,两人的感情很是要好。年前瑞玉进了京里,她还很是伤心了一阵。如今她进了京里,得了空便是闹着要见她。说到底今日派轿子接了瑞玉来,就是她要求的。
当然,莹小姐与柳晨风也是熟识。柳晨风既是瑞玉的老师,也算得上是她的半个老师。不过她总是称呼柳晨风为柳哥哥,听上去就要比瑞玉亲热多了。方才她也是得茗翠的消息,知道瑞玉到了,忙着出来迎她,哪里知道一出来就撞见瑞玉和柳晨风在一起,还听到他方才那句不算是表白的表白。
遇见这情况,一般人都会回避了不去打扰,只是这三人自小要好随便惯了,她也就这般不知避讳的插了进去。不过也好在她这硬生生的一下,替瑞玉解了围。见她来了,瑞玉倒是来了兴趣,,想起她昨日入宫的事,便问道:
“昨日听说你进宫去了,倒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可是要过五关、斩六将,让你与一帮女子比容貌、比诗词、比才艺、比做女红?”
说完已是捂住嘴,轻笑起来。莹姑娘听她这般问,也是笑着答道:
“昨日进宫,只是拜见皇后娘娘,呈了画像,随便答了几句话,便让回了,哪有你说的这些。”
瑞玉点了点头,没想到竟是这般简单个过程,想到她莹姐姐为了这选亲之事千里迢迢从扬州赶了来,便也忍不住打趣道:
“莹姐姐变得倒快,不是说死都不肯来这是非之地吗?如今倒好,不但进了京,还入了宫。我倒想问你,今日进宫可见到那位王爷了?可是满意啊?”
莹姑娘听了这话,表情倒是有些无趣了,只答道:
“这一路上母亲大人反复叮嘱我,说这深宫大院里主子多,规矩也多,万不可像宫外般的莽撞,免得一不小心冒犯了宫里的娘娘。所以这一路上我都低头垂脑目不斜视,看到的除了石板、木板,便是桌脚、椅脚,哪里还见得到什么人。”
瑞玉听了她这话,倒是有三分女子的幽怨在里边,就更是乐了,便继续打趣道:
“难为姐姐从扬州赶来。却连这王爷地面都未见到。倘若真被选中。等到掀盖头地那会儿发现是个长相粗鲁之人。岂不是后悔晚矣?”
柳晨风在一旁听得此言。便笑道:
“瑞玉说地可是睿郡王?听说这位王爷。不仅年少有为。且长相俊美。深得皇上皇后地喜爱。”
瑞玉听了忙着点头。想起那日父亲口中对这位小王爷地褒奖。心里想着这个人倒是样样占尽。难怪这满朝地亲贵大臣要攀这门亲了。不过倒也有了那么几分好奇。这到底是个怎样地人。只是不待她多想。莹小姐便说了句让两人都很是诧异地话。听得她道:
“市井之言。哪可当真。倘若不是亲眼所见。自是不会前来。”
这下瑞玉与晨风倒是很有默契。对视一笑。叹道:
“原来如此。”
如莹本是爽朗之人,听得此话不害羞,也不怕两人笑话,继续道:
“且别说我,柳哥哥也见过他。”
这话一出,两人就更惊讶了。柳晨风听了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只问道:
“你又说笑了。我何曾见过他?”
如莹知他不信,便提醒道:
“还记得两年前清风书院里,与你下棋三日不分胜负的那位公子?”
如此一说,柳晨风倒想起那日与一位身着锦衣玉袍,长相俊美的贵公子曾有过一局对弈。棋至中盘,两人皆举步维艰,每走一子都沉思良久,如是一来,一盘棋下了三天三夜也未能分出个胜负。难得棋逢对手,所以时至今日仍映象深刻。想到这里,口里不禁道:
“是他!那倒确是相貌堂堂,市井之言未有言过其实之处。”
瑞玉方才听如莹赞那睿王爷,她心里还有几分怀疑,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嘛,莹姐姐既是中意他,他什么地方看在她眼里都是好的。如今听柳晨风也这般说,她那几分怀疑是彻底没有了,忙着笑道:
“连老师也说他好,看来真是要恭喜莹姐姐了。”
不经意间,那句老师又说了出来。柳晨风听了,脸上也伤过一抹受伤的神色,瑞玉看在眼里,心中也是一阵难受。这时又听得如莹说道:
“且别说恭喜了。这入了宫一遭才知道,皇后娘娘本是中意兰格格,所以这人选怕早就内定了,只是走一个过场而已。不过也好,省得真要是嫁了进去,看到的都是石板、木板、桌脚、椅脚的。”
一时间三人都在叹气,各有各的心思。再待得一会儿,来了人传话,说是李氏要回府了,瑞玉便也要一块儿回去了。如莹虽是舍不得,但也只能送她去门口。于是瑞玉别过柳晨风,同如莹一道出去。这出去的一路上,如莹凑到瑞玉耳边悄悄说道:
“柳哥哥既是那般说了,你唤他名字便是了。横竖你们定了亲,又有什么关系。”
瑞玉也正为这事烦,只道:
“这么容易我早就改了。只是想到要唤他名字,我心里总是别扭,但是叫他老师,他方才的样子你也是看见了。”
如莹听了,巧然一笑,只道:
“他要你唤他名字,不过是想确定你心里认可他罢了。哪个叫你一天到晚叫他老师,又从来没有什么表示。你若实在是觉得别扭,就送他件东西,让他明白就行。”
瑞玉听了不语,如莹的话是有道理的,只是她自己都不明白,除了这婚约,她能给柳晨风什么认可,她甚至都没有办法做到唤一声他的名字。但是她既是应下了这门婚事,便要对得起他这份情,想到这里,她还是决定照着如莹说的试一试,或者一切都会习惯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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