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歌示意庄小义拿起电话,庄小义拍拍吴敏的肩膀,将电话缓缓的从吴敏手中移过电话,吴歌道:“小义,多谢你了”。庄小义道:“别谢,我并没有做什么,我们被收容后将近一个月才放出来,是方有猛一直在照顾吴敏,我也是半个月前才找到她”。吴歌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你们这帮人都不错,不光你,方有猛,还有李行党,他前几天来看我时,帮了我不少忙”。
“李行党”。庄小义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说道:“他来过这里?我们自从收容所分开后还没有见过他”。吴歌道:“我也想不到他会来这里看我,所以也感到惊奇,因为时间缘故,我们谈话很短,他现在混的不错,听他说在运都市找了一份金融方面的工作,这次来看我是因为到长沙出差,所以顺道来看我”。庄小义道:“那他留下地址没有”。吴歌摇了摇头。庄小义有一些失落,又释然道:“他既然来看你,也是一个重情的人,只要他在运都市,我们会见面的”。吴歌点了点头道:“所以我觉得非常幸运,你们几个都够意思”。
庄小义道;“既然被判无期一时半会是出不来了,你在里面再呆几年,你放心,等这件事情久了,你肯定会提前放出来的”。吴歌笑道:“李行党也是这么说,你别宽慰我,这里面我现在已经住习惯了”。
旁边的警察这时喝道:“探视时间到了”。吴歌站了起来,对庄小义道:“我还是那句话,照顾好我妹妹”。他放下电话,在警察的押送下出了屋子,吴敏拍着隔板喊道:“哥,哥”。吴歌没有回头。吴敏的眼泪流了下来,庄小义拍着他的肩膀,现在,他觉得这个动作才是安慰吴敏的最好方式。
被吴歌剌死的损友家里更是穷的要命,家里的两位老人茫然的望着庄小义和吴敏,不知说些什么,大山里的质朴本性加上丧子之痛使两位老人更拙于言语。庄小义坚持来他们家只是听了黄忠太的建议,送些钱消除对剌死自已儿子仇人所生出的敌意。等庄小义见到两位老人后便知道黄忠太错了,他们只是安知天命的老人,他们也不是不知道自已儿子的混帐之处,从他们谈起儿子时那种轻描淡写的神情来看,他们的丧子之痛绝对抵不过对生活的麻木态度。庄小义将炒股分来的几千块钱全都给他们留了下来,他没有表明身份,也没有表明立场,就那样放下钱后,静悄悄的离开。如离开烟峰村一样安静。
等火车从运都市停下,庄小义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的刹那,便有了与第一次与众不同的感觉,什么感觉他也说不清楚,不是第一次的陌生,惊畏,也不是这一次的成熟,从容。他没先回公司,而是打车到了吴有猛的住处,因为吴敏辞了工作,需要先把她安顿好再说。他们两个在方有猛的住处等了一个小时,才见到方有猛下班回来。方有猛一见,脸上显出狂喜的神色,同时神色中还有些不安。他一把抓住庄小义的手,语速急促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出大事了”。
庄小义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沉,内心猛的感到一阵慌乱。不过,他现在已经习惯了突如其来的坏消息。只是平静的说道:“怎么了”?方有猛也不知道是因为着急的缘故还是兴奋的缘故,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唐国强,林生修,阿凡亚提他们出事了,你快回公司,他们让人抓起来了,还欠了钱,就等你呢”。
庄小义从他的神色可以猜出,这事肯定又是棘手的麻烦事。他不敢在这里耽搁,对方有猛道:“有猛,你给吴敏租间房子,我现在回公司一趟”。方有猛道:“没问题”?庄小义转过脸对吴敏道:“吴敏,你先住下,我明天再来看你”。吴敏也被方有猛的脸色吓倒,失慌的说道:“小义,你要小心”。庄小义听了这句话,瞬时豪情满怀,他笑了笑道:“我不会有事的”。
庄小义下了楼,拦了一辆出租车,匆匆赶到公司。刘志锋已经在大厦外接他,刘志锋的神色比方有猛从容多了。这让庄小义稍稍放下心来。庄小义知道是方有猛通知了他。两个人见面没有寒喧,庄小义便急忙问发生了什么事。刘志锋叹了一口气道:“什么事,还不是人家给算计了”。庄小义道:“让谁算计了”。刘志锋道:“生哥”。庄小义一怔,停住脚步道:“他”。
刘志锋慢慢说道:“你走之后,他们几个并没有听你的话,把钱全部用来炒股,结果,赔个一塌糊涂”。庄小义道:“不至于吧,全赔光了”。刘志锋道:“不但赔光,他们还向生哥借钱炒股,又全赔进去了,现在三个人让生哥扣着呢,生哥说每人砍一只手还债。”。庄小义这才明白怎么回事,他怒恨道:“我不让他们炒,不让炒,他们怎么不听呢”。刘志锋苦笑说道:“他们觉得在股市里赚钱太容易了,只想赚,根本就没想到会赔”。
两个已回到公司,赵军盯着墙上的大屏幕,呆呆的望着。庄小义指着赵军道:“他也炒了”。刘志锋道:“赵军没炒,但他的钱全让他们几个拿走了”。庄小义骂道:“这帮残渣”。他定了定神,又问道:“他们欠生哥多少钱”?刘志锋道:“八万吧”。庄小义道:“这帮人还有没有良心,咱们几个给他们这些投资人挽回了多大的损失,居然为了八万块钱要砍他们的手”。刘志锋摇头道:“小义,你怎么还不明白,他们这样做不是做给我看的,也不是做你赵军看的,而是做给你看的”。
庄小义渐渐明白出味道,说道:“他们想逼我炒股”。刘志锋道:“就是这样”。庄小义一拳打在墙壁上,脸上显出痛恨的神色。刘志锋将一张纸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庄小义一把夺过,念道:“湖河绿地小区十八号”。刘志锋道:“几个人就被关在那里”。庄小义将纸撕的粉碎,又将胸中一股郁闷之气强行咽下,转身出了公司。刘志锋一愣道:“小义,去哪”?庄小义道:“看他们手还在不在手腕上”。赵军‘腾’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说道:“我也去”。刘志锋道:“呆着吧你,在这里看家”。说罢,匆匆去追庄小义,赵军望着二人的身影,脸上显出郁闷的神色。
出租车在湖河绿地停下,这是一家商用住宅混合小区,进去小区很容易,但十八号楼让口却站着两个戒备森严的保安。这让许多进出这个小区的人感到奇怪,不明白为什么小区松散,而这栋楼治安良好。
两个人刚到十八号楼门口,就被保安拦住,刘志锋略带硬气的说道:“我们要找刘连生,你对他说,庄小义来了”。其中一个保安道:“那也等一会,我先问问”。他转过一边,拿起对讲机说了几句,然后冲二人挥手道:“进去吧”。
两个人刚进一楼大堂,大堂中间站着一个穿着花衬衫的青年,阴阳怪气打量着二人,问道:“你们谁是庄小义”?庄小义道:“我是”。那人道:“进来吧”。说罢自已率先向电梯口走去。庄小义望着这个人的身影,有些迷惑的冲刘志锋说道:“志锋,你有没有瞧见这个人有些熟悉”。刘志锋困惑道:“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好象在哪里见过”。突然,他和庄小义都恍然醒悟。异口同声道:“地下通道”。两个人的眼晴都睁的大大的,显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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