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小宁别气,哥哥这就告诉你答案……”
原来这好似小孩随手涂鸦的画,是个暗号,一个江湖上极为神秘的杀手组织召集密谈的暗号。
“七杀门?”纤巧的眉头轻皱,她在翻找着脑中所有的库存,但可惜的是脑中对这个所谓的七杀是一点记忆也没有。
“哈,小宁别想了,这七杀门也是最近才被咱家的小十一探查出来,绝对新鲜,你离家这么久是不可能听闻过这些的。”东方晟睿双手抱臂,眼里尽是可笑的高人一等的得意。
“切……”东方宁不以为然地浅哼一声,但对此却也不甚在意,反正这样的东方晟睿她是见怪不怪了。
“七杀门”东方晟睿好似轻吟,“一个隐藏得极深的杀手组织,几乎没人知道它的存在,可它却在江湖上存在了近十年,可它也同其他的杀手组织并无二异,也是卖命收钱,可它却也是不同的,别人出手或许只是一条命,可它出手却是灭人满门。”
昏黄烛火下,东方晟睿依旧浅笑温文,似乎他说的不过是件极不起眼的小事,而一旁听得冷汗直冒的东方宁不由又想起那夜,早已俏脸惨白,这样的一个七杀门,竟然让自己和小花朵遇上,真的真的好倒霉啊!
“那么宇文宁就此别过,东方门主再会了。大门一开,无视于东方宁渴求的眼神,宇文宁兀自笑得不动声色,径直抱紧双拳一扬对着同样脸沉得一如既往的东方显道别。
如此这般的迷离不清。让一旁地众人皆不清此二人商议的结果是什么,这东方宁究竟是去是留呢?
粉色衣裳的朗日紧紧揪住东方宁的衣袖就是不肯撒手,一双眼儿红通通水润润似乎刚刚哭过,虽然透着几许不安但更多的却是坚定,尽忠是自己最好最好的朋友,他绝对不要她被带走。
“慢走,不送。”东方显冷情冷调,根本懒得继续与对面的宇文宁多说一句话。
“呃。哥哥。那我……”见着这决定她去留地二人皆没有主动公布最后地结果。东方宁是在忍不住。她想要尽快知道答案。否则再这么磨叽下去。她地小心脏是再受不了。所以尽管畏惧面前堪比宇文湛地哥哥。胆战心惊地她还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陪笑着问上一句。
东方显冷冷瞥了正对着自己讨好谄媚地东方宁一眼开口道:“把你地口水收起来。”旋即转开视线。回身朝客房走去。不再朝东方宁看上一眼。“晟睿。回房。”
“呃……”不想哥哥竟然对自己如此漠视。娇俏小脸极度没面子地僵在当场。哥哥果然是气极了么“小宁!”嘻笑地东方晟睿对这对兄妹地相处模式早已习以为常。他无所谓地走近眼前几近石化地小丫头儿。“哥哥们这就走了。今后你可要自求多福了!”
说着一手从自己地靴子中拔出一支东方家才有地七彩烟花塞进东方宁地手中。语带暧昧道:“想哥哥地时候就拉开它。不要非等要有事发生不可。记住了么!”
望着东方显与东方晟睿逐渐远去地背影。这回东方宁地去留已然明了。
“显”东方晟睿随着那一袭黑衣慢慢步上二楼地台阶。在他地身后唤道。
“嗯!”前头之人头也没抬继续走着,只从鼻腔中轻咛一声算是应了。
“其实你一开始就没准备要带小宁回去吧?”东方晟睿快走几步。笑着揽上东方显的肩头,显得亲热异常。小圆的双眼透着不同寻常的光芒,“否则以你地性子无论如何宇文宁那小子是决计带不走她地。”
东方显脚下一顿,寒着脸撇开搁在自己肩上那碍眼的胳膊,依旧不置一词继续朝前走去。
早已习惯被如此不讲情面地撇下地东方晟睿根本不觉难堪,他的圆脸儿笑得愈发得意,轻快地嗓音带着看破一切的得意慢慢窜上九霄,“显,我说对了吧,你说是不是呢?“
出了客栈的大门,东方宁抬头望望天,头顶上是不见底的黑,今夜没有月亮呢,她的小脸也是一黯。
按理说哥哥能放过自己,自己该是高兴的不能自已,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忧心忡忡才是,可为什么心里总有一个不安在隐隐冒头,在这莫名的沉静下会有更大的狂潮要掀起,而它一旦搅起,现今自己的世界将会被彻底颠覆,但尽管有这样的预感,可自己对这要面对的狂潮究竟会是什么,而它何时会来,却是一干也不知晓……
当然,东方宁自嘲地勾勾唇角,当然这也可能是自己的杞人忧天,自己的这点小生活能卷起多大的狂澜啊,即便是真的遇见什么,大不了再逃回家里去,无所不能的爹爹、哥哥定会为自己支起好大一片天的,嘿嘿,粉红的小舌轻轻吐了吐。
想于此原本堵心的东方宁又再次回转过来,开始兴致勃勃地打量起面前朗日牵来的枣红大马。
为了能在这家客栈堵住东方显,这次宇文宁出来很急,根本来不及备马车,只能匆忙抄了水路来到前头,所以回去的路不会有舒适的马车,同时夜幕也低垂,不宜行船,因此他们赶回去的辅助工具惟有这刚从附近人家租借来的马匹。
“尽忠,尽忠,你不会骑马吧,我带你一起骑好不好?”东方宁能留下,朗日最是兴奋,红扑扑的脸蛋上写满了满足,现在的他一心忙着讨好东方宁,就怕她一个不高兴又走了。
“好啊好……哎……”
对于朗日的提议,对于想感受下在马上风驰电掣的东方宁是最称心不过,只是一只有力地臂膀在她还没将话说出口之际就圈过她的腰身。轻轻松松将她往上一提,东方宁就发现自己已是稳稳地坐在马身之上了,而朗日却还目瞪口呆地立在马下。
“公子?”呆立着看了半晌之后,朗日的双眼逐渐变红,眼眶里也开始水气氤氲,紧接水珠儿开始成形不住打转,鲜红的俊俏双唇哆嗦着,“嗷……”,震天的哭声直击人的耳膜,“公子是大坏蛋。尽忠……尽忠是我的!”
公子大坏蛋,尽忠是你的?端坐马上的宇文宁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搂着早已石化的东方宁地小腰,虽说俊挺眉头微皱。但他的笑脸之上还是保持着那份习以为常的尔雅,尽管他地心中早已咆哮出声。天杀的,自己真不该带这个爱哭鬼来。
“公……公子?”东方宁也哆嗦着双唇,极度不习惯同宇文宁挨得这样地近,这样让她连说话都变得不利索,“我想和朗日同……”
她的话还没完,就被宇文宁扫过来的一记看似不经意的冷瞥吓得又缩回肚里去。
“从今开始本郡王要亲自看着你。免得你又当了逃婢!”一个叱咤马儿犹如离弦的箭朝来时的路奔去,他们要在今夜赶回苏杭城去,本届会试可还没结束。
回去地路较之来时,在夜色中显得陌生异常,一点也看不出它白日里的样子,两旁的树影连绵不绝,好似永远也行不出的城墙。只偶有几声猫头鹰的低吟才使人醒悟。这是在林道间。东方宁正襟危坐,将背挺得笔直。努力拉开自己与宇文宁的距离,几十里路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可尽管如此,宇文宁持缰地双手还是将她牢牢地围困在他地前胸,让她无处遁逃。
若有若无的紫苏香气总在她尖翘地鼻尖萦绕,火热的体温透过薄薄地衣裳源源不断地贴熨着她的后背,让她无时无刻不感羞臊,明明在自己刻意的隔离下,他的胸膛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为什么自己却好似感觉正被他紧紧地拥着,鼻息随着鼻息,肌肤贴着肌肤。
东方宁紧咬着双唇,默默地再次羞红双颊,不住抵抗着这在心中不住蔓延莫名的骚动。
感觉到怀中人一路上的反常僵直,宇文宁轻笑出声,有意逗逗,渐渐放慢了速度,“小宁儿,如何一路上都不说话,还坐得这般规矩,难不成才离一日光景,就被东方门主训得如此有礼?”
头顶上那清朗的嗓音虽说带着显而易见的戏谑,但在迷离夜色的掩盖下显得魅惑无边,悠悠的颤音旋着入了东方宁的耳,丝丝带着黏意的温热愈发搅动东方宁的心,此刻她只觉自己的心底藏了一只小猫在不停地挠,这让她原本就红的脸蛋霎时又抹上一层丹砂。
呜,好丢脸啊,东方宁直想将自己埋进地里,不知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只能低垂着脑袋一个劲地在心中庆幸好在现在天色昏暗,自己的反常别人看不见,否则指不定自己会被宇文宁嘲笑得直接自我解决算了,装睡装睡,行不行。
见着怀中之人不仅没有回话,反而愈加垂下螓首,一副我已睡死,切勿来扰的模样,宇文宁露出一个了然微笑,不再趣她,将视线放向前方黑漆处,从今夜起他将接手她的一切……
“我东方世家素来言出必行,既然舍妹已签下三年卖身契,那么她必定会在你处待上三年,但是只要过了三年期限,在下定会带走她,多一天也不会留。”东方显斩钉截铁,话语不带一点回旋。
“那是自然!”宇文宁颔首也表示同意。
“宇文郡王”东方显沉吟片刻凝眉继续道,“舍妹的情况相信郡王也有了一定了解。”
点点头,宇文宁表示知晓,不过他的眉间却带着可见的疑惑,“已听小宁儿说过了,只是……”停顿片刻,抬眼觑了觑东方显,他才继续说道,“只是小宁儿如何会失忆呢?这个在下却从来都不知。”
“中毒了!”东方显的冷脸沉了一沉,将鹰样的锐利眼眸紧紧盯住宇文宁,一字一句继续道,“晟睿握过她的脉,脉象有异,浮而不急,正是中了忘川的征兆。”
“忘川?”宇文宁一怔,说实话他想了许多东方宁失忆的原因,却不曾想竟是中毒,而且中的还是他从没听说过的忘川。
见到宇文宁的不解,东方显难得耐心地解释道:“忘川是晟睿与小宁研发出来的试剂,饮下之后便会忘记此生最铭心刻骨之事,意取一饮忘川水,前尘往事具成空,故名忘川。”
哦,乍一听闻,宇文宁的心中突然像是被狠狠地击打一般,正中红心,刻骨铭心?这小丫头真的就那么在乎那个人么?忘不了那个人么?以致要用这样决绝的方式来结束,薄唇犹若嘲讽地勾起一丝轻笑,一字一句发狠一般:“这忘川能使人忘记最刻骨铭心之事?真不知那小丫头儿会有什么刻骨铭心之事!莫不成是爱情?哈哈!可笑,可笑!”
宇文宁突来的不同寻常,让东方显不由也多看了两眼,此时的宇文宁直挺挺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将手中的那把乌骨折扇捏得死紧,以致手指关节处露出片片骨白,房内橘黄色的烛火洒落在他隽俊的脸上,交织出一副难解的阴霾。
原来他一直都没有忘记!东方显在心中默叹。
紧凝的眉终是松去,暗哑的嗓音一点也不似平常,“忘川可有解药?”
东方显摇摇头,他只淡淡道:“今生有缘无份,忘了也好!”
听闻此言宇文宁一滞,心头恼意已生,今夜的他似乎太没有戒备了,一挑眉头,又露出他温温融融的笑,像是什么也听不明白一般回到原点:“请恕在下冒昧,宇文宁相信门主可不是如此……嗯,贴心之人!不知门主告诉在下如此多的私事,是何用意?不能是专程为了满足在下的好奇心的吧!”
“正是!”东方显也冷冷道,脸上的不耐神色依旧不变,“东方显只是要让郡王知道,既然留下了舍妹,就该也知道如何保她周全,中忘川者切不可在其面前提起过去,只能由其自行想起,否则将呕心血而亡。”
“门主多虑”精致的眉眼一弯,“宇文宁并不知小宁过去,如何同她提起。”
东方显抬起他寒冰似的眼轻轻一瞥,见着宇文宁正甩开他的扇子笑得无害,眼中神色凛然,冷言道:“宇文郡王,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我大约能猜到一些,但对于你的这个主意我不置可否,毕竟这与我东方家并无关系,但我警告你你要开展的计划请便,只是不要将舍妹扯进去,否则他日舍妹若是再受到什么伤害,东方显绝不会罢休。”
三匹马儿一刻不停,终是在更夫敲三更之前赶回了悦来客栈,宇文宁利落地翻身下马,紧接又打横抱起那到底顶不住困倦彻底睡死在他怀里的东方宁朝客房走去,才没走几步,他忽然是想起了什么,脚尖一旋又转过身来,带起了周遭一阵轻风扬起压着金边的衣袍一角。
唔,东方显还真是个好哥哥呢!太替妹妹出头了,看来自己真不能做什么太过的举动了,免得被殴得很惨,收紧了几分手臂上的力道,睡美人儿不适地轻咛,宇文宁眉头一挑,唇角轻扬,但若是小宁儿自己主动要跳进来,那这该就不是自己的责任了吧。
“朗日!”他的眼儿微眯,凝望着怀中之人,笑得很是愉悦,“她不是尽忠,她是东方宁,东方门主疼惜异常的妹妹东方宁。”
什么意思?一宿也没睡好的朗日,有些接受不下主子莫名其妙的话,只能愣愣地立在路中望着眼前那在晨雾氤氲中浅笑的欣长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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