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山脉,群山巍峨,山脉连绵,重峦叠嶂,逶迤磅礴。。c
数点山峰平地拔起,剑刃般的插向天空。
众山贼便藏身于这群山之间。只从大当家的被捕之后,大伙儿原本藏身的一处山寨立即荒废。大伙儿严格按照二当家的要求,退出山寨,藏贼与民,暂时过上了拿刀是贼,扛锄为农小日子。大家三三两两隔着不远,分别藏身与几个小山村中。这些山民淳朴敦厚,向来不喜欢多事。虽然日子过的苦哈哈的,却也知足常乐。
这次打劫成功,众人心情大好,他们把银子藏在一处安全的地方,一人分了几锭银两。余下的准备去打通官僚,想办法救出大当家的。
别了众位兄弟,秦锋匆匆赶回家中。他身子不好,家中的老人总是牵挂,他只要一日不回,第二天准能看到老人依在门脚,半睡半醒一宿没敢进屋!搞得秦锋根本就不敢在外面过夜,生怕一个不好,老人晚上着了凉。
自己这两个月给了老人不少银两,可老人却舍不得花上一分,肉都不舍得吃上一口。因为天气渐凉,除了给幼妹置办了件衣裳以外,其他全部攒了起来。
秦锋以前是个典型的月光族,当然现在也是。所谓月光族,简单点来说,,就是一见月光,月月必光。攒钱这事在他看来,这简直是岂有此理!只可惜凭他三寸不烂之舌,也没办法说服老人。只能平时由自己多买些东西,他现在收入不低,放在他以前那个时代,这么说也是个金领阶级。可大半给了老人,剩下的也不知道节俭,基本上到手就光。所以混了近三个月,这家伙除了手里刚刚分了三锭银子,就剩下一窜铜钱。这铜钱还是马二看着他可怜,偷偷塞给他的口食费。
这不,刚刚还死皮赖脸地硬抢了瞎子一腿野猪肉,说要给钱,瞎子哪敢要啊。秦锋当然知道瞎子不敢要,所以他心安理得地乐呵呵的就往家里赶。
刚走到村口,就见村子炊烟渺渺,鸡鸣狗吠。他现在的家就住在村口处,抬眼便看见了老人和幼妹互相依在门脚,两人也不说话,眼巴巴地望着村口处。
秦锋心头一热,赶紧迎了上去。
老人一身粗糙的白麻布衣衫,满头白发,满脸的如刀刻的皱纹,身子巍巍颤颤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昏暗的双眼再看见秦锋,登时亮出一道光来。
女孩儿十一二岁的样子,一身青布衣衫,头上系了白绢,鹅蛋脸儿十分清秀,眼睛红红的,怕是望的久了,发酸发涨引起的。小鼻头也冻得通红,淡淡的眉毛,挺俏的鼻子,丰润的嘴唇,乌溜溜的大眼睛,显得十分稚嫩可爱。
“快快快,不是说过多少次了么?不用等我回来,赶紧进屋去,这几天老天爷也不知发了什么疯,天气古怪的很,当心着凉了。”秦锋把野猪腿往肩上一搭,一手拖住一个,赶紧蹿进屋去。
关上大门,秦锋这才嘘了口气。眼见这娘俩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亲近中带着一丝呐呐地怯意,秦锋无奈的叹了一声,以前的“自己”实在是个挨千刀的主,把自己唯一的两个亲人欺负成这个这样,话都不敢多说上一句。估计也是老天爷看不过去,让自己来了个鸩占鹊巢。
他把野猪腿放桌上一放,有些头疼,估摸着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只能让这娘俩慢慢适应,他清了清嗓子,对着幼妹说道,“灵儿,把饭菜拿上来,咱们吃饭了。”
女孩儿怯怯地应了一声,赶紧从后堂端出饭菜来。这也是以前的“自己”定下了规矩,吃饭必须等到自己回来才能吃,要是谁敢先动一口,那等“自己”回来就是一顿拳脚,还美名曰想吃就给你吃饱了。当秦锋从一脸嫌恶的邻居哪儿知道这规矩后,他一个毫无自虐倾向的正常人都想给自己捅上几刀。
饭菜还是不错的,两荤两素。自从察觉到老人攒钱的毛病之后,当然也只有他把攒钱当做毛病。秦锋就整天往家里捎东西,反正见到什么好吃就买什么。原本还想置办一些衣物,那知道他转遍了整个县城愣是没见着一家卖衣裳的。最多只有卖布匹的,这倒要了他老命了,他那里买的来哪东西呀?硬着头皮买了一次,愣是被众兄弟笑话了几天,原来他买的是给死人穿的灵匹。
吃着吃着,秦锋察觉到不对,抬头一看。只见幼妹乌溜溜的大眼睛瞪着自己直看,秦锋愣了一下,说道,“赶紧吃饭呀,多吃点,你傻瞪着我干嘛。”
女孩儿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去,胡乱的往嘴里塞着东西。秦锋看着好笑,眼见幼妹把米饭硬是拔到了小巧的鼻子上,赶紧说道,“别动。”
女孩儿身子一抖,果然不敢再动,秦锋捏着手,把女孩儿了鼻尖儿上的米饭拿了下来,宠溺笑道,“吃吧。”
“哦。”女孩儿怯怯地应了一声,低头扒饭,吃着吃着,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儿就开始往下掉。这倒把秦锋吓了一跳,“怎么啦?”
他见女孩儿低着头不肯答话,眼泪儿却掉个不停,只怕是受了什么委屈,只急得跟个大马猴似的上窜下跳,他把女孩儿拉过身前,仔细一看,只见女孩儿了白皙的脖子上有着一道青紫色手印,触目惊心。显然是被人掐的,登时又惊又怒,猛的一啪桌子,“谁欺负你啦?是不是隔壁那混蛋?”
他这阵子当惯了山贼,虽然是个军师类的人物,手上没沾惹到多少鲜血,可也算是见惯了生死,一发起怒来,自然有股凛然的气势!
“我看他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我宰了那混帐东西去。”他气往上冲,狞笑着便往外冲。
老人连忙拉住他,知道这货别的毛病都改了,惟独一个做事不计后果,哀声道,“别,王三是咱们村里的大户,再说也是咱们不占理儿,咱们惹不起。要不实在不行,就让灵儿续了过去吧。”
秦锋被老人拉住,倒也不敢怎么挣扎,可一说到这事,登时双眉一竖,“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死老不羞,老子迟早要砍了他一双咸猪手。”
秦锋嘴里的死老不羞叫做王三,快五十岁的人了,是村子里有名的大户,家里有几百亩良田。不过这事还得从头说起。
自从以前的秦锋重病之后,家里唯一的两亩薄田也是闲置了下来。这让本来就家境贫寒的秦锋一家更是雪上加霜,娘俩为了照顾重病的秦锋,大门都不敢出,生怕稍不留神,秦锋出了点意外。家中粮食不多,娘俩就尽量地省吃简用地把好的都让给他,可这样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啊。正巧这时候王三家中要招女工做红线,管吃的,一日给六个铜钱。娘俩就商量着一个出去做活,挣些钱来给秦锋抓几副药。本来老人想去的,不过秦灵害怕老人年纪太大,受不了来回奔波之苦,于是自己偷偷跑了去。
这下坏了,那王三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半截身体入土的人,却愣是一口气娶了六个老婆。原本秦锋还笑呢,说这老货十个手指头去了其六,还差四个就得用脚了。秦灵本来就是这块儿远近闻名的小美人,虽然年纪还小,身子骨儿瘦弱,可却是活脱地美人坯子一个。过长上几年,铁定是个大美人。
王三稍稍一打听,便动了心思。她家最后的男人都倒下了,那么这个小美人迟早也逃不出他的手心。至于原来的秦锋,他倒也不愿意招惹。因为这斯同样不是什么好鸟,蒙拐骗偷的缺德事做的多了。真把他惹急了,估计他敢一把火把你房子烧了。
于是王三提着些东西就跑到了秦锋家,这时秦锋倒在床上,奄奄一息,动弹不得。王三心中大定,一顿子连哄带吓,说你这病包在我身上,我请最好的郎中给你看病,保证药到病除什么的。唬得秦锋立刻就把自己妹妹给卖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不过他也聪明,说要娶我妹妹行,但至少要等我把病治好了。
王三满口子答应,回去倒是真的立刻给请了几个郎中,哪知也不知道是不是秦锋缺德事做多了还是这么的,这病怎么治也治不好。这时间拖得一久,王三就有些不乐意了,这银子哗哗如流水,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这时有人给王三出了主意,说你傻啊,一定要给那憨货治病干嘛,等那货死了,凭你的手段,一个孤女寡母得还不是手到擒来。王三想想是这个理儿,立刻就停止了给秦锋治疗。任凭她们孤女寡母只能苦苦哀求都是不肯。
娘俩心若葬死的回来家里,这个时候,现在的秦锋醒了。
王三一听这事,先是大惊,然后大喜。欢天喜地的跑去想迎接新娘,那知道被秦锋辟头盖脸地给骂了出来。这坏就坏在两人之间只有口头上的约定,既无证人也无契约。
王三因为这事花了不少银子,如何忍得下这口气,三天两头的就跑秦锋家跑,没事就找些理由刁难秦锋。可不管不原来的秦锋还是现在的秦锋,从来都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主,又加上口齿灵敏,反过来唬得王三晕头转向地。几次之后,王三也不怎么敢去了,只等着秦锋不在家的时候,上门来欺负这孤女寡母。
这娘俩被欺负惯了,一开始还闷着不敢说。这倒把王三胆子就给惯大了,竟然有一次上门调戏秦灵,要不是秦锋回来的及时,竟差点就让他得了逞。这下把秦锋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他气力不大,愣是拧着条木棍把王三打得个头破血流。王三自知理亏,这事也没敢张扬。
等秦锋回过神来,又劈头盖脸地骂了秦灵一顿,他没敢说老人,只是告诉秦灵,以后有人敢欺负你,立刻告诉我。老子是看他活得不耐烦了。
眼见老人不准他出去,秦锋索性又折了回来,把幼妹拉到跟前,安慰了几句。那知秦灵越哭越响,只哭得秦锋心头一股子邪火乱窜,一双有神的眸子也渐渐眯了起来!
气氛有些沉重,老人不敢说话,秦灵哭了一阵,也许是哭累了,倒是渐渐止住了哭声,只是抽咽不止。
秦锋轻轻的拍打着妹妹圆润的肩头,心想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事,万一那天乘自己不在,给那老不死的得了逞,那自己一头撞死算了。
秦灵却不知哥哥在想些什么,呜咽了一阵,也不愿哥哥为这事烦心,看着哥哥不说话,有些失落地怔忡了会儿,轻咬着银牙,怯怯地道,“要不……要不灵儿就嫁了过去吧。”
“屁呀。”秦锋张口就是喷出一句粗话,一把拉过秦灵坐下自己跟前,他是个现代人,秦灵的年纪在他哪个时代,就是一小学五六年纪的小屁孩,虽然不算是她的亲哥哥,但也没有别的念头。
秦灵被他一拉,也不敢挣扎,只是一双眼红红的,看着让人打心眼里心疼。脸蛋儿也红红地,有些扭捏不安,多久没有跟哥哥这般亲密了?小丫头低着头,小脑袋里一时间乱糟糟地。
秦锋盯了秦灵一会,只觉得这个小丫头的确是俏丽可人,都说深山出俊鸟,草屋养佳人。这话一点不假,把这个一个漂亮丫头送出去?他哪有那么大方呀。
估摸着一时半会也想出什么解决的办法,便安慰了娘俩几句,让她们回房去睡,自己一个人坐在大堂里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几声轻响,随即一个猫叫春似得的声音传了进来,“二当家的,二当家的,您睡了吗?”
秦锋这时心烦气躁地,他倒是听出了这是憨子的声音,当下没好气的说道,“废话那么多,赶紧滚进来。”
一个健硕的身子一溜烟的跑了进来,正是憨子。这傻孩子满脸憨笑,也不说话,只是眼瞅着秦锋傻呵呵的一个劲直乐。
秦锋怪眼一翻,倒是拿这憨货毫无办法,问道,“什么事呀?这大半夜的。”
“没事儿,我看你屋里还亮灯,猜着你可能没睡,想过来跟你说会话。”
憨子住在山里的一间木屋里。他稍有不同,因为手上的命案是官案,大家都知道,所以也不敢挨着人太近。两地相隔不近,徒步需要小半个时辰。他父母双亡,整天闲在家里无聊,没事儿就喜欢窜个门儿过来聊天打屁。当然大部分原因还是来混口吃喝的,这傻孩子心眼实,这事也不知道隐瞒。每次傻呵呵的一笑,秦锋就得翻着白眼给他捣腾吃的。
秦锋摆了摆手,让憨子坐下,有气无力地问道,“吃了没?”
憨子老实,摇着头,“没,我独个儿不想做。”
“那行,你等着,今天陪我喝两酌。”秦锋说罢,便去后堂拿了两三斤酱肉,又切了一盘腌制好的野猪脚,拧着一坛子水酒晃晃悠悠走出来。
憨子膀大腰圆,有近两米身高,乌云盖顶似的。天生的一副好身板,平时除了打劫之外,没别的嗜好,就好酒,没事独个儿都能喝上两斤,一见到有酒喝,登时把什么都给忘了,只顾着往嘴里倒。
秦锋心情不好,也不想多说,陪着憨子把酒往嘴里猛灌。
满满地灌了一碗,憨子打着酒嗝嗡声嗡气地嚷嚷道,“二当家,俺刚想起个事来,咱们啥时候成了斧头帮啦?也没听你提过呀。”
“小点声,你怕人家听不到啊。”秦锋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我胡说的,我又不傻,人家问什么我就说什么?肯定随口编个骗骗他就行了,难道还真等着人家找上们来呀?!”
“哦。”憨子咧着嘴,自己乐了一会,“俺倒是觉得斧头帮挺神气的,要不咱以后就叫这么名儿吧。”
“喝你的,不搭紧的事以后再说。”秦锋瞪了他一眼,琢磨着怎么才能把王三这个老匹夫的事解决掉。直接打上去,哪肯定不行,人家家里护院仆人一大堆,就自己这个小身板上去就是被人堆淹死的命。再说了,这老匹夫狡猾的紧,每次都是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动手,老人和幼妹胆子小,不敢声张,从来都只知道憋在心里。再这样下去肯定不是个办法。
憨子见二当家不搭理自己,起先他也不在意,这孩子虽然缺心眼,可这一阵子也看出了秦锋心不在焉,不由的问道,“二当家,咋哪?一副要杀人的样子,谁惹你啦?”
“没事谁惹我呀,还不王三那老匹夫。”憨子不是外人,既然问起,秦锋也没准备隐瞒,“今天王三哪个老匹夫又来欺负灵儿,灵儿年纪小,胆子也小。我只怕这么下去总得出事。”
“这还不简单。”憨子舔了舔肥厚的嘴唇,脸上尚挂着笑容,双眼却迸出了一股子森然的杀意,别看他傻头傻脑的,要但论手上的人命,众山贼里头没一个赶得上他。
“俺早就看那老货不顺眼了,以前那老货总是说俺羊吃了他的菜地,要俺赔钱。俺去偷摸去宰了他,反正也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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