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山下逐渐包围上来的魏军,苏绍叹道:“传令下去,放弃两侧,我们仍旧全力突击正前方,我们的目标是夏侯小贼的主营!”
听闻命令的蜀军轰然应诺,向宠看士气再涨,拔刀在手,发出一声大喝:“列突击阵型,击鼓!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的轰轰烈烈,让他们看看我们川人也不是任人欺凌的。.”
众偏将牙将闻令纷纷整顿队列,同时跟着向宠抽出了随身的武器。忽然看到就连一直未佩戴武器的苏绍此时也抄起了一把战刀,这让众人不由一愣, 这统领大人虽说智谋不错,但从来都是文士打扮,从没见过他动武,难道现在还打算冲头阵不成?
感受到了众将的眼光,苏绍不由为之苦笑,谁都知道,战阵之中,只能够刺、削、挑的剑实在不如适于劈砍的刀好用,而且这种情况下什么招式,虚招实招的也都用不上了。自己所学的武功几乎都是走的轻灵路线,使用的武器也正是剑,在这种统兵作战中根本无用武之地,加上觉得甲胄不利于发挥轻灵的速度优势,自己又偏爱长衫,以至于相处将近一年的诸将还以为自己是个文弱书生。这倒是无所谓,人道是献丑不如藏拙,反正也用不上,那就让大家误会好了,现如今既然已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自然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冲击前,首先弓箭队列阵在王坚、杜封的指挥下,向着敌阵射出了最后的箭支,这种射击虽说盲目,但能多给敌人造成一点伤亡也是好的,射完后随即扔下手中已是无用的弓,抄起近身作战的武器,自两侧绕到了己方冲击阵列的后面。
刀盾手在前,长枪手在后,蜀军组成了一个锋矢突击阵型,为首的,自然是向宠,王坚与杜封三人,苏绍本打算冲在前面的,被三个人一通阻拦,连劝带推的被安排到了队列中间,更是无奈的看着三人吩咐自己左右的军士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这次冲击,蜀军完全放弃了两翼的防守,气势如虹的锋矢阵如一支离弦利箭一般向正前方的魏军刺去。
南线的魏军虽说补充了不少,但方才被无差别打击的沮丧气氛还萦绕在队列中,看到山上蜀军如方才一般冲了下来,不由大惊失色,谁知道要是混战在一起的话,我们的夏侯大都督会不会再来这么一回,刚才命大,冲得慢才没被卷进去,谁知道下回还会不会有这么好运气,还是慢点的好。想到这里,方才参战的魏军脚步为之一顿,而新补充进来的士兵则没有这么多想法,一如既往的排着战列前进,这一进一顿间,盾阵立时如同被狗咬了一口般,出现了无数个小缺口,跟在他们后面的士兵当然不免出现了短暂的忙乱。
若是在往常,这种情况当然没什么,马上指挥跟上就是了,但偏偏此时蜀军已经冲到了跟前,向宠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一个纵身,一头扎进一个缺口中,手中刀左挥右批,身旁两侧的魏军立时了账。
打头阵的向宠既然冲进去了,后面的当然也不能落后,眼看两军就要进入短兵相接的局面。
就在此时,魏军主营忽然鸣金声大作,令敌我双方都不由一愣。
虽说想不明白占尽了优势的情况下为何要鸣金,但既然是主营下令了,就没有不遵从的道理,军令如山的道理所有人还是懂得,两侧的魏军攻势一停,缓缓退去,这个动作他们今天已经是做第三遍了,着实是熟的不行。至于南线.......
南线魏军今天可真是倒了霉,听着阵阵鸣金声,退吧,敌人就在眼前,就在身边了,不退吧,主营那鸣金声响起来没完了,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别到时候再被治个不遵军令之罪,于是后面没有感受到敌军切身之痛的军士开始后退,而前面的就惨了,本来嘛,退肯定是死,不退倒还是不一定,可后面支援的已经退了,自己这无论退不退的基本上结果已经没什么分别了。
薄薄的防线被蜀军一冲即破,冲锋中的苏绍却心中纳闷,这夏侯懋到底在搞什么鬼,想到这里不由停了下来观察到底魏军主营出了什么情况,也好判断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这边纳闷,夏侯懋那里可就是郁闷了,他一直站在营前观战,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鸣金声,再看山上的攻势随之全乱了套了,忍不住抓过身边一个传令兵怒道:“快去看看怎么回事?谁下令鸣金的?”
不过不用那个倒霉的传令兵去看了,身后的随即发生的事已经告诉了他这是什么情况,只见身后主营大书着“夏侯”两个字的大旗突然狠狠得倒了下来,一队队身着魏军军服,胳膊上却系着白布的军士从主营中冲出,直向夏侯懋所在位置扑来。
如果夏侯懋旁边没有张虎的幽冥鬼弩在的话,估计我们的夏侯大都督就交待在这里了,只可惜.......
见情况紧急,张虎急忙下令放箭,这幽冥鬼弩到底不愧是曹魏五大主力之一,虽说只有三千多人,但面对着专克弓弩兵的刀盾手夷然不惧,一阵箭雨下去,令其攻势为之一缓,伤亡率更是直线上升。臂缠白布的军士见势不可为,缓缓退了下去。
而此时,方才立着夏侯两字的大旗所在,又支起了新的旗帜,“姜”!
在这危急万分的时刻,却是姜维姜伯约赶到了,借着游击时弄到的魏军军服,竟是冒充魏军援军,直接突进了夏侯懋的大营,刚冲进去恰好就撞上了魏军的鼓乐手,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阵鸣金声。
此时松了一口气的夏侯懋看着山上蜀军已经与自己南线队列再度陷入了混战,有心让左右支援,换作平时只要击鼓就好了,但此时就只好多找了几个传令兵去分头传令,这才有功夫回过头来对付占了自己主营的那些可恶的家伙,既然对方都是步兵,又是在平原上,那么:“传令兵,给本都督把韩将军的骑兵调一半过来。”
既然是调一半,那程武自然也就没必要阻拦了,反正山上的蜀军已经和自己攻山的队伍混战在一起了,也不怕他们跑了,而且调韩保的西凉骑兵在平原上对付这些步兵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韩保的骑兵来得真快,看来这家伙半天没摸到仗打手痒了,嗯,该不会是他亲自带了一半人马过来了吧。”看到传令兵离开没多久,远处的尘烟滚滚就向着自己这方向卷了过来,夏侯懋不由心道。随即下令:“张将军,给韩保的骑兵让出位置来,我们来见识一下西凉骑兵的冲击力。”
看到幽冥鬼弩部队给自己腾出了位置,远处的骑兵立刻就向着空位冲了过去,近了,更近了,夏侯懋才发现有些不一样的地方,“怎么颜色好像有点不太对。”待仔细一看对方的旗帜,一个大大的“马”字正随风飘荡。
就在骑兵冲到距离幽冥鬼弩大概还有三百步左右的时候,一股黑云自骑兵阵列中腾空而起,尽数落在了幽冥鬼弩的头上,带起了阵阵惨呼,在惨呼声响起的同时,第二波黑云又自骑兵队中飞起......
“这...这....难道是....”夏侯懋完全呆住了,飘扬的大旗,精准的骑射,深黄色的衣甲......
韩保的西凉骑兵虽说也是黄色的盔甲,不过颜色要比冲过来的这些骑兵盔甲颜色浅的多,而黄色的盔甲最适合西凉沙漠作战,既方便隐藏自己,又可以在冲击时如同沙暴一般对敌形成威慑力,眼前来得既然不是韩保的西凉骑兵,那就只有......
程武终于把夏侯懋迟迟说不出来的话说了出来,叹了口气:“是马超的突骑兵!”
像是配合程武的话一般,一个洪亮的声音自骑兵阵中远远的传来,“西凉马超在此,谁敢与我一战!”喊归喊,老实说马超也没指望谁能一战,率领着突骑兵一阵风般的冲向了幽冥鬼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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