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是一种浪漫主义的宣言,是对于未知的拥抱和执着;而离去则常常带上了几分伤感的气息,是无奈、是遗憾、同时也是茫然;一如浪子背着行囊,独自行走在夕阳之下,被余晖拉得好长的微微弯曲着的背影。.
自己的这次远行究竟是出发还是离去,喻言的心里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他也根本就不太明白两者之间的区别,但有些的事情,此刻的他也有了自己的判断;自己在喻园并不安全,这是离开的主要原因,至于是否能修真,此时的他还没有什么概念。
乌福当然不会和喻言来解释这其中复杂的关系,他所求的,只是少爷能有一个安全的环境而已,所以对于此行,他反而是最开心的人。只是喻伯文的话在喻园当中有着圣旨的权威,喻伯文定下来的五年之期,让乌福心中多少还是产生了些疙瘩。
他本来的想法是带着喻言离开后便不会再回到天元喻园来,但转念一想,五年的时间其实已经足够了。小少爷此生能否修炼,五年的时间便足以得出结论;如果能够修真,以少爷的天赋自然可以得到老主人的重视,也不必惧于他人的威胁;反而言之,如果不能修真的话,也没有必要再神兵殿仰人鼻息,在喻园威胁不到喻叶的地位也许反而能够得到平安的一生。加上自己只有几年的寿元了,护得了少爷一时,护不了一世,将来的路,还是要靠少爷自己来走,喻伯文定下这五年之期,多半也是为此,只是可笑柳夫人枉做了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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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喻言两兄弟爆发冲突的第五天,乌福带着喻言准备离开喻园回神兵殿,神兵殿离天元国极远,以乌福的速度也要大半个月才能赶到。
主仆二人行着简单,乌福依旧是一身银色锦袍,喻言一身青色锦袍,除此之外,便再无它物,所有其他的东西都被乌福收进了腰间一个小小的储物袋之中。
喻言抬起头来对着乌福点点头,然后转而望向一旁的天空,没有说话;乌福一笑,即将离开的他心情显然很不错,挥手从袖间放出一大片银色雾气来,雾气在两人面前不停的翻滚起来,转瞬间便变幻成了一个棉花糖似的云团,软绵绵的漂浮在两人面前。
乌福接着对着喻言挥了挥大袖,只见喻言身周同样出现了一道道的银色雾气,竟托着喻言缓缓离开了地面,飘然落至云团上面。乌福轻轻一跃,也不见有什么大动作,便站到了云团上的喻言身旁。
喻言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惊奇的表情,显然不是第一次感受这奇异的感觉。
两人站定之后,云团便直接腾空而起,化作一道长虹,疾速消失于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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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兵殿位于大雍国之中,在大雍国修真界,对于神兵殿有着“一殿三峰”之说,说的便是神兵殿由一座宫殿和三座山峰组成。
远远望去,三座坐落于丘陵地区的高山雄伟奇峻,却又显得十分的突兀;方圆几千里之内,都是一览无余的丘陵地带,仅仅这三座千丈高的山峰;而三座山峰的山势也奇特无比,向外的部分略带坡度,向内的部分却是笔直的万丈深渊,更加奇特的便是三座山峰几乎一模一样,像是被人用大神通直直的从中划开,摆成巨大无比的犄角之势;三座山峰中间,则奇异的悬浮着一座倒立的山脊,顶朝下、底朝上,上面遍布着一大片雾气缭绕的宫殿群,宛如人间仙境。
只是神兵殿所在的这片区域,常人根本就无法涉足,只要走近神兵殿百里之内,便会感到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身周满是流动的七彩之光,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找不到方向,也会失去对昼夜的感知,很快便迷失于其中,等过个几日之后便会忽然又回到最初近山的地方;久而久之,这片区域便成了整个大雍国的禁地;只是见到三座山峰终年都被层层雾气所环绕,阳光照耀在其上,折射出阵阵七彩之光,为整片山域披上一层迷幻神秘的色彩,若隐若现的还可以望见其中的片片宫殿。
这一日,经过了长途跋涉的喻言主仆二人终于感到了神兵殿,乌福的遁光在其中一座山峰前停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后拍向腰间储物袋,取出一张金色符纸来;符纸上画满了各式各样难懂的符文,在乌福的手中闪闪发光。
乌福手中出现一道银光,急速窜入金符之中一闪而逝,金符上顿时银黄相间的再次闪烁起来;见到此景之后乌福立马一扬手,金符顿时化作一道金光射向两人身前的山峰之中,在于山峰相隔大约千丈左右之时,忽然激起阵阵涟漪,犹如在平静如镜的睡眠中投入了一块石子,形成一圈圈的波纹从金符射入的地方荡漾开来,金符也顿时消失不见。
做完了这一切的乌福面带微笑,神情也放松之极,双手背在身后,等着山内的回复。
刚才从他手中射出的金符为神兵殿特制的传音符,可以在千里之外进行传音,快捷无比,同时也可以作为进入神兵殿护殿大阵的凭证。
神兵殿三座大山之外有着庞大的护山大阵,是神兵殿历代修士的依仗,经过了无数代修士的加持,已经坚固无比,将大山方圆几百里的范围都囊括在内,如果不是神兵殿之人,或者没有神兵殿的信物,寻常修士都无法真正的进入其中,乌福刚才的传音符便是起到了信物的作用。
乌福虽说是神兵殿的修士,但也已有十多年未曾回山了,神兵殿的护山大阵每过十年便会转换一次阵脚,乌福并不知晓这十年中的进山之法,加之还带着身份特殊的喻言,所以才会出现传音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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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没等多久,金符射入的地方便再次出现了一阵涟漪,一个身影一闪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连乌福都没能看清其动作。
来的是个中年男人,看上去四十左右的年纪,身着紫金锦袍,一头整齐的黑发束于脑后,搭配着挺立的身姿显出几分成熟的稳重,却又有着几分脱俗的儒雅。
中年人的身形停在喻言两人身前一丈左右,只见他没有借助任何外力便能够只身悬浮于空中,一出现便将目光锁定在了喻言身上,不停的在喻言面目之间打量起来,丝毫没有在意一旁的乌福。
喻言不明所以,他根本就不认识眼前之人,也不懂如何从他人的眼神中看出些许端倪来,只好茫然的看了看中年人,又转头看向乌福,一脸的无辜。
乌福轻轻一笑,冲着中年人躬身道:“大少爷!”
中年人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反而对着喻言问了起来:“你就是言儿?”
喻言再次回头望了乌福一眼,只见乌福的微笑不似作伪,于是回头冲了中年人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中年人的问题。
中年人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接着道:“我是你舅舅!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拘谨。”
“舅舅?”喻言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舅舅是什么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乌福望着喻言茫然的表情,脸上不由冒起一阵黑线,他忘了喻言还才八岁而已,还从未接触过类似的亲戚关系,只得偷偷地传音道:“就是少爷母亲的哥哥。”
喻言这才恍然大悟,赶忙乖巧的喊了声:“舅舅!”
虽说此时的喻言显得幼稚了些,但这并不妨碍他也有着自己的眼力,他只是很少接触这些七七八八的关系,但心眼却并不会比常人要少;眼前的男人对自己并没有恶意,这点喻言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得到,加上一旁乌福的态度,喻言不难找出自己应该采取的态度。
颜若云的眼神很深,有些让人看不透,只是从微笑着的表情可以判断出他此时的心情也如乌福一般很不错,见到喻言的问候后才转头对着乌福说道:“我已经告知父亲了,他已经知晓你们回山的事,只是知道你们回山的原因之后便想起了去世的小妹,心情有些不好,你等下要注意言辞。”
乌福一怔,旋即又苦笑了起来:“多谢大少爷了!”
颜若云飘然转身,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当初父亲放心让你跟在小妹身边,自然是信任于你了;只是你早就该带着言儿回来了,起码我们神兵殿要比天元国好上很多。”说着顿了顿,扫了喻言一眼后接着道:“算了!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你带着言儿回来了就好,你传音中说的言儿无法修真的事我已经告知了父亲,父亲会想办法的,你们随我进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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