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隆……
方林蓦然睁开双眼,眸子在黑暗中闪闪发亮,迅速起身下床,悄无声息地出了家门,快步往后山走去。。
乌云笼罩着夜空,偶有沉闷的惊雷从云层上滚过,四下里一片漆黑,伸手难见五指。方家寨各处的地形,方林再熟悉不过,便闭上眼也能走到要去的地方,不一刻,便行出寨子,来到后山的偏僻处,扒开一簇灌木,钻进一个山洞里。
这样的小山洞,方家寨周边到处都是,除了小孩子偶然来玩耍外,大人们是向来懒得多瞟上一眼。方林拎出藏在洞里的电容器,还有一只风筝,搬到一块平坦的草地上。
现在的季令是春末夏初,方林运气不错,做好准备工作后,只过了两三天,就等来了雷雨天气。
将风筝放飞,剩下的就是耐心等待了。
雷声越来越大,也密集了许多。喀喇喇一声巨响后,仰头紧紧盯着天空的方林清楚地看见,一道耀眼的电光沿着风筝线飞速降落,被引入电容器内。持续了十几秒的时间,风筝终于经受不了雷电的劈击,唿地燃起,飘飘摇摇坠落下地。
方林跑过去提起电容器,抢在雷阵雨下来之前,回到山洞中。
在地球上时已经证明,雷电能量的确可以改善强化**,但之前经过了仪器的分解转化,现在这个极其简陋的电容器中吸蓄的雷电,是否能够提供同样的功效,方林也无法断定。
坐下来平定了一下心绪,方林伸出左手握住导体,右手拨下电容器上的一个放电按钮。雷电具有的危险性是无庸置疑的,为了安全起见,按照方林的设想,电容器的放电装置最好是可以自如控制电流输出的功率大小,但以眼下的条件,实在是没办法做到这一点,只能勉强设置出弱、中、强三档。现在他接通的就是输出功率最弱的一档。
滋滋滋……导体上猝然爆起火花,电流入体,击得方林猛地一抖,一条左臂登时被电得有些麻木了,好在他早有心理准备,精神高度集中,不去关注身体受到强烈刺激时的本能反应,默运吸纳天地灵气的引气术,努力驱使意念,将雷电能量导入一条受损较轻的经脉。
未经分解转化的雷电能量十分暴烈,顺着经脉,迅疾无比地游到伤损处时,就好像是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捅了进来,剧痛难忍难当,方林额头上霎时泌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最初钻心般的疼痛过后,受伤的经脉又传来一阵阵的奇痒,这种又痒又痛的滋味,实在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让人只恨不得撕开皮肉伸进手去用力抓挠一番。
以莫大的毅力,苦苦地熬了一刻,方林隐约感觉到,经脉伤损处似有一股细微的暖流在缓缓涌动,大大地减缓了痒痛。不一会,这种感觉变得更加的清晰,麻麻酥酥,扩散到全身,凉丝丝,暖融融的,说不出的舒服,说不出的奇妙。
这,分明就是雷电能量在修补受损的经脉,虽然修复的速度极其缓慢,就仿佛是种子在地下悄悄地破土发芽,难以察觉,但确切无疑地,经脉的创伤确实在开始愈合。
按下心中的振奋,方林摒除所有杂念,一心一意运转引气术,等入体的雷电能量完全稳定后,又摁下中档放电按钮,增强电流的输出功率,再之后,是最强的一档。
每增大一档,方林都要再度承受一次痛痒交加的苦楚折磨,对于意志,不啻是一种极为严酷的考验。不过,由于从小习武打下了坚实的底子,体质强悍度比地球上的那具身体可就不知好了多少倍,加上有缓冲适应期,咬咬牙也就熬了过去。
到后半夜,电容器里面所蓄的雷电全部耗净,方林体内一条受伤的经脉已经修复好了小半,断损的几条主要经脉中,虽然这条经脉是受损最轻的,但能有这个效果,却也让方林十分的惊喜。照这样下去,不需要很长的时间,那几条经脉就能全数修复好,然后,便能进一步地强化拓展经脉与**了。
这时雷阵雨已然停歇,方林悄然回到家中,父母仍在熟睡。
翌日,方林到后山半山腰,另外寻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山洞,略略清理收拾了一下,将电容器移到这里来,在洞外一棵大树顶端安上一根铁枝,便算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引电装置了。此外,他又另外亲自动手做了一个电容器,尽管手工非常之粗糙简陋,但用来蓄电放电还是没问题,而且容量也比刘铁匠所做的要多出倍许有余。雷雨天气是季节性的,雷电能量不是想收集就能随时收集到,必须抓紧时间,尽量多贮蓄一些,满足自己的需要。
花了大半天,才总算忙完这些,下山已是傍晚。
家门外,方大山正将一位短须老者送出来,却是方浩的爷爷方守达,方林礼貌地招呼道:“叔爷。”
方守达貌不惊人身材矮小,短须亦有大半花白了,但精神矍烁老而弥坚,浑身流露的精悍之气令人丝毫不敢忽视。事实上,他的修为达到了崩山功第九层,是方家寨几个有数的高手之一,否则,也轮不到他在族中担任主事。
即便方林走火入魔已有一段时日,不过每次看见他,方守达仍然忍不住暗生叹息,很是痛心,拍拍他的肩膀道:“阿林回来了啊,你别急,你的事我会放在心上的,等过些天,一定替你安排妥当。哼,我就不信,方家寨如今只能由得他方守仁一个人当家作主,轮不到大家说话了。”说到后来,眉毛耸动,显得颇是恼怒。
方守仁,便是方家寨的族长,方林微觉疑惑,不知道这位叔爷因为什么事发脾气,又跟族长有什么牵扯。方大山在一旁忿然沉声道:“阿林,今天寨子里议事,你叔爷提了让你去县城铺子当学徒,族长不同意。”方大山原本是个极老实憨厚的汉子,大半辈子连口角都没有与别人争吵过几句,此时额头上青筋突起,神色却也是无比的气愤。
方林立即就明白了缘故,眉尖不易察觉地挑了挑。
在方林没出事之前,族长方守仁每次见了他,都是和颜悦色笑眯眯地嘘寒问暖,瞧上去比对自己亲孙子还亲上三分,连带着对方大山夫妇亦是十分的客气,平时也多有照顾。只不过,方林功夫废了后,方守仁对他们一家的态度就变得截然不同,几乎判若两人,现在连方林去当伙计学徒的小事都要卡着不准,难怪方大山如此愤怒。
方守达黑着脸又道:“他方守仁当上族长后,就越来越专横跋扈,损公肥私为自家谋利,已经有很多人向我提出不满了,长久这么下去,寨子里的人心迟早会散了……阿林你放心,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你的事我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方林道:“谢谢叔爷了,不过,我并不想去县城的铺子当伙计……”
方守达以为他是怕自己麻烦为难,不由分说打断他道:“这件事我拿定了主意,阿林你不要再说了……这几天,阿浩那臭小子拼命练功,说是一定要帮你出口气,难道我做爷爷的,还不如孙子,眼睁睁看你受这个委屈不成?你只管放宽心等着就是。”说毕仰着头昂然去了。
方林摸摸下巴,只能无语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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