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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邪记》第二章 岚皇神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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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云龙失声道:“你是龙飓道神龙长飓?太青罡风派内两大“风神”之一?”正自惊惧骇异,众人已消失在早已空空荡荡的酒馆了。。c

凤阳城南,山脉起伏,灌木丛生。

绚丽的阳光宛如万千利箭般耀射在紫阳山脉绵延千里的身躯上。山脉上数百山峰参差不齐,巍巍耸立,远远望去,犹如一条巨龙蜇伏于大地之上,摇头摆尾,直欲腾空冲天。

悠远空旷的山峰间,隐隐传来几声莺啼雀鸣,狼呼虎啸,令这寂寂无声的山脉更添几分勃勃生机、恬淡优雅的美丽气息。

忽听蹄声如雷,由远及近,越来越响亮,震得山林中群鸟惊飞,如烟花爆竹般冲天炸散。那万籁俱静的山峰仿佛被陡然惊醒一般,草木起伏摇摆,禽兽争相竟舞,一时间竟变得热闹喧嚣起来。

赤血神驹风驰电掣,铁蹄迅疾如电,帝泽龙与贺云冲昂立马背,穿过草莽荆棘,川流小河,终于甩开身后众人,停在一座山峰脚下。二人席地而坐,静静地躺在青草杂生的草地上。

帝泽龙枕地而卧,脑中闪过万千思绪,心想:贺大哥到底是什么人?他又为何会糟到这许多人的追杀?那五色人群又是什么来头?为何这一路上总是对我们穷追不舍?种种疑问劈头盖脑地轰将而来,令他不禁万分困惑,万分忧虑。

贺云冲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淡淡道:“泽龙,你是不是有很多疑问想问大哥?”他蓦地坐将起来,右手握住那杆“火云啸狼枪”,直插地底,眼睛灼灼地盯着帝泽龙,却见帝泽龙盘膝坐地,眉开眼笑,道:“不错,泽龙是有很多疑问,如果大哥不愿说的话,作为兄弟,泽龙也不会勉强大哥的。”

贺云冲瞪大双目,闪过惊讶骇异的神情,半晌才哈哈大笑道:“贺某一生浪迹天涯,亡命四海,生平独服一人,便是我师傅赤龙尊者。今日见着小兄弟,实在令贺某大开眼界,深为佩服。年纪轻轻,却正义凛然,胆识过人,存陂湖禀量之心,怀海容百川之量,贺某有兄若此,实是不枉此生。”

帝泽龙脑中轰然,暗忖:“想不到他竟如此看重我这刚结识的兄弟。”一时间,对贺云冲的敬意又增几分。

贺云冲道:“大哥父亲原是当朝上柱国、光禄大夫、宋国公贺若弼,一生公正执法,仁义爱民,深得百姓爱戴及先帝隋文帝的信任。可自从三十年前文帝驾崩,炀帝即位后,朝纲败坏,奸臣当道,弄得大隋帝国民怨沸腾,天灾连连。父亲身为朝廷重臣,胸怀天下,见此乱象,自是不能坐视不理。”

“时值大业三年,炀帝召突厥‘启民可汗’共享于大帐之内,父亲弼以为太侈,当即直谏炀帝昏庸奢侈、劳民伤国之罪,劝其上褒先帝之功德,下体万民之心声,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岂料这狗皇帝竟然如此心胸狭隘,忠言逆耳,听信奸臣之语,治父亲藐视圣上之罪,罢官流放南荒。”

帝泽龙心道:“原来大哥竟是忠良之后。”

贺云冲又道:“父亲带着年仅七岁的我一齐流放南荒苗楚凤阳城,所幸南荒‘凤楚神王’岚极武与我父亲乃生平至交,肝胆之友。先帝杨坚讨伐南朝‘陈’时,任父亲弼为襄邑县公、吴州总管,以伐南陈。父亲文韬武略,智计百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不消数月,便已攻定南陈大片疆土。”

“惟至南荒苗楚时,‘凤楚神王’岚极武率兵抵抗,隋、楚两军交战数百回合,皆难分胜负,父亲因而对岚极武刮目相看。又战五百合,见岚极武智勇双全,武略无双,乃一了得人物,遂彼此惺惺相惜,结为八拜之交。父亲便向文帝提议免伐苗楚一族,文帝因他战功卓著,便答应了他的请求。南荒苗楚也因父亲力谏文帝而幸免于隋朝攻陈的大难中。”

“那时岚极武见我们流放至此,他虽气愤隋炀帝昏慵无能;但他一个封疆王侯,不能参议朝廷之事,对此也只能徒呼奈何。岚极武将我们安置于凤阳城南一个较为偏僻寂静的真陵木村居住,免受奸臣的追杀迫害……”

“熟料那奸臣竟勾结南荒魔派‘巫门’四长老龙阴云,于一月圆之夜,将全村之人屠杀待尽,夷为平地。我当时年幼,因在山上贪玩,而得以幸免于难。当我回到村子时,却看见尸横遍野、墙毁房烧的凄凉惨景。我惊吓得哭了起来,满村子的寻找父亲的身影,终于在村口的大门上,看到了悬挂于横梁之上,被打得体无完肤的父亲。那些奸臣为了以儆效尤,震慑忠臣,竟将父亲剥皮抽筋,砍下头颅……”

帝泽龙心中轰然一震,忽然替贺云冲感到莫名的不幸:不知那奸臣是谁?自己若有本领,定要将他们杀尽,为贺大哥报仇,为天下除害。

贺云冲虎目中闪过一丝悲恨愤怒的神色,又道:“我不顾一切的扑过去,用我幼小的身躯奋劲全力向那群刽子手猛撞过去。但我那时终究太过弱小,被巫门四长老龙阴云一只手拧住脖子提了起来。我睁大双眼,恨恨的瞪着他,手脚胡乱向他踢打。他一怒之下,竟将我向地上猛摔下去……”

“那一刻,我想我就要被这恶贼摔死了,但我不甘心,我不能死,我要为父亲报仇,杀了这些恶贼!正当我感到绝望之时,狂风骤起,黄沙卷舞,一个身影陡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他闪电般将那群恶贼杀了四、五人,龙阴云见他招式凌厉,快如幽灵,疾若闪电,招招致命,抓住我的手竟微微的颤抖起来。我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心底一直呼喊着:杀了他,快杀了这恶贼……”

“那恶贼为求苟活,竟将我和周边同伴全都推了过去,作为挡箭牌,以阻挡那人的脚步,而他自己却骑上马向远方快速狂奔。那人为了救我,终究还是让这恶贼逃了。我抬头一看,那救我的人手握折扇,身着白衣,颇为俊朗,约莫十来岁,他就是我二师兄‘风月书生’萧玉郎。他带我到了北海,拜赤龙尊者为师。在北海二十余年里,我不断努力,终于学成了一杆好枪法。我一心为父报仇,便违背师父不许弟子私自出海的禁令,悄悄出了北海……”

“龙阴云贵为巫门十大长老之一,掌管巫门数万巫奴及巫门‘冥山宝库’,我寻他不着,便只好化装巫奴,混进巫门。巫门巫奴之中,每隔四天便会有一次比武大会,由于我枪法卓越,无一次战败,终于引起了龙阴云的注意。他将我提升为贴身侍卫,随他进出。”

“我狂喜如沸,心道:‘终于可以手刃此贼,得报大仇了!’一日,他带我进入冥山宝库,我见那库房内只有我二人,正是诛杀此贼的最佳时机。正当动手之时,突然来了一人,号称‘火冥邪神’!他左手拿着一张图纸,右手拿着一包黑布包裹的信件,二人独自进入密室,我便在外面站岗守卫……”

“无意中,我得知了螺女图中竟藏有上古绝世神兵‘岚皇神剑’的踪迹。二人谈了不知多久,那火冥邪神终于走了。龙阴风拿着螺女图,哈哈大笑道:‘如今螺女图在手,岚皇神剑何愁不得!到时称雄天下,岂非指日可待!’”

“我趁他狂喜之时,提枪冲入,以一记‘枪爆乾坤’,将毫无防备的他击成重伤,口中哈哈大笑道:‘狗贼,可惜你只能去阴间称雄鬼界了!’他莫名地看着我,又是惊惧,又是骇异,眼角一瞥,突然发现他当初留在我脖子上的疤痕,终于认出我就是当年的那个孩童……”

“我怒目圆睁,森然笑道:‘狗贼,你屠我真陵木村,杀我父亲,我今日便要砍下你的狗头,祭奠亡死的英灵!’他忙跪地求饶,我置之不理,哈哈笑道:‘爹,孩儿终于替你报仇了!’‘喀嚓’一声,我将他的狗头毫不留情的斩落下来。冥山宝库的巫卫听见声响,发现不对,冲了进来,正欲抓我,我提枪斜刺,拿着螺女图、信件及数十件宝物,一路杀将出来……”

他说得极为悲痛,又极为愤怒,夹带着千百种悲喜交织的情绪,让帝泽龙听来感同身受,极为他鸣不平,为他的凄惨遭遇感到不幸,为他能手刃仇人感到快乐……

帝泽龙眉尖一扬,轻声道:“大哥,伯父知你为他报了仇,九泉之下,定会安慰。今后你也不必孤军奋战了,泽龙愿与大哥一齐斩尽天下邪魔,完成伯父拯救天下的宏愿!”

听到帝泽龙的豪言壮语,贺云冲渐渐从悲痛中走了出来,开颜笑道:“你说得不错,我一定要完成父亲宏愿,斩尽妖魔奸邪,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帝泽龙笑道:“对了,那‘岚皇神剑’又是何物,为何有那么多人争抢这把剑?”

贺云冲哈哈笑道:“上古以来,天下风传:‘乾坤覆古今,道魔逐雌雄。神兵纵九阳,劫术横阴冲。岚皇霸四海,八荒无不从。化邪不破土,天下谁争锋。’泽龙,你可知这八句诗说的是什么意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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