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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脑末日》第一章:肌肉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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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伟大的科学家说过:宇宙的爆炸起源于一个质量无限大,体积为零的原点。.这个原点是否就是人的思维?

一部《上桥下桥》的恐怖电影说过:你敢上桥来吗?

一位憨人说过:我是你大爷

一位花痴混血美女说过:李不鸣,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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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货点的生意经营惨淡,尤其是过了下午五点之后,更是无人问津。老板娘眼瞅着对面新开张且日渐红火的超市满腹的怨言,她恨不得一把火烧了那店子。可她是一位奉公守法的好公民,纵使有天大的怨恨,也只能心里想想。她现在正盘算着换个门面,在找到好的门面之前,她唯一所能做的除了吃喝拉撒的苦守店,就是瞅着新搬来不久,每天都忙的满头大汗,个头高大,相貌憨厚的男人进进出出,这是她唯一感到有趣的事情了。

她丧偶多年,无儿无女,虽然年过三十,却是风韵犹存,在棉田县乌金大街的街道上,很多男人还打过她的主意,却被她一一的拒绝了。她嫌他们太猥琐,缺少男人气。她相中了那个高大憨厚的男人,他肌肉发达,还长着一张性感厚实的大嘴以及显示男人气质的络腮胡。

他的络腮胡不长也不短,不浓也不密,正符合她的口味,她时常在想,和他上床脸被他的胡子扎着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她觉得她能勾引上这个男人,可毕竟这个男人才搬来几天,她也不好过份的卖弄风骚。只是在男人来买烟的时候,用色迷迷的眼睛瞅着他说:“大兄弟,又来买烟了,你媳妇也真够抠门的。”

因为男人每次买烟都是买最便宜的,她才这么说,而男人总是默不作声的笑,然后又迅速的钻进了单元里。她听着他上楼的脚步声“咚咚咚”,是那么的沉稳和有力,心也跟着怦怦的跳了起来,她想起她那个早死的死鬼,抬个五十斤的粮食上楼都还要连哼带喘的,早死了也活该。她对她那个早死的男人没什么感情,毕竟是被自己父母逼着嫁给他的。不过唯一的好处是她继承了那个死鬼大部分的财产,一套两室一厅面积70平方米的楼房,一间要死不活却还值几万块钱的杂货店。

男人又从单元楼里出来了,看样子是急着上班去,老板娘不忍心他就这么顶着炎热去,她知道男人上班的地方离这儿并不近,光是坐车也得坐上半个多小时,要是在车上热出啥毛病来,可真够她心疼的。

“嘿!大兄弟!”就在男人着急往前赶的时候,她叫住了他,声音嗲得都快要渗出水来。

“什么事?徐嫂。”男人回过头,傻憨憨的望着她。

“这么热的天别赶这么急,要是热出了啥毛病我可会心疼的。”

男人微微一怔,样子更傻了。老板娘咯咯直笑,男人的傻模样把她逗乐了。

“开个玩笑,我是说你要是热出了啥毛病你家媳妇会心疼的。”她说,从柜台上取下一瓶矿泉水,“这个拿去。”

“哦。”男人憨憨的走了过来,开始从兜里掏着钱。“多少钱?”

“什么钱不钱的。”她略带责备的瞪了他一眼。

“我可不能白要。”男人说,非常固执的将两元钱扔在了柜台上,取走了矿泉水,急匆匆的上了车。

老板娘直勾勾的望着他的背影,仿佛自己的魂都被他带走了,她不由的开始埋怨她那个死去的男人起来:“死鬼,看看,人家那才叫男人。”

她知道他是有妻子的人,可他的妻子双腿残疾,充其量也只能算半个女人而已,真办起事来,只能是有心无力。如果他们能在一起,那真是干柴遇到烈火了。一想到这个,老板娘心里就暗自高兴,在她心里似乎每个男人都好色,至于表面看起来正经的,那并不是不好色,而是没处在色的场合,用一句话说就是假正经。

男人乘车来到了一家水站,接了四十桶的送水任务,然后骑着三轮车开始在县城的各个角落忙碌起来。他叫李不鸣,三十三岁,文化不高,相貌一般,而长得却是牛高马大。十年前,他是县园林场的一名普通看守工人,因为不满自己的顶头上司私吞公家的肥料,而将此事向上面做了汇报,可没多久他就被单位开除了。到后来才知道他的顶头上司和单位的二把手沆瀣一气,早已串通好了。

屋漏偏逢连阴雨,严霜独打无根苗,他被开除后不久,他的女友也因为一场车祸而痛失双腿,落下了终生残疾。他不顾父母的反对和女友结了婚。他女友的脾气并不是很好,断了腿之后脾气更是变本加厉。他没少受妻子的辱骂和怀疑,甚至是殴打,十年来,不论妻子对他是如何的过份,他都是微笑着忍受,因为她是他的妻子。

他从来不乱来,甚至和除了妻子以外女人也说不上几句话,除非特别的投机,他的妻子对他要求很苛刻,她是一个残疾人,这种身体上的缺陷让她有着强烈的自卑,她经常会有他丈夫哪一天会将他抛弃和别的女人好的担忧。李不鸣很理解妻子的心情,所以不论妻子对子做什么,他都不会生气。

四个小时的忙碌,李不鸣还剩下最后的一桶水要送了,那是要送给一孤寡老人的,70多岁了,还拄着拐杖。李不鸣非常同情孤寡老人的遭遇,丈夫早亡,儿子因为好赌败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就连老人的棺材本也被她的不孝子翻了出来。去年的时候,老人的儿子因为和人斗殴,被人活活的砍死了。现在就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怪可怜的。

李不鸣抬头看了看天,阳光依然那样的恶毒,就像疯狗一样将金色唾液洒在县城的各个角落。他踩着三轮车急速的往菜市场赶,买了一些菜,然后去了孤寡老人的家。孤寡老人住在一楼,

刚到门口,李不鸣就看见一个年轻的小伙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布包冲了出来。

“抢劫啊……”老人有气无力的叫道,引来了一些看热闹的邻居。

“抢劫!”李不鸣心里咯噔一下,反应过来的他立刻踩着三轮车追了上去。

小偷可能是惯犯,平时没少练腿功,跑得非常的快,也非常有经验,借着狭窄的地形以及障碍物东跳西窜,让李不鸣的三轮车非但发挥不了丝毫的作用,反而成了累赘。没过几分钟,就将李不鸣远远的甩在了后面。李不鸣只好下了车,用力的追赶。读初中的时候,他可是校田径队的优等生,虽然几十年没练过长跑了,可腿上的功夫却依然还保留着三分。

跑了大约十分钟,小偷回头看了一眼,连三轮车的影子也没见着,心想已经将那多管闲事的家伙甩掉了,于是放慢了脚步,一边开始得意的吹着口哨一边用手掂着黑色的包裹。突然间觉得后面有什么不对劲,回头一看,当即吓得脸色发青,只见李不鸣飞一般的朝他追来。他立刻开足了马力,拔腿就往棉田老城跑。

“抓贼!抓贼!”李不鸣一边追一边叫,希望周围的群众能帮帮忙。

“谁敢上来我对他不客气!”

本来有几名群众有些蠢蠢欲动了,可听到了小偷凶神恶煞的威胁,吓得再也不敢动了。小偷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李不鸣一直追到了老碾子河边,见小偷实在是无路可逃了,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哥们,东西不值钱……给兄弟一条生路如何?”小偷弓着腰,双手撑着肚子,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

“不行!”李不鸣气喘吁吁的说,刚才那一阵追赶至少追了两三里路,要是一般人到了他这个年纪只怕是早累趴下了。

“哥们,兄弟,你混哪儿的?”

“送水的。”

“送水的……我看这样吧,你是靠力气吃饭的,不容易,这东西我不要了,顺便还给你一百块钱,怎么样?”

“不行!”李不鸣还是那句话。

“哥们,别把事做绝了。”

“连老人的东西都要抢,你还是人吗?”李不鸣憨厚的质问道。

“我也是看着屋里没人,顺手拿的吗?什么叫抢?别说得那么难听,兄弟,知道金弹子吗?”小偷见李不鸣油盐不进,摆出了他的老大。

“金弹子?不认识。”

“他可是县城数一数二的人物,坐过牢。”小偷说,语气有些趾高气扬起来。他以为摆出吃牢饭的李不鸣就会害怕了,可李不鸣是个浑人,居然说道:“坐过牢就更应该守规矩了,要是再犯了事可不好。”

“棉田县那家姓罗的酸萝卜摊就是他砸的,要不是他将人家肚子里的孩子给踢死了,他也用不着去坐牢,当然,他在牢里也就呆了一年,还有人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呢。”

李不鸣心里一阵纳闷,问道:“我就不明白了,将人踢死了,为什么不判死刑?”

“死刑?”小偷得意的撇了撇嘴,“兄弟,他家的扛子可硬着呢,他家老头和县派出所的所长可是多年的老交情,而派出所所长又是法院院长的小舅子,而我……”说道这儿,小偷提高了语调,撇着大拇指向后直戳,神态极其的狂傲,“我是金弹子的结拜弟兄。”

“不管你是谁的弟兄,你抢了老人的钱就得去警察局。”

小偷见李不鸣是个傻不拉唧的愣头青,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掏出了明晃晃的刀子,在胸前比划道:“兄弟,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你要真和我为难,可别怪我不客气。”

李不鸣虽然身材高大,有着一副见义勇为的热心肠,可这辈子还没见过谁在他面前动刀子的,他心里有些发虚,可一想到老人孤苦伶仃的可怜处境,不由的胆气一壮。

“你要是把我杀了,你也跑不了。”

小偷只是想拿刀吓唬李不鸣一下,见他并不怕死,心里不由的着急起来。

“你可别把我逼急了!”他恶狠狠的说。

“放下刀。”

“你别逼我!”小偷见李不鸣走近,不由的退了一步,左脚正好踩在了一颗滑腻的卵石上,脚往前一打滑,身子往后跌入了水中,迅速的被几个小浪推到了河中央。棉田县刚下过大雨不久,河里的水势还很凶猛,小偷不懂水性,一边挣扎一边大喊救命,引来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李不鸣毫不犹豫的脱了衣服,跳入了水中,在他看来,虽然他是一个小偷,可好歹也是一条命。他水性很好,一个猛子扎得很远,没多久的功夫就游到了小偷的身边。可在救人方面,他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当小偷感觉有东西靠过来的时候,像抓救命稻草似的死死的抓住了李不鸣的腿。李不鸣一下子就被他扯入了水中,引得岸上围观的人一阵惊呼。

李不鸣力气虽然很大,可在水中却一点能耐也没有。他被小偷拖着呛了几口水后,开始挣扎着往上游,好不容易吸了一口气后,又被小偷拉下水。

围观的人开始议论:“不会救人就别救啊,这下可好,把自己的命也给搭上了。”

一艘机帆船乘风破浪,缓缓的从下游驶来,围观的人将目光都集中在了那艘破旧的船上,这也是能救二人性命的唯一希望了。船行驶到李不鸣的身边停了下来,船老板将篙子伸入了水中,说:“给四百就把你拉上来。”

“没有。”李不鸣到了关键时刻都不懂得变通,随后又呛了一口水。

船老板麻木的笑了笑,将篙子缩了回去,开着机帆船离开了,在他看来,打鱼比救人更为重要。围观的群众纷纷发出谴责,可却没有一个敢下水救人的。李不鸣感到绝望,突然间想到了自己坐在轮椅上的妻子,求生的意志像一根顽强的藤蔓,从绝望的深渊慢慢的爬了出来。他奋力的往上游,猛吸了一口气后,深深的扎了下去,用力的掰开了紧抓在他脚踝的手,绕到了小偷的背后,一手圈着他的脖子,一手托着他的腰,用力的将小偷托出了水面。他奋力游到了岸边,终于将自己和小偷从死神的手里夺了回来。他浑身无力的躺在了岸边,群众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在他头上议论着。他脑袋空空如也,视线也只剩下被一圈脑袋圈住的天空。他想不明白,这么多人,为啥就没有一个救他们的人呢?

小偷躺在他身边呕吐不止,他再也没有力气将他扭送警察局了,有气无力的对群众说道:“他是小偷……偷了老人的东西……”

没人搭理,谁也不想招惹麻烦,没过多久,群众都纷纷的散去。李不鸣恢复了一些力气,慢慢的站起来,小偷虽然还在呕吐,可看样子却好了不少。

“还能站起来吗?”李不鸣问。

小偷摇摇头,摆明了是在耍赖。李不鸣抓住小偷的胳膊,用力的往上提,小偷死赖着往下压,他没有办法只得松了手。他四周瞅了一下,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在岸边担黄泥的民工,于是走了过去,说:“老哥,有手机吗?”

“干啥?”

“我抓了一个小偷,想借你的手机给派出所打个电话。”李不鸣指着小偷说。

“你自己没有啊?”

“有,在家里。”

“我手机没电了。”民工说,担着黄泥匆匆的离去。

小偷站起身,拔腿就跑,李不鸣急忙的追了上去,可两人都在水中消耗了大部分的力气,这番追赶一路上都是跌跌撞撞,十分的滑稽。追了半里路,当到了棉田影剧院门口时,李不鸣再也跑不动了,而小偷此刻也一头撞入了警察的怀里。

“就是他!”一位带眼睛,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指着小偷说,“他就是小偷。”

见小偷最终落入法网,李不鸣终于松了一口气。

戴眼镜的斯文人推了推眼镜,赞许的冲李不鸣笑了笑,对警察说:“他就是抓小偷的大英雄。”

“不错不错。”警察赞许道,将李不鸣和小偷带回了派出所做了笔录。

从警察局出来已经是傍晚十分了,戴眼镜的斯文人一直在派出所的门口等候着他。

“英雄!”见李不鸣出来,他又称赞道。

李不鸣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傻憨憨的笑道:“啥英雄,只不过抓了个小偷而已。”

“这年头想你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当你面对歹徒的尖刀时,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怎么?你是记者,还想采访我啊……”李不鸣傻兮兮的笑,他挂念着自己的妻子,急匆匆的往家里赶。

斯文人追了上去:“大英雄留步,我想对你做个采访行吗?”

“你真是记者?”李不鸣停住了脚步,显得有些紧张。

“当然不是,我是一名作者,正在寻找现实的社会题材,今天无意中见到你抓小偷的那一幕,立刻感动了我,我想把你写进我的书里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英雄事迹。”

“那还会上电视吧?”李不鸣更紧张了。

“如果书畅销的话,也许会。”

李不鸣拔腿就跑,斯文人紧紧的追了上去,可没多久他突然痛苦的停了下来。

“咋回事啊?”见到斯文人的神色有些不对,李不鸣停住了脚步。

“没事……没事……”斯文人额头上直冒冷汗。

“不对,你有事,要不我送你去医院?”李不鸣说,搀住了他的胳膊准备将他往医院送。

“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就会没事了。”斯文人说。

“好吧。”李不鸣说,瞅见不远处的花坛,“我们就去那儿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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