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听孟买提问到了“孟系卜”这个名字的含义,便给他俩详细解释道:“你们看,这‘孟’字是‘子’字下面一个‘皿’字,‘皿’是指盘子和碗碟之类的器具,昨晚你不是坐在盘子里过夜的吗?就指这。.另外上面的‘子’与第二个字‘系’合起来为‘孙’(繁体)字,表示是从孙悟空身上来的。‘卜’便是孟买提给取的,如当初所见依附于直立的树干上面的形状……嗯,这名字真是太贴切形象了。”
“好!”跳蚤听如此说,高兴地答应了,“谢谢老爷爷,以后我就叫‘孟系卜’了,这名字真的太好了!”
有了名字后,这孟系卜高兴得又蹦又跳,和孟买提一起在这荒凉的玉坠郡四处狂跑疯玩。一边跑孟系卜一边向孟买提介绍随主人进入玉坠郡的路线,以及当初的热闹繁华,同时给他建议指点以后应在某处重建街道村落,某处修设水渠池塘,某处开辟花园等等……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晚上他们回到帐篷里,帮着爷爷关好了羊群,围坐在灯下商议着如何振兴玉坠郡的计划。经过多方面的分析讨论最后决定,明天孟系卜首先去探视水源,检查坎儿井的情况,因为水是生命之源,所有的发展都得有水后才能有保障。而孟买提祖孙俩则一边放羊一边联络留居此地的居民,然后分头向迁移外地的郡民带信,希望大家回来重新耕耘建设这片土地。
天刚放明,孟系卜便告别祖孙俩,满怀豪情地上了路。他屈膝蹲地猛一发力,火红的身体便弹向了天空,在晨曦照耀之下有如划过天穹的一颗流星奔向了前方……到郡北最上端的坎儿井口,这里是一个巨大的荒废了的池塘,塘中结满了泥沙,其中长着疏密错落的杂草,塘堤还缺了一个很大的口,有饭碗般大一股水流经塘中杂草土块间隙里弯曲的从缺口处流出。
现在是初夏时节,听爷爷讲,在以前这里兴盛时,从这井里流出来的水流比水桶还要粗,到盛夏时节则更大,看来应该是前面有了阻塞才导致流量减少,以至这玉坠郡如此的荒凉。而这个蓄水池是全郡的第一安全保障,因为水从坎儿井里流来后,在这里屯集,然后按需要进行分流,并且在夏天流量大时进行蓄水,于秋末及冬天和春初这几个月枯水季节使用。所以昨晚他们商定,整治工作第一步便是坎儿井和蓄水池同步进行。
孟系卜趴在塘边一棵小树上又扫视了一遍杂草丛生的池塘后,回头望向背面的雪山,此时山顶的白雪已被早晨的太阳光照映得彩霞般的红艳,在数百里外的半空中熠熠闪光。老爷爷告诉过孟系卜,这里用的水是山顶积雪融化后汇流成河,再经坎儿井引流来的,所以这条井有两三百里长。
在池塘往上极少见到土,遍地都是大小的石砾,并且地势逐渐高升。在东北角,有一道人工挖出的深沟,约半里左右远到一更高隆起处,地面沟便走到尽头,迎接孟系卜的是一个约**般高的洞口,一股清清的涓涓细流淙淙的从长着杂草并有些垮塌的洞里流出来。
这个大跳蚤孟系卜一个纵身跳到洞顶的石砾堆最高点,环视四周,只见东北方向有一隆起,再往前约相同距离又有一处,依此向前,他知道这些隆起的小包下面便是坎儿井。他有些纳闷,这雪山明明就在北方,为何坎儿井反而偏向东方?纳闷归纳闷,但现在的目的是要查找井里面的情况,所以他反身跳回沟底,深吸了口气,然后往黑黑的洞里跳去。
前进不多远,孟系卜就陷入了困难,因为越往里走,光线越暗,且洞顶也越来越低。孟系卜不敢用力跳,不然头就要碰到顶上,另外他不可能平行的向前跳,只能小步小步的往前挪。好在洞底比较良好,没有太多的堵塞。
到光线极暗的时候,他看到前面极远处有一隐约的亮点。孟系卜从来没有下过坎儿井,疑惑着往那亮点小心翼翼地蹦过去。越走那光线越亮,靠近了才知道,那是有束光从洞顶透下来。这时孟系卜才猛然想起,坎儿井地面间或的隆起,便是人们打井出土的地方,这地方便留有一个窟窿。
过了这个井眼,孟系卜继续向前探索,但现在光线更暗了,并且洞底也是坎坷不平起来,他这样小步的往前跳,能力也施展不出来,感觉到实在是累了,便停下来歇息。
孟系卜坐在凉嗖嗖的水流边,思考着如何在这黑漆漆的洞里继续前进,想了一阵得不到方法,便又继续往前跳进。摸黑磕磕绊绊的向前走了一阵,便觉得有问题了,因为连续左右几次都碰壁不能向前,停下来想看过究竟,可是只有来的方向有些灰濛濛的光亮外,其他几方都是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孟系卜停在一个小土堆上思索起来。
他想要是自己有主人孙悟空的本事就好了,没有什么能难倒他的,于是试着想孙悟空每次施法术的经过。但虽然自己以前一直附在他头上,可因为自己只是一根毛发,没有太多的神经相连,不能知道主人大脑里想的所有内容,当然就不清楚具体是怎样施法术的了。只是每次主人变化时,觉得自己与他身体相连的毛囊处猛的一下震动,便跟着变化了……现在想不通时他只求能够看清楚眼前便是最大的心愿了,就势揉了下眼睛。突然,奇迹出现了——只觉得眼睛冒动了一阵金星后,周围的东西全都看清了!“哇!原来所有的一切神奇都是靠信念来改变的!”他高兴得大声地呼喊起来。
孟系卜腾起身体伏在洞壁一突出的石块上,观察起周围的情况。只见左面洞壁垮塌下好大一片,将洞堵去一大半,所以刚才左跳右蹿都被挡住。上游来的水被这堆沙土石粒阻拦,在前面结了很长一段水池,满上来的水从上面溢出流下。心里记下详细位置和相关情况后,他看准前面洞壁的一处突起跳了过去,然后又瞄准前面一处落脚点跃出……这段水域有二三十丈长,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跌进水里去。
好不容易过了这段水槽般的地段,前面又是较通畅的井巷了,只见一股清流在略显平缓的井底流淌。孟系卜就这样顺着巷道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记下哪里有垮塌的情况,哪里需要修理,累了就躺下休息一会又起身往前走。时间过了两天,他一共记下有七八十处需要修理的地方,特别是有几处淤结的土石只能容他身体爬过……越往前走,井下越塞得严重这时他来到一处被沙石堵得死死的地方,整个洞被封严,一点空隙都没有。水也是从这些沙石之间散浸过来的,踌躇了一阵他只得返身后退,从最近的一个井口跳出去,来到了地面。
原来这里是片瓦沟形的低凹地带,孟系卜沿井巷前进方向看去,在下一个本该为井眼的地方,没有例行的隆起土包,而是一片十多亩宽长条形的绿洲。却见绿草萋萋,树木葱葱,鸟声嘻鸣,百花争艳。
长时间在井下行走,施展不开手脚,早就憋得慌了。他活动了一番筋骨后,猛一提神腾起,几步就来到绿洲跟前。只见这片树林顶部边缘,地面陷有个好几丈方圆的大坑,积有半坑水,因为坑壁垮塌,在里面形成了个新月形的水洼,浸润着这片石砾地,居然使这没有泥土的沙石地长成了片鲜绿,在死寂的沙漠中形成一道亮点。
整片林子都是同一种不知名的树子,靠近水洼边那棵最大,树干是其他树的几倍粗,看样子那些树都是它的种子落地生长出来的。孟系卜几个跳跃登上这棵大树顶部举目观察,却见四周的沙漠并非统一的平坦,而是一较缓的斜坡,只是从眼前往西北山脚这段比外面更陡,而到了山脚后,山体却如垂直般竖起来一样。
在这片大斜坡似的沙漠之中,还间忽的有貌似山脊的折皱延伸向山脚,有如一道道的波浪。现在这个槽形的山谷就是由两条隆起的山脉分隔出来的,再往前那道山梁比从玉坠郡这边过来的所有山脉都高出许多。孟系卜站到树顶想看看山那边的情况,但树梢到山梁顶至少还有两棵树相接那么高,视线被挡住了。
回到地面略作休息,他沿着山梁斜坡爬到顶部,来到光秃秃的梁子顶上,孟系卜感到心胸豁然开朗。向前看去有五六里远的缓坡尽头是一条河,阳光照在跳动的水波上面,反射出鱼鳞般的金色光彩。河的上端是从高山峡谷中流来,看样子源头伸进了雪山腹地,河在前面拐了个弯后流向了东南方,顺着河流方向看去,在视线尽头有团隐约的红色山丘伏在那里。
看来这条山脊是分水岭,坎儿井的井眼隆起一个个依次伸向河边。孟系卜连续两天多在井下巷道小步前进,有时甚至要爬行很远,身体早已憋得难受,现在他拖着疲惫的身子顺着井前行的方向往河边蹦去,一边走一边察看那些井眼,见里面有的堵满了沙石,有的是清汪汪的水,本来想再次下去察看,但一次次无法进入,一直来到了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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