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繁华汴京,果然是个好去处!”汴梁城高大的门楼前,一个头戴方巾,士子装束,身材高大的男子,用手中的折扇轻轻击打着掌心,看着身旁川流不息的人群,忍不住发出赞叹来。.
男子身旁,一个眉清目秀,身形小巧,作书僮打扮的小厮道:“公子,汴京虽是繁华,可惜咱们确没个消福处!”
“啊!顺哥儿这话怎么讲?你我这一路行来,游山玩水,虽然旅途劳顿,但也颇为潇洒,如今到了京城,正好可以玩个尽兴,怎么反出此言?”士子装扮的男子,正是李义勤。
自从别了李逵,李义勤为免后患,干脆改了装束。又担心带顺娘一个女孩子上路,引人注目,干脆让顺娘作了男装。
原来以李义勤的意思,两人是要兄弟相称的。只是顺娘换装之后,一再坚称,此身已为李义勤所有。为奴为仆,属于份内之事。李义勤见顺娘态度坚决,称呼上也就随她去了。
顺娘虽然自称为仆,但李义勤却完全没有个主人的架子,时间一长,两人之间,反变得随意起来。此时顺娘见李义勤问了起来,撇了撇嘴道:“这还不是因为我的好公子,太过大方了。自己行囊本就无多,一路上还滥做好人。如今只怕连房钱也不够了,却还在想着玩呢!”
李义勤那些钱财来得容易,因此用得时候也就浑不在意。而且性情本就爽朗,一路上,只管将银子使出去,结交些人物,周济危难之人。毕竟李义勤来这个世界上,时间并不长,在心中,总有着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钱财这种身外之物,更没有放在心上。
此时顺娘提了起来,李义勤却依旧不在意。不过在看到顺娘撅起的嘴角,心中一动,正要逗上一逗。当即笑着道:“钱财之事,顺哥儿不用担心,别看我银钱花去不少,可这次来,却还搜罗到一件宝物,价值连城。若是没钱用时,我自会拿出来当了。”
顺娘毕竟是个小孩子心性,被李义勤这么一逗,好奇心立起,忙问道:“小人这一路跟随公子,从没见过什么宝物?不知道那宝物是个什么样子?”
“哈哈,这可是一千古奇宝,我平日里藏得隐密,顺哥儿纵然看见,也是不知道的。”李义勤有心逗一逗顺娘,此时故意不说,反而拢了拢袖子,大步向城内走去。
只是李义勤越不说,顺娘越是想知道。眼看李义勤撇下自己,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李义勤此时刚过了城楼,正在门楼之下,畅想着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前呼后拥,车马如龙般的进入这座城池。最好的是,路两旁还有百姓,夹道欢迎。
因此停下了脚步,不住四处张望。却没想顺娘跑得急了,一下子从后面撞了过来。李义勤对于美女的**,当然不会拒绝,一把搂在怀里,轻声道:“小冒失鬼,走得这么急干嘛?这是撞在了我的身上,若是撞到别人怀里,那我岂不是吃亏吃大了?”
顺娘原本不过是情急之举,此时回过神来,见李义勤这般说。立时羞红了脸道:“公子胡乱说些什么呢?”
顺娘说着,便急从李义勤怀里挣了出来。随在李义勤身后走了几步,终是忍不住好奇心,问道:“公子,你说得那件宝物,到底是什么,藏在哪呢?”
李义勤看着路旁的风情人物,其中的坊间俚语,繁华景象,比起这一路行来所见,都要热闹许多,直让李义勤有一种身处在现代都市的归属感。而周围人的装束语言,又让李义勤明白,这并非是自己昔日所生活的现代都市。
这种如梦似幻的感觉,让李义勤沉醉其中,直到顺娘再次问起,李义勤方才醒悟过来。微笑着问道:“真想知道?”
顺娘早已等得有些心焦,闻言立即点了点头,道:“好公子,快些告诉顺哥儿吧!”
李义勤停下了脚步,向四周看了看,这才道:“京城虽然繁华,却未免人多耳杂,倘若被人听去,盗了我的宝贝,那岂不是不妙?倒不如先玩耍一番,待晚上找个客栈歇脚,公子我再告诉你,那个宝物所在!”
顺娘听李义勤这般说,也明白其中道理,只得按下心中好奇,跟在李义勤身后。二人信步由缰,只捡热闹处撞去。
李义勤虽然贪看不足,却也暗自顾惜顺娘是个女孩子家。在市集间行走一段时间后,看到前方一个凉棚下,聚着许多人,还有几张桌椅条凳空在那里,便领着顺娘走了过去坐下。
李义勤刚座下,便有人上前兜售干果零食。闲着无事,便摸出几个大钱,买了些果脯之类,分了些与顺娘,这才注意起人群中的情况来。
周围之人,大多是些衣冠鲜艳,士子装扮的人,大都举目向前。李义勤顺着这帮人影,向前看过去时,只见前方一个榆木条台,条台后座着个文士打扮的男子。右手下按着一块方木,絮絮叨叨的说着些什么,身旁站着一个小童,看上去颇有风度。
李义勤仔细一听,原来那个文士妆扮的男子,正在讲铁枪王彦章大战唐王的故事。虽然李义勤对于五代史并不十分熟悉,但也略知一二。
只是那男子只管按部就班,照正史说来,听得李义勤实力无趣。就连一旁的薛顺娘,也因为平日里听李义勤讲故事听得多了,对这种枯燥的讲史,也了无兴趣。听了一阵,便大打哈欠。
两人的表现,立即惹得周围那些士子装扮的男子怒目而视。其中有个看上去神情颇为高傲的青年,冷声道:“哪里来得夯货?听不懂张七圣先生讲史,却做出这般蠢态来!”
李义勤听那青年出言不逊,本想辨驳两句,不过一看周围情况,便知这个所谓的“张七圣先生”讲史,颇得人心。自己要是和他争吵起来,只怕必遭众怒。更兼实在是听得无聊,当即也不说话,拉起顺娘,便离开了这个说书棚,再去寻找人多热闹的地方去了。
出了说书棚,尚未走上几步,前方一大群人聚在一起。吆喝之声,不住的从中传了出来。李义勤只管热闹,当即拖着顺娘往里挤去。
原本这个地方的人群,里外三层,被挤得水泄不通。只是李义勤身大力猛,诚心要看热闹。左推右搡,硬是在人群中挤出条道来。
待挤进去看时,原来是两条大汉在那厮扑。李义勤好的便是拳脚功夫,当即定下神来,不住观摩。厮扑虽然不是武术,但拳脚功夫,终是相通的。
李义勤看了一会,便发觉两人中,那个形貌丑恶的,技高一筹,只是此人为了吸引更多看客,并未有急着将对手放翻。相反,两人你争我夺,斗得难解难分,引得周围众人,不住喝采。
不过表演终究是表演,一番热闹的角逐之后,丑脸汉子还是将对方放倒在地。此时人群中不住喧哗,气氛显然到了**。
表演的两人,这才翻身起来,那丑脸汉子,就势拿起放在一旁的盘子,喝道:“财门上起,利地上住,吉地上过,旺地上行,手到面前,休教空过。”
说完之后,托着盘子,就势从身旁掠了起来。李义勤刚才看这汉子,拳脚颇有些门道。因此那丑脸汉子近前,便向袖中摸去。
谁知不摸还好,一摸之下,李义勤脸色微微变了变。自己平日里放散钱的手帕,不知何事,竟然已经没了。
眼看那汉子就要过来,手中却无钱打赏。李义勤心中一横,从怀里摸索着一锭大银。待大汉走过来时,便放入盘中。
那大汉眼神一亮,平日里虽然有时会遇着赏银子的,但是像李义勤这样出手便是一锭大银的,实在是少有,当即问道:“恩官高姓大名?且容小人拜谢!”
李义勤此时既然银子已经发了,自然要把大方装到底。当即笑道:“师傅这身好本领,值得这些银子!在下李义勤,常年行走西域间。见师傅这身本事,一时心痒,何须拜谢,就只是交个朋友!今日里还有些事情,他日寻着闲时,再和师傅论些武艺。”
李义勤把场面做足之后,拖着顺娘转身就走。那个贼既然能在不知不觉间,盗去散碎银钱,那怀里的大银自然也不会保险。还是先找家客栈,存放起来的好。否则只怕是刚进京城,就要沦落到乞讨度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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