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小燕回到家里已经5点多钟了。她进家门时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哟”了一声说都这么晚了啊!随即将搭在臂弯上的毛线外套和手里的小拎包丢在沙发上,然后走进厨房穿上以前工厂发的工作服,准备做晚餐。近来,王小燕在生活上开始讲究节奏,也开始讲究保养了――每天早上六点去公园活动活动,然后到菜场买点菜,或上超市淘点便宜货物;中午必小睡个把小时,再去公园锻炼身体――这当然要归功于儿女们的督促和朋友、同伴们的劝导了。儿女们每天几个电话地督导她,这个说,妈你别老坐在家里,每天到公园去散散步啊!那个说,妈你要加强锻炼身体呀!去公园跳跳舞、唱唱歌什么的……朋友和同伴们也说,人老了,更要懂得自己保养自己,你身体不行老让儿女们惦记那怎么成?儿女们有儿女们的工作……她也想通了,是啊,原以为老伴退休后能陪伴自己左右,一起逛逛超市或菜场,一起散散步或走亲访友,谁知老伴的心另有所系,坚持要“继续革命”外出打工,她当然只能独来独往孤雁奋飞了!罢、罢、罢,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还有几年活头呀!要活就活个健健康康。有一个好身体,等到儿子结婚生崽时还能帮着带孙子呢!至少,不会给儿女们添麻烦。所以,刚才跳舞中间休息时听姐妹们谈论秋天的保健饮食,她就动了心,决定晚上熬点银耳粥喝。
先前,她可没有这般讲究,中午多煮点饭,晚上热热就点剩菜吃下去,这么对付就是一餐。姐妹们听说她这么对付晚餐都替她着急,说你是不是跟自己有仇呀?怎么能这样子不负责任呀!这样吃下去准生病的。你要是病倒了不来了,那我们跳舞都没劲啊……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她都不好意思,脸都红了。王小燕的舞姿令舞伴们羡慕不已。别看她已经60多岁了,但她身材好,天生的舞蹈身材――只是略显瘦小了一点――看得出,年轻的时候准是个小巧玲珑的小美人。
银耳、蜂蜜都有,王小燕把它们找出来放在灶台上。平常煮干饭或稀饭都用电饭煲,这次熬银耳粥,她想改用小高压锅,这样既快又好。于是就打开灶台下面的柜子,却找不见小高锅。她自语道,咦,见鬼了!明明是放在这里的呀……于是把下面所有的柜子都打开寻找了一遍,却不仅没找着那只小高压锅,反而发现碗筷都少了一些。她感到有点奇怪,站直身子寻思,又突然觉得屋里哪儿有点不对劲――哦,是了,卧室的房门怎么是开着的呢?她明明记得出去的时候门是关好了的呀……啊!难道说家里进了小偷……她一紧张,便“咚咚咚……”地走进卧室,发现有一个壁橱的门也敞开着,里面放着的床单、棉被好像也被翻动过……她心里发慌,真以为家里进了贼了,急忙打开床头柜查看存折和放零花钱的信封――还好!都在,没动过。她长舒了一口气,再回过头去看敞开门的壁橱,这才发现少了一床棉絮和一条床单。
是谁拿走了它们呢……除了小偷只有两个人可以怀疑,一个是儿子宗旺,一个就是丈夫王思南。王小燕坐在沙发上,一边寻思一边守着熬银耳粥。小高压锅找不着了,她只能改用电饭煲了。坐了一会儿,感到身上有点凉,王小燕又穿上了外套。秋凉了要添被……王小燕这时心里已经明白,拿走棉絮和床单的肯定是丈夫王思南。儿子宗旺常驻上海,在上海还没有回来,即或回来了他也不会拿走棉絮。虽然儿子在本市工作单位有个单间,可他经常出差在外几乎没在那儿住过,不出差就住在家里。他拿棉絮、床单做什么?还有那些锅瓢碗勺……尽管王小燕明白拿走棉絮、床单和高压锅的是丈夫王思南,也明白“秋凉了要添被”无可厚非,可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回来了也不等她回家,也不给她打个电话,就这么偷偷摸摸拿走了!而且看情形还有些慌里慌张的,真像做贼……是怕她不允许还是怕与她谋面呢?该死的老东西!王小燕觉得丈夫的举动实在有些可笑,更是让人生疑。
尽管王小燕明白这些东西是丈夫拿去了,可她依然像失窃了一样,刚放下碗就迫不急待地打电话,向在本市的两个女儿通报了家里的这一情况。她第一个电话打给大女儿冬梅,第二个电话打给三女儿春柳。二女儿秋菊家在深圳,儿子出差在上海,她舍不得长途话费。通话的内容是一样的:家里一床棉絮一条床单不见了,还有高压锅、碗筷之类的东西……我猜是你爸拿去了……你爸这个人真不是东西,越来越不像话!回家来拿东西也不打声招呼,就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拿了就走!有这么办事的吗?他吃食堂要高压锅做什么……是不是要和我长期分居了呀?是不是想在外面另成个家呀?你们别不信……越说声音越高,越说越来气,好像电话那头不是女儿,而是丈夫王思南。两个女儿都在电话里安慰母亲别着急,有话好好说,并说自己立马过来。
王小燕嘴上说不用过来,但心里还是希望她们能过来和自己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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