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交击，我与saber如此的近身肉搏，这早已不是第一次了。英灵的强大，那是人类完全无法阻挡的，即使我现在的身体拟似英灵，也仅仅只是勉强能和她走上几回合罢了。

那巨大的实力差距并不是仅靠意志就可以追赶上的，各种想当然的妄想，也全是无根据的自大罢了。

英灵啊，那是在其所生活的时代里最顶尖的强者，如果要得到与他们匹敌的力量，那么就等于说我想要成为现今世界上顶尖的魔术师一般。

太天真了！

saber在攻下我一剑之后，在我身形不稳时并没有追击。就如同知道自己随时都能再找回这优势般，双眼漠然地看着我：

“士郎，你就这么想死吗？”

“说得什么话？你以为我会眼看着樱坏掉吗？”我稳住身形，双刀调整了一下位置。

saber没有否定我的决心，也没有嘲笑我，而是用一种平静而又无可置疑的声音对我说：

“只有心情是无法拯救任何人的。”

拥有力量的人才有资格保护别人，没有力量的人就什么也无法改变。无论是曾经那个“正义使者”的理想，还是现在为了保护樱不惜与世界为敌的决心，没有力量支撑的话，名为卫宫士郎的人就什么也无法做到。

“但是，这与你挡在这里没有任何关系？”我说道，“不惜玷污骑士王的名号，以偷袭的方式除去英雄王，这样的你又是为了什么而战斗着呢？我可不认为这是caster的命令。”

黑圣杯究竟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在这些人之中恐怕caster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因为黑圣杯的缘故不惜逃离冬木市，这样的caster没有理由会希望黑圣杯继续存在下去。

如果这样想的话，那么黑saber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只可能有一个——杀掉樱！

毫无疑问，无论我还是远坂，都是无法对樱下杀手的，然而caster可不会在乎这种事情。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rider，发现她从刚刚saber出现之后就一直守在黑樱的身旁。即使现在的樱已经毫无意识，只是一团移动着的魔力集合罢了。

rider和我的想法一样，比起其他任何东西，她最关心的还是樱的安危。

“我再说一遍，马上从我面前消失，我的目标不是你。”saber的目光投向的是我和远坂身后的伊莉雅。

身为圣杯容器的她，有着异常特殊的存在价值。

“你突然对她感兴趣了吗？”我挡住了她的视线。

“原来如此。”saber闭了一下眼睛，已经黑化得不成样子的她，再次睁开的双眼中充满了噬血，“我原本以为你是与我有着相似意志的人，真是可惜我看错了你。你不过是一个自我满足的无聊男人罢了！”

“我当然知道。从那天你的口中说出恨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我握紧了刀柄，仿佛再次回到那个至黑之夜。

“但是我想在这里说的是，那是你错误的想法罢了！”

“什么？”saber眯了一下眼睛。

“把你的意志强加在别人头上，以为这就是正确的道路了吗？你错了！”我大声地说道，“我曾经一次又一次地回忆，一次又一次的反省。无论我再怎么样思考，也无法明白你的理念。”

saber刚想说什么，却被我粗鲁地打断。

“是的，就如同你现在无法理解我的理念一般。”我继续说道，“我和你本就是生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环境，背负着不同理想的人，想让你理解我或者让我理解你那是不可能的！”

黑saber没有说话，却像是同意这种说法。

“只是即使无法理解，难道我们就不能是朋友吗？理解又如何？如果无法接受，那样的理解又有什么意义？即使我不能理解你的执著，即使你不能理解我的信念，这与现在的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愿意完全地接受你的存在，这不就比所谓的理解更加重要吗？”

黑saber的眼神变了数变，惊讶，不满，诧异……却唯独没有认同。相反，这一次她不再对我多说什么，只是举起了黑色的圣剑，黑色的魔力在剑身上快速地集结着。

根本说不通吗？只有用剑说话吗？我知道这是excalibur的起手式，虽然不是第一次对上，但是对付的办法依旧没有。强行投影出炽天使六圆环只会让我死得更快。

“让开，士郎！”远坂一把将我推开，在她的右手中是发着光芒的宝石剑，“自己的英灵，当然应该由自己来处理。”

宝石剑很强，这我当然知道，但是对付魔法免疫的saber，这强大的魔力变得没有任何意义。当我不知道吗？宝石剑是无法对抗的，她这只是想要代替我挡下这一击。

saber不以为然地看了她一眼，举起了黑圣剑。

突然，她好像察觉到什么般猛地朝后大步跳开，红色的光柱立刻将她原本所在的位置吞没。

“拿我当摆设吗？婊子！”

一手堵住伤口，一手拖着红色的怪离剑，身形有些摇摇欲坠的英雄王，就如同快要死去一般，勉力地支起身体。

这家伙还活着吗？saber那一剑明明伤到要害了才对，为什么却还没有死？

“喂，杂碎，你还不逃吗？”英雄王朝我大声地骂道。

现在已经顾不得去想他的事情了，英雄王拼命争取而来的机会，不能随随便便地浪费掉。

“远坂！”我用力地把她拖过去。

“唉？”

一手拖着远坂，一手拉着伊莉雅，我发动黑暗圣典，飞快地冲进树林之中。

我会救樱的，但是在那之前必须先退下去，这一次的形势对我们十分不利，再耗下去不但救不了樱，还会把我们自己葬送进去。

“你还活着吗？真是意外。”看着那么半死状态却挡住自己去路的英雄王，黑saber冷眼看着他。

“魔力的供应方式不一样。”

即使是黑saber也看得出，英雄王与其他的英灵不同，提供魔力的来源，不只来自于master。但是现在的他只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再过不了多久，他连这样的形态也无法保持了。

但是即使如此，英雄王却再次举起了怪离剑。

“原来如此。”黑saber举起黑色的圣剑，“因为是由王之财宝中取出的宝具，所以没有那么巨大的魔力消耗吗？才是犯规的宝具。”

“好，既然你这么努力，我就如你所愿的身份，以王的身份同你一决胜负。”saber发动了excalibur，黑色的魔力与怪离剑的红色魔力相互席卷，相互吞噬着。

这是从上一次圣杯战争开始两人之间就已经一直留存下来的，宿命的对决，只是现在的话，这已经完全不是那么高尚的战斗了。

“你才不配自称为王，婊子！”英雄王捂着胸口的伤痕，恨恨地说。

背后偷袭，这种只有刺客才会做的事情。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自称为王。”黑saber面无表情地说着，“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就比我强了。”

红的黑的，魔力相撞的冲击，将森林的天空映照得十分诡异。

骑士王与英雄王，保持着挥剑的姿势，正面承受了这样的冲击。

“干得不错嘛，婊子。”怪离剑从英雄王的手中脱落下来，撞击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英雄王的身体正以人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

“只不过就算打赢我，现在的你也只不过是下贱的婊子罢了。”英雄王最后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我对你早已经没有兴趣了。”

圣杯战争第十二日夜六点三十七分，吉尔伽美什阵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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