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身底下的是个男人,墨留香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快速的直起身子从摇椅上跳了下来,姣美的眼眸里已经带上了恼色和厉色。
“阁下何人?”
胭脂略微一愣,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是男装打扮,经过如月巧手折腾也早已不是之前的模样,也难怪墨留香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硬是没认出她来。
装模作样地咳了一下,胭脂强忍着没有笑出声从摇椅上站起身来,一本正经里向臭着脸的墨留香做了个揖:“在下莫言之,久闻点翠坊掌柜乃不世出的美男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说完这些,她故作随意地弹了弹长袍上被压出来的褶皱,提醒了墨留香方才对自己这个陌生男子的无礼。
看清了胭脂的暗示,墨留香脸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尴尬和羞恼,而后沉下了面色。
“这位公子不请自来,又在我休息的时候做出那鬼祟之态,这样的行为只怕有些不合时宜吧?今**要能说出个充足的理由也就罢了,要是说不出休怪墨某将你扭送官府办个私闯民宅的罪名”
听他的口气不像是说着玩的,胭脂知道再装下去就该坏事了,收起脸上正经的表情往前一步,她笑起来:“连你都认不出来,看来我的男装扮相挺成功的,莫公子,是我啊”
这样明显属于小女儿的娇态放在一个俊秀的公子身上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墨留香狐疑地皱紧了眉,还是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认识面前这个人。
原来装男人装的太像了也是有烦恼的,如果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还真挺麻烦,光想熟人解释起来就要费一番功夫,幸亏现在面对的是墨留香,如果遇上的是陈梦瑶,只怕自己还没解释清楚就被她身边的人当做登徒子了吧?
胭脂苦笑着拿出那块玉佩递过去:“莫公子不会连自己送出去的东西都不认识吧?我是胭脂。”
看到胭脂拿出那块玉佩,墨留香已经相信面前这个怎么看都是男子的人的确是胭脂无疑。其实在醒来的那一刻闻到那特别的馨香他就猜着是胭脂来了,只不过一张眼看到的是个男子被惊着了才会表现的谨慎些,如今见了亲手送出的玉佩,他立刻就确定了来人的身份。
“古灵精怪地打扮成这个样子做什么?穿了男装不说,还把嗓音都改了,如果不是这块玉佩看我不立马将你扭送到官府去”
胭脂从他话中听出了笑意,立刻顺杆子爬了上去:“本来是想着考验你看你能不能认出我来,谁知道一来就差点让你当小贼给办了。”嘴里打着哈哈,绝口不提方才被他压在身底下的事。
墨留香睡得舒服心情也好,端详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一件憋闷了很久的事。
“墨某还忘了恭喜胭脂姑娘了,听闻胭脂姑娘不止得了陈府大爷的青眼,还找到了自幼失散的家人,不是说你跟着家人回祖籍了吗?怎么这么一身打扮出现在京城?”
听了墨留香的话胭脂愣了,原来上官云嘉是这样安排自己的去处的,最近有些浑浑噩噩的,她还真忘了问一下具体情况,却没有想到他找了这么个理由。不过这样也好,省了许多口舌解释去处。只是,墨留香脸上那隐约的怒气是哪里来的?难道他是在怪自己不告而别?她怎么不记得两人的关系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想到这里,胭脂不自主的想起最先放肆的原是自己,方才她是意念所致,捉弄墨留香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等着会想起向人之前并没有过硬的交情,这才觉得是自个儿太放肆了。
偷眼看了墨留香的侧脸,她暗中汗颜了一把,好像从做了男子打扮开始她的思想就时不时的脱节,行为动作较以前也乖张放肆了许多,虽然打算塑造个浪荡子的形象出来,可以后还是要注意些,不要放荡成了习惯才好。
“只因家中有些急事,再说我与家里失散那么久,好容易找到了难免有些归心似箭,就没来得及与墨公子打声招呼,我这不是专门上门给你赔罪来了嘛”
胭脂歉意的笑容明显取悦了墨留香,他斜斜地挑起了眉梢,沉下去的脸上已经有了笑意。
“难得你一回来就知道来找我,我就暂且把不告而别这件事给记下了,说说吧,这次回京城是为了什么,怎么做了这身装扮?”
两人相对坐在院里唯一的一张桌子前,胭脂只说找回亲人后巧遇一位故人,并得知那位教自己认字的故人正是鼎鼎大名的青山居士。两人一别将近一年,却不想还能遇到一起,青山居士认定了与她有缘,索性把她收到门下做了弟子,而后打发她自己到京城来取山门信物,自己却继续他的游学之旅去了,考虑到一个女子上路多有不便,她就假扮了男子一路上京城了。
墨留香静静地听着她的诉说,半眯的眼睛里不时闪过一丝笑意,也不知有没有信了胭脂半真半假的谎话,总之到了胭脂信口开河地编完,他都没有提出任何异议,更没有露出一丝怀疑。
“难得你还能想起我这个旧识来,也不枉我这段时间想着方子打听你的下落。”
胭脂很少被人如此关切过,即便是怀疑墨留香对她的画稿的兴趣要比她这个人大上些,听着他这么说心中还是有些感动的,有心想说些感激的话,却又怕墨留香如以前那样顺势说些不辨真假的疯言疯语来,只好当做没看到他含义莫名的眼神。
“呵呵……只要墨公子不嫌我叨唠就好,说来胭脂这次来还是厚着脸皮求墨公子帮忙的。”
墨留香意味深远的眼神抛过去却如同泥牛入海连半点的波澜都没有兴起,心下不免稍稍失望,听她有事要求着自己帮忙,低落下去的心情转眼又高涨起来。
“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就是,哪里来的那么多弯弯绕,你我好歹相知一场,说这些不是太见外了”
得,说了没两句都从相识发展到相知了墨大公子,这关系发展的也太迅速了吧
胭脂对两人这种一日千里的关系很无语,只能努力忽视掉他的话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听着胭脂说出自己的打算,墨留香轻舒了眉眼笑道:“我当什么大事,说起这空置的院子还真有那么几处,你要是着急我现在就能带你过去看看挑上一处落脚,只是着租金不租金的就算了吧,收你的钱反倒显得我们生分了。”
胭脂讪笑,心中暗暗叹息不已,要是有别的办法可想,她倒宁愿和墨留香继续生分着也不来找他。这个美男的杀伤力实在太强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万一哪天一个忍不住色心大发把人家给扑倒了,就算老天爷不扔个雷劈死自己,恐怕他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也不会放过自己吧
墨留香安排胭脂的住处表现出空前的热情和非凡的行动力,才说要去看房子马上就叫了人备下了马车,等胭脂期期艾艾地埋怨美色误人的时候,墨大公子已经带她跑遍了位于京城繁华地段的三处院子,并在没有征求胭脂意见的情况下擅自定了位于南街的那一座。
胭脂就是再见识短浅也知道南街上住的人非富即贵,南有海大将军的府邸北落退休在家的前宰相,这样一个塞满了高官们府邸的长街一般人是想都不敢想的,胭脂不怕与那些重臣们做邻居,可是不得不考虑自己的承受能力,在这种地段落脚,她只怕连房租也付不出来啊。
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困窘,墨留香似笑非笑地斜睨了她一眼,干脆利落的拒绝了胭脂换一处的要求。
他的理由很充分,一来这里住的都是高官显要,平常宵小之辈都没胆子跑到这里来撒野,胭脂一个单身的女子住在这里比较安全;二来别处那几所院子因为长期无人居住只留下了看门的仆人,怎么比都不如这里家什齐全院落干净,胭脂只需带上自己的包袱就能安顿,不需再格外去添什么东西。这两个有利条件放在一起胭脂顿时没有了反驳的理由,只好先答应下来。
至于租金的问题,苦劝一翻后墨留香知道胭脂不会平白的受了自己的恩惠,只能选了一个两厢里都能接受的法子,由胭脂无偿向点翠坊提供画稿,就算是抵了这三进三出外带一个花园的宅子租金。
等敲定了一切,墨留香又私下指使着看宅子的老仆从府里找了几个老实本分的下人送过来,捎带着还从手底下选出了一个手脚麻利处事周到的小厮过来帮胭脂代管宅子。他知道胭脂这次回来必定没带几个人,虽然当着面不说,却还是将所有的事情安排的妥当,对安排过来的下人也交代的很清楚,说如果新来的主子想送他们回去也行,如果留下了一定要把新主子当做自己一般尊者敬着,但凡出上一点差错决不轻饶。
当晚饭后胭脂领着如月带着两个小包袱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原本还空荡荡的宅子里挂满了气死风灯,照的如同白昼的大门上站了一溜儿衣着整洁的仆人迎接自己。
胭脂初始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等那个姓唐的年轻管事上来说清原委时,她才知道这些都是墨留香安排的。
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宅院和恭敬的仆从,胭脂心中一动,竟是酸酸的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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