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公子小心,奴婢扶您。”丝竹赶紧放下手中的药,跑到床边去扶正要起身的苏言之。
“我……这躺了有几日了?”回想起当日的血腥的场面,仿佛自己到了修罗炼狱一般,如今躺在自己的房内,倒觉着不太真实。
“回公子的话,从庄主的就任大典算起,您可是昏迷了整有七日了。”
“七日?这么久?”
“可不是吗?那天公子被送回来的时候,全身都像在血水里泡过似的,二庄主瞧见那仗势,还以为公子就不回来了,急得直哭,请来了沈大夫,他也说救不了……”
“那后来呢?”苏言之还很虚弱,有些受不了这个贴身丫头的聒噪,干脆打断了她,“是谁救了我?”
“还不是庄主嘛。”
“庄主?”
“是呀!您可不知道,这庄主像天仙似的人物硬生生地把您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呢!”
“是吗?”天仙去和阎王抢人,这小丫头还真想得出来。
“丝竹,你这小丫头怎么那么碎嘴,公子才刚苏醒,怎么由得你这样折腾?”一个冰冷的女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原来是大丫鬟丝弦。
丝竹吐吐舌头,心想,公子醒了,我也是高兴嘛,给公子说说话,有什么错。不过,纵是这小丫头对丝弦的话不以为然,但人家是大丫头,一直跟着公子长大的,还是少惹为妙。
“还愣着做什么?给公子上药。”看着在一旁发愣的丝竹,丝弦不耐。
“丝弦,”苏言之笑笑,“不碍事的,让她说说吧,这样我还能觉着我活在人世。”
“公子……”丝弦沉默了,眼睛一红,不知道该说什么。
二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水榭之上,一位紫衣丽人在抚琴,而一旁坐着的白衣佳人正品着香茗。
一曲罢了,众人都已是醉了,就连呼吸也是小心翼翼,唯恐将这留在耳畔的缕缕余音。
“霓裳,你弹得真好。”小刀由衷地说。
“庄主过奖了”虽然霓裳要比小刀大了几岁,但小刀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让众人不得不臣服与她,因此,就算是小刀夸奖自己的琴技,霓裳也不敢有一些得意。
“你的琴技是师父教的吧。”
“是的。”
“真好。”
“啊?庄主何出此言?”霓裳不懂。
“师父可没有教过我啊,”小刀淡淡地说,“我要学的东西太多,可最想学的东西,师父却不曾教我。”
“庄主……”看着小刀惋惜的表情,霓裳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若是庄主想学的话,属下可以教您。”
“多谢了,霓裳,就这样静静地听着倒也不错,师父不曾教,我不学也罢。”
“庄主……”小刀挥手,“再弹一曲吧。”
琴声响起,这次却多了一点哀怨之意。
三
“丝弦,这几日公子怎样?”
“回二庄主,公子身体已经稳定,想是毒已经去了,可公子经脉尽断,要想养好身体,恐怕得还要些时日。而且,公子以后……怕是不能动武了。”说道这儿,丝弦的泪洒了下来。
“哎……”杨凌风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言之能活过来都已属难得,动不了武,也只能是天意吧。”外甥横遭挫折,自己如何不心痛?但只要还有一条命在,武功失去了也就罢了吧。
“对了,公子没有什么异常吧?”
“没有,除了……”丝弦不知当讲不当讲。
“除了什么?”
“公子常在夜里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什么名字?”
“小刀。”
四
花在此时落,月在此时圆,人间天上,歌起舞飞旋。凤鸟还巢,更无狼烟,寂寞了美婵娟。
波涌万种缠绵,海底倒映天。不教浮云将月蔽,心想太平万万年。我有霓裳风吹动,水起涟漪歌抚平。
云藏潜龙,月隐寒宫。云须染彩,月洒光晕。彩云追月,云掩秋空。月沾凉意,云载清风。
才现欢欣,又惹愁生。此忧谁解?谁是知音?且饮此杯,共语升平。良辰易逝何如梦。
明月当空,彩云环绕。多么美的一幅画面!
小刀抬头望了望,不禁回想起师父所奏的《彩云追月》,昔日有师父在身旁,还可以跟师父说说傻话,而师父总是喜欢拍拍她的头。那时,小刀总幻想有一天自己能够学会弹琴,而师父就在她的身旁舞动着明月剑。若一生都能如此,怕是比在这锦绣山庄里活得自在。可师父却把她推到这里来了,无论怎样,就留在这里吧。
小刀突然想找个人说话,“兰香,”她叫着贴身侍女。
“庄主。”
“庄内哪里的月色最好?”
“回庄主,揽月阁。”
“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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