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秋冬等车开到去市里的路口,胡来已在此等候了。
胡来是去年由财政所长升任乡党委秘书的。尽管他手笔和口碑欠佳,但是让他给领导办事却是相当有一套。怪不得他初中毕业的一个小职工,由财政所长再到党委秘书,三年迈了三大步。
车停在他跟前,呼秋冬把司机位让给了他。呼秋冬坐在后一排司机位的后边―――因为这里最安全。
呼秋冬问:“带多少?”
“带三万。”胡来说罢从内衣里掏出三捆大团结。
呼秋冬接过抽出两捆放进皮包里,另一捆装进了内衣兜。
胡来明义上是党委秘书,但财政所只今没有配所长,仍由他抓财政,他花钱是不需要通过乡长的。
车向西北方向的河阳市飞驰。去市里平时就是四五十分钟就到。但今天,呼秋冬一再嘱咐胡来:“开慢点、再慢点。”
路上呼秋冬反复考虑一个问题,是县长家里有啥事,还是县长让自己给他办啥事?不得其解。不管啥事去他家是不能空手的。县长爱什么老爷子爱什么要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上一次见老爷子,看他是一个政治修养文化修养很深的人,以前他曾当过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市委秘书长,尽管退休七八年了,但是那些政界文化界包括商界的社会名流,还是给他有着千丝万屡的联系。从他家里满墙的字画和博古架上的古物看,他最喜欢玩古,上一次给送的青铜鹿他就爱不失手。这一次给拿啥呢?车快到市区了心里还是没个谱。
尤县长的家在西门外的柳荫湖畔,去他家必须过河阳市区。进入市区,宽阔的道路加上两边的塔松、垂柳,行进的轿车就像一叶扁舟畅游在一弯河水中,南来北往的车流争分夺秒,见缝插针,活似一场百舸争流的龙舟赛。
过红灯时,黄灯闪了一下,呼秋冬忽然来了灵感,古楼广场大金店不是正在广告推销金书吗,孔子的《论语》孙武的《孙子兵法》可是上等礼品啊。这时的呼秋冬就自己夸起了自己,你真是太聪明了。
他很快购罢金书就要到尤县长家去了,呼秋冬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双手轻轻地揣着两个书盒生怕身上有赃物粘上去。左拐弯就到柳荫湖了。胡来想点刹车却踩到油门上。小车猛的往前一窜,一头拱到了一辆大卡车的屁股下。胡来一头撞在玻璃上,呼秋冬紧紧抱着硬书盒,毫无思想防备,整个身子压到了前座上,差一点来个倒栽葱。
大卡车司机下车一看自己的车没事,只是小车闯瞎了车灯,破了前脸,一句话没说开车而去。
胡来下车,用纸擦着额头上的血,看着毁坏的车灯,撞凹的前脸,露出难看的狼狈相。呼秋冬也不顾小车如何,赶紧看那宝物毁坏了没有。还好,他放心了。于是,下车在车前观察好一阵子,才无奈地说:“去修理厂。”
在他们去修理厂修车的时候,尤明县长已给呼秋冬打过电话,说今天是老爷子过生日客人已齐,如果正在修车,那就不等了,到下午在家等候。
呼秋冬已是气愤之极,听到是老爷子过生日更是火冒三丈,交待几次让开慢点,最终还是出事了。但事已止此,再说也没用了。他只好在修理厂找一小凳坐下看啥时修理好。
胡来早已和修车师傅查看车的伤情。胡来边沾额头上的血边问:“几个小时能修好?”师傅说:“换车灯需要三个小时,修前脸需要一星期。”呼秋冬在一边说:“先换车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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