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春夏没有找到苏基业。他决定找桑园的主人吴利民。
吴利民的护林小屋在桑园深处。桑叶已经茂密,他踏着茸茸青草往桑园深处走着,无数小虫的鸣叫使他进入了一个深幽的世界。他想从无数鸣声中抓住一根最美妙动听的琴音,却像织布女在理顺乱了的线一样,怎么也理不出来。
他走着听着,似乎有一种和小虫鸣叫不一样的声音。他走了几步,却发现是一对公*在*,就丧气的说了一声晦气。刚走两步又有那种声音,他侧耳细听,像是男女交欢的声音,就放慢了脚步。他尽量保持能看见目标又不被人发现的距离,就饶到了声音后边。越来越近了,他终于发现了目标,是一男一女在干那种事。一种好奇心促使他想看清楚些,就不断调整着方位。终于看清楚了,女人掬着一棵弯桑树,男人赤身*像狼猪,女的流着口水卖着浪,男的目中无人耍疯狂。肖春夏想,看黄色录象也不过如此吧。突然传来“吆吆”喊狗的声音,那男女就慌忙离开了身子,提起裤子匆匆离去。当他们转身的一刹那,肖春夏惊呆了,怎么会是苏基业和会计的老婆陆杏花?他自笑了一下,今天臊气。就向吴利民的护林小屋走去。
快到护林小屋时,就有汪汪的狗叫声,肖春夏大老远就喊,老吴,老吴。有女人应,是谁呀?听出是女人声,他不干往前走了。以前也听说过,刚才也亲眼见,这桑园里曾不断闹出男女之事。于是老远就说,
我是乡里的,姓肖,找老吴说点事。
他去乡医院了,孩他爷被车碰住了。
那我就走了。
肖春夏欲离开桑园,背后就有人说,肖书记别走,我正找你呢。
吴利民拉住肖春夏到护林小屋又倒茶又让烟,嘴里还不住的说,谢谢,谢谢。把肖春夏搞得莫名其妙。
要说正事了,吴利民却先开了口,要说现在老百姓相中的好官没几个,你中,你中啊。更是把肖春夏说得如坠云雾。
等吴利民把事说清楚才知道,早上拉去卫生院那老人是他父亲。末了又说,要不是卫生院的人说,我还不知道找谁谢呢。
肖春夏却缅典起来,当官的应该视老百姓如父母吗。
吴利民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咳,关心老百姓的官太少了,他们只知道要粮、要钱、要命。
肖春夏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惆怅。
相互客气几句,肖春夏把乡里大开发的事说了,看他啥意思。
吴利民却说,我也听说了,料到你会来找我。
肖春夏急问,啥想法?
他说,是有想法,等我想好了,找你单独谈。
肖春夏回到乡政府自己的卧室,一头歪在床上,懒懒地伸一下胳膊腿,又想起给苏基业打手机,手机通了。苏基业说:“实在对不起,上午找几个干部找不到,又找了几个群众征求了一下意见”。肖春夏狠狠地?他一顿,说:“干部会开不了,你让我怎么向老一交差。你说咋办?”苏基业说:“下午三点,一定一定。”
不到下午三点钟,肖春夏便又重新向村委会走去。他还在思考着用什么理由说服村干部,让村干部再说服群众。他忽然灵感一动,眼前一亮。对呀,我国马上要加入世贸组织了,工业、农业、经济、贸易要与世界接轨了,粮食贬值了,种粮不如买粮,将来要以商代农。再把自己在西安杨陵高科技园区的所见所闻介绍给他们,再给他们举一个简单例子,我们传统用的桑杈不也淘汰几年了吗?唉,说这些尽管有些违心,也未必马上能够实现,但是也只有这样才能体现领导的意图。
“嘀”手机响了。苏基业告诉肖春夏人到齐了。
人真的到齐了。
肖春夏及时来到村委会议室。他同与会者相互打过招呼。这些面孔和他们任的职务也都一清二除。清一色的男性干部都在静等苏基业的开场白。只有后边坐的吴留富在说醉话:“喝、喝。”
苏基业咳嗽两声,在一片烟雾里开始讲话了。
“实在对不起,本来这个会今天上午肖书记要给咱开的,可是上午会计吴留富吃媒人席了,副村长去看丈母娘了,计生主任给牛走犊了,民兵连长家的老母猪下崽了,还有治保主任吴大牛因弟弟嫖娼被公安抓去说事了。”吴大牛狠狠地棱了他一眼。
苏基业有意讲了客观理由并无意间提了一下裤子,紧了一下皮带,环视左右说:“关于东大坡大开发的事,大家也都听说了。咱们今天是统一思想会,乡里如何安排,怎么开发请肖书记讲。”
大家都眼睁睁地望着肖春夏,他们都想能从肖春夏脸上探询出什么,从嘴里能掏出些什么。
肖春夏略微理了一下思路,他想从我国加入世贸组织后农村面临的机遇和挑战,我县工业、农业开发的总体布局、建立清水河东大坡鱼鸭混养高科技示范园区的前景和效益,以及下一步开发的方法步骤等四大方面给大家讲解。
肖春夏凭他深厚的文化功底,出色的演讲才能,丰富的农村工作经验,一开始就吸引了在坐的全体干部,当他讲到第三个问题时,从村委会门口开进一辆警车,下来四个警察。苏基业突然一阵紧张,鼻尖冒出了冷汗。其中一个警察给苏基业打招呼让其出去一下。会议室里的人都同时把眼光射向了门外,这四个警察不是本乡派出所的,而是城关镇派出所的。
肖春夏也停止了讲话。其中一人对肖春夏说:“领导,很对不起,我们抓住一个人贩子,让苏村长去辨认一下是不是这村的。”说罢也不管肖春夏同意不同意硬把苏基业架到了警车里。警车闪着红灯,一溜烟儿而去。
吴大牛露出得意的神色说:“头儿不在了,这会还咋开。”“开不成了”“开不成了。”几个人乱嚷嚷。
肖春夏正讲在兴头上,突然来了这么一势,心中不免遗憾。他听着大家的嚷嚷声,又看吴留富在“呼噜呼噜”睡大觉,终于无奈说到:“散会!”
吴大牛从箱子上拿起一顶沾满灰尘的绿帽子往吴留富头上一扣,喊叫一声:“走人。”
人们一哄而散,会议室里只留下了吴留富绿帽子下边发出的呼噜声。
肖春夏气道,今天这事,让我怎么给老一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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