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月上中天,虽然是六七月份的天气,山中倒是不觉得溽热。不过,最讨厌的就是蚊子了,比城里的蚊子又多又大,一叮就是一个包。朱然后悔没带几盘蚊香过来。
月上中天,朱然看着清澈的星空,一脸的惨然。记忆像是按了快退键的影碟机,将这几十天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转悠,反反复复的,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陆菲菲,一个让他把心都掏出来的女人。他依然清晰的记得两人初识的那个午后,她笑靥如花;依然清晰的记得两人通宵绕着城市的大大小小的街道不知疲倦的走,她看头上的月,他看月下的她;他信誓旦旦的说要为她披上婚纱,她笑而不答。
三年的相处抵不了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希望我们以后还是朋友。俗!真他妈的俗!这么俗的事怎么就让他碰到了呢?他还以为她是天上的仙女,可是如今的仙女怎么就都下凡了呢?他不愿意相信她是这样的人,他希望她有苦衷,但是没有!
也许把自己放逐到了这个小山村才能让自己的心好过一些,渴望身体的痛大过心里的苦。手机静悄悄的一天都没有什么动静,凑近了一看,这可恶的联动,信号竟然为0!这样也好,把潜意识中的那意思期盼都扑灭了吧。
啪!手机顺着床里面的缝隙摔在了地下。啪!这该死的蚊子。
这一夜就在这噼里啪啦中度过了,朱然双眼满是血丝,不是看金瓶梅看的,而是被蚊子闹的!天已经透出蓝盈盈的亮色,蚊子像狼群一样开始退却,朱然终于可以稍稍眯一会了。但是天不遂人愿,一阵铃声打碎了他的美好的愿望――这破山沟竟然还有学校?!
睡是睡不成了,朱然只得坐起来,将那本金瓶梅翻得哗哗直响。
“小朱!”张朝文离着老远就叫开了,“走,到我家吃早饭去。”村中的人早饭吃的很早,因为还要忙着在日头出来前下地干活。
吃完早饭,村长张朝文领着朱然转悠了以下,碾石村也算是这片方圆内比较大的村子了,近百户人口,四百多口人丁。但是“劳力”常年在外打工,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来。平时在家种地带孩子的都是妇女老人。
“小朱啊,你看这满山的果树,庄稼汉的土方子济不得事,一个合抱粗的树结出的果子稀稀拉拉的,再被虫坏上几个,产量低得可怜,你是城里来的大学生给整个法子。”说完,张朝文那双满是希冀的眼神定定的看着朱然,在他想来,大学生是喝过很多墨水的,那本事大着呢,稍微动动嘴巴那果树还不像抽了风似的往外冒果子啊。
要是换个农学专业的毕业生也许还能口若悬河,侃侃而谈,但是朱然是学什么的?金融!对于果树的了解还不如村里光腚的孩子。难道对这个一辈子到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的张老村长讲股票、期货、融资、保险什么的那是对牛弹琴,狗屁不通。
想是见到朱然的难堪,张村长又转了话题:“小朱啊,山地不比平常,贫瘠的很,庄稼收成还够不上吃的,村里的壮小伙子整年整年的要到外面讨生活。有什么方法提高庄稼的产量?”
朱然:“呃……”
张村长:“山里的房子太不结实,搁不住雨淋,年年都有村民被砸坏,你看有什么办法?”
朱然:“呃……”
张朝文:……
朱然:“呃……”朱然的脸红得几欲滴血,“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这句话看来不仅没有过时,然而愈加的成为真理!把一个学金融的大学生丢在这样一个小山沟沟里,除了多认几个字,其他一无所长,甚至连把子力气都没有,估计朱然的力量掰手腕都掰不过村里的妇女!
张朝文咽了咽吐沫,那张痛苦的黑脸让朱然都没有胆量去看――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张朝文好不容易盼来个识文断字的大学生,可是这位大学生除了识文断字其他什么都不会!杯具啊!最后无奈的张朝文终于有了主意:“小朱啊,平日村里也没有什么事,镇里征粮收费的时间还没到,你要是有空,不如就到学校里给娃娃带带课。”朱然才知道,村里果真是有学校的,不光是碾石村,附近几个村子的孩子也都来上课。老师只有一个,去年从城里来的,办了这个学校。
对这样一位老师,朱然是非常敬佩的,他和自己不一样,不是为了躲避感情的创伤,只身一人来到这个穷山沟里创办学校,不要任何的工资,这样高尚的情操还真叫他惭愧无地啊。
“田老师,田老师!”张村长带着朱然向学校走去,老远就叫起来,感情这老村长有这个习惯,山里人的嗓门还真是没说的。平时通知个什么事的,又没有广播、电话的,难道要一家家跑过去?不用,找一个稍高一点的石头,跳上去,双手掐腰,腆着肚子吼上这么一嗓子,从村头到村尾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也是老张能够当上村长的最大原因!
“村长,您来了。”打屋子里姗姗走出一个人来。齐肩的长发整齐的披散着,一条乳白色的长裙,蛮腰不盈一握。竟然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孩!
“田老师啊,你前两天不是让我找个老师帮忙吗,我今天给你找来了。这是新来的朱副村长。这位是田老师。”
“欢迎你,我是田甜。”
“你,你好。”没有想到这小山村中竟然有一位如此美丽脱尘的女教师,朱然稍稍的愣了一下,但仅仅是愣了一下而已――陆菲菲的背叛让朱然对于爱情,对于女子都有些不太信任的怀疑。
屋子里只有十多个孩子,高矮不一,大的十四五岁了,小的只有四五岁。看到朱然的疑惑,田甜笑道:“村里的成年人为了其他的孩子回家干活去了,学校太小,只有这一间校舍,也就没分什么年级,这课是轮流上的。你来了就好多了。”朱然心下笑道,这下可好,自己这个副村长立马降格成民办教师了,不过他对于这个从来就不看重,田甜比起张朝文也要耐看一些,所以朱然心底里倒没有什么不高兴。
“朱副村长,麻烦您改一下孩子的作业吧。”田老师微笑中含着疏远,朱然自然看得出来,却并不在意:美丽的女人总是担心自己的容貌会惹来不良人的觊觎,或多或少的总端着戒备的架势,累是不累啊。这还不算什么,最怕的是一些女人长得丑陋无比,画像带在身边可以辟邪,挂在床前可以避孕,还时刻双手紧紧捂住胸口似乎怕人非礼似的,真不知道她遮挡的是平锅煎出来的鸡蛋一般的Ru房,还是那茂密的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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