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做成落跑新郎,她却在挣扎了四天后,做了落跑新娘。在离开前半小时,她还是给过他机会的。
她强装欢颜,对他说:“明天就要去领结婚证了,在结婚之前,你最好老实交待你曾经做过的对不起我的事,不然等我自个儿发现,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一脚踹到太平洋的!”
他很认真地看着她,“然然,你是不是有些患得患失了?别紧张,没事的。我向你保证,我以前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现在,以及以后都不会。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女人。”然后深情地将她搂入怀中。
他的表情,眼神还有语气,都是那么的真诚,看不出丝毫的心虚。她彻底绝忘了,这样的男人怎么是她驾驭得了的?
她在他的衬衣上留下了两颗伤心的泪。他曾经能够很轻易地从她的一颦一笑中读懂她的心思,这一刻却没有读懂,他以为她落下的,是感动的泪水。
她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这个男人。可是六年的感情,说放弃又谈何容易?一个半月过去了,她依然沉浸在过往那些甜蜜的回忆当中,痛苦且不能自拔。
现在的欧阳宇是不是也在责怪自己当初的不应该?又会不会后悔没有用诚实将她留下?
歌手像是明白陶然的心境,一遍一遍地吟唱着同一首歌曲,陶然听得心累,决定不再听下去。
听了这么久,该给些钱的。陶然一边想着一边掏钱,可是看着掏出来的钱,她却有些纠结。吃个快餐花了十九块,手里只有一张一百和一个硬币。
一百会不会太多了?还是给个硬币吧。陶然把一百收回裤袋里,一抬眼却看到顶着一头齐肩黄毛的歌手正侧脸看着她,嘴里吐出来的歌声带着不悦,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特别是遮住半边脸的咖啡色太阳镜下似乎有两个火星点。人家是在唱歌赚钱,又不是行乞,给一个硬币太伤人自尊了,她赶紧把一百快掏出来。可是给一百是不是太抬举他了?
陶然想着去换了零钱再来给,怯怯地瞄一眼歌手,发现他那露在镜框外的半边脸有些僵硬铁青,咬咬牙,很不情愿地弯腰把一百块放到歌手身前的吉它盒里。动作间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心脏突然??多跳了好几下,脑子也有点恍惚。陶然下意识地看向歌手,发现他似乎在用狼看到猎物般的眼神盯着她,嘴巴一张一合,嘴角却始终上扬着,落在她眼里很像是嘲笑。
花一百块听个地摊歌手反复唱同一首歌?这钱真够烧的。更让陶然不快的是,他身上的香水味跟欧阳宇常用的Dior香水味竟然是一样的,别看他穿着一身破烂牛仔,指不定比欧阳宇还有钱。陶然悻悻地走出通道。
一阵凉风袭来,陶然打个冷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看来等不到林丹回来带她去买衣服了。陶然缩着脖子张望了一下,眼神在一家婚纱影楼橱窗里的一抹艳红上定格,双脚情不自禁地向它走去。
这是一条圆襟七分袖鱼尾式的长旗袍,胸前一只金孔雀,简单大方,又很喜气。
陶然也有一条这样的裙子,是欧阳宇给她买的结婚礼服,也许式样有些不太一样,但她已经记不清了。那天,他们本来是要去挑婚纱的,可是,她一眼便看中了它,然后再也看不上其它。现在,它是不是还挂在婚房的衣柜里呢?
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把陶然从回忆里拖回来。她拔腿就往林丹家跑,一路上自嘲地发笑,人都不要了,还管件衣服做什么?
狼狈地回到林丹家门口,陶然悲哀地发现,她出门居然忘了带钥匙!摸摸裤袋里的硬币,越发地心疼起打赏出去的那一百块来。现在怎么办?林丹和陈飞的电话她没用脑子记住,陈飞的公司在哪她更是不知道。陶然欲哭无泪,悲凉地倚着门坐下来。唯一庆幸的是,这里比外面暖和一些。
好不容易盼到了天黑,陈飞却迟迟不见回来,突然想起昨晚上听他说过好像要开个什么会来着,陶然只能无奈地叹气。昨天还对他淋雨的事幸灾乐祸,现在自己不但淋了雨,还有屋不能进,这就叫报应。
陶然把自己缩成一团,身上的鸡皮疙瘩**地,肚子也开始叫嚣。楼道里的灯是感应灯,没有声响是不会亮的,又偏偏是顶楼,连个路过的人都没有。忘着眼前的一片漆黑,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地渴望过欧阳宇温暖的怀抱。
“欧阳宇,你要是现在立刻出现在我面前,我绝对原谅你!”陶然把头埋进怀里,幽怨地自语。
欧阳宇没来,灯却亮了,被她自己叫亮的,而她却感觉陷入了更加无边的黑暗。
终于,陈飞不着调的欢快地歌声越来越近,柔和的光明也赶在前边向陶然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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