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现在应该是2005年的夏天,我应该在马来西亚,享受阳光,沙滩,美酒,呃,还有漂亮妞。国际原油价格一路飙升,我在国际期货交易市场上的存货成了炙手可热的宝贝。尽管我不是什么石油大亨,但是十万桶却在这个夏天成了令人激动的名词,因为它后面跟着原油两个字。
同时有五至六个国家向我发出交易申请,目的当然明显,在这个资源稀缺的时代,越多的掌握能源,就意味着越有控制力。
但是一觉醒来,我却来到了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时代和地点。我的十万桶原油啊!我的一千万美金家产啊!!我的幸福人生啊!!!
假如说疼痛可以令人昏睡,那么我宁愿现在痛死过去,我真的不想来啊!我凭什么要来这个世界?!我一不缺钱二不缺美女三没有失恋四没有犯罪,我干什么要来啊?!老子在那边的日子要比这里好一万倍!!
但是,无论我怎样在心中呐喊,没有任何人任何神仙,又或者任何高智慧生命听得见,屋里依然一片寂静。
就这样,我瞪了一晚上的眼睛。
太阳升起来了。老树皮早早的来瞧我,“王大人,昨夜睡得可好?”
“嗯。”
“小老儿这就给你熬药去,大人稍等。”
“嗯。”
老树皮出去了,小屁孩儿又进来了,“阿牛,你今天好些了吗?”
“嗯。”
“阿牛,我要去割猪草,回来捉只蝈蝈给你玩好不好?”
“嗯。”
小屁孩儿也走了。
就在我瞪得眼睛开始发酸,忍不住要合眼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如同竹节的声音唤道:“王大人,吃药啦!”
“嗯。”我闭上眼睛,村姑嘛,没什么好看的。
“大人,是您自己喝,还是我喂您?”还是那个声音。
“啊。”我张开嘴。
“咯咯,大人,您,您这样真好玩。”
玩你个头!快喂完赶紧滚蛋,老子现在见谁都烦!“快!”实在觉得张着嘴等了太久,干脆赏给他一个字。
“噢,真不好意思,我只顾自己乐了,这就给您喂药。”然后就有碗勺碰撞的声音。没过一会儿,一股苦涩的汁液进了嘴里。“啊噗!”我一口全吐了,“什么药这么苦!”
“大人?是不是烫着了呀大人?真是对不起,我笨手笨脚的。”一睁眼就看见一个小姑娘端着一个褐色的大碗,一脸的歉意。
“真不是人喝的!”我咕哝道:“这么苦的药,我不喝了!”
“不,不能啊大人!”那小姑娘劝阻道:“祁爷爷交代说一定要全喝下去,要不您身上的病好不了。”
“真得喝?”
“一定得喝,祁爷爷说,这药要是少喝一点,大人将来,将来就没后啦!”看那小姑娘神情恳切,倒不像在唬人。我顶你个肺!死老头!!居然这么阴险,为了让我喝这苦了吧唧的破药,竟然用那方面的能力做恐吓!喝,不久喝一碗破药嘛!
“拿来!”我伸手接过小丫头手里的大瓷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忍住想吐地冲动,“呜,快拿水来!”小姑娘赶忙到了一碗水给我,再次咕咚咕咚喝下去,才算把那呕吐的冲动压下去。
“呀,大人,您怎么站起来了?”小姑娘惊叫道,“祁爷爷说您至少要躺十天才能下床呐!”
当然要站起来啦!躺了一夜,腰都躺酸了,正难受呢。前挺挺后蹶蹶,双手插着腰,顺时针扭四圈屁股,逆时针扭四圈屁股,哇,好舒服。
停下来的我看看身边的小丫头,她好像傻了。“喂!”我吼她一声,吓了她一哆嗦,忙给我道个福就跑开了,边跑边喊:“祁爷爷,大人能下地啦!能下地啦!”
没过一会儿老树皮就跑进来了,见到我在那里做伸展运动,忙给我拦下来,“大人,哎哎王大人!您这样使不得啊!筋骨还没长结实呐!”“怎么没结实?我觉得我挺结实的,不信你看看!”伸出胳膊给他看,故意挤出上臂那块小肌肉,“怎么样?结实吧!”
那老头没瞧我的肌肉,只是伸出两根枯树枝一般的手指头,在我的手腕,小臂,关节捏,每次捏下去,就感觉像钉子挤进肉里一样刺刺的,最后才搭在手腕后半寸,摸起了脉。“嗯,”老树皮一边捏一边点头,另一只手还撸自己那花白山羊胡子,“王大人的筋骨恢复的要比常人快许多,但是,脏器还没有好,所以这药还要吃下去。”
“还要吃?”
“不但要吃,从下午开始,大人要泡一个时辰的药澡。”老树皮放开我的手,“王大人是救了四十万百姓的人,老头儿说啥也不能让您没后。”
啥?救了四十万人!我有些发懵,“我咋就救了四十万人?!”
“呵呵,王大人都忘了吧?江宁府地动后闹水灾,河西大堤防汛,王大人及时通知城中百姓上山躲避,救了四十万人呐!”那老树皮一脸敬仰,“天底下要多有几个王大人这样的好官儿,老百姓睡觉也香甜啊!”
看来这位跟我同名同姓又被我占着身体的大哥,居然是位好官!嗯,那位没见面的大哥,兄弟我先给你行个礼啦,至少你是个好人。
“咕~”肚子真得很不争气,这时候煞风景响起来。
“噢大人您饿了吧?真是对不住,小老儿光顾自己说话了,这就给你张罗饭菜去。”老树皮抱拳算实行了礼,转身又离开了。
走了几步,坐到屋子里仅有那张桌子面前。就有一个小姑娘进了屋,我一看,还是刚才那个喂药的小丫头。她见到我,倒没有第一次那么害羞了,甜甜一笑,“大人,家里没什么好东西,您将就充饥吧。”说着端了一个瓦罐上了桌子,另外摆上来一个小柳条篮子,里面是锅盔样的饼子。
那罐子里散发着肉香。还说没什么好东西?我探头过去,用筷子拨拉两下,挑拣一块肉放进嘴里。唔?!兔肉!绝对是兔肉!而且是野兔子!我抬头,正巧看到小姑娘悄悄舔嘴唇的舌头。“嗯,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我,我叫程草儿。”那小姑娘脸红晕晕的,一边回答,一边玩自己头发梢。
“那,这兔子是你抓的?草儿妹妹。”这才是我要问的。
“噢不,是我跟祁弟弟一起捉的。”程草儿回答,眼睛不知道放在那里好。
“那你们有没有吃兔肉?”大爷我虽然不是什么善男,但是最起码的廉耻修养还有,别人家打来的兔子一口没吃,全叫你一人吃了,那才真叫没教养,丢爹**脸。
“没,祁爷爷说要给大人您补身子的。”程草儿尽管这么说,但是还是忍不住咽了口水。
“那,你就快去叫祁爷爷祁弟弟,咱们一块儿吃这兔子肉。”我鼓动她。
“不,”小姑娘头摇得像拨浪鼓。
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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