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料峭的春风,携着缠绵的丝雨,唤出一碧如茵的新芽,晶莹的水珠儿,于悄无声息中,滴开后海园中,不胜娇羞的桃花,倦鸦归巢,黄昏披纱,眨眼间属于生命的色彩,便被蒙上了黑色的绸缎,一如惊鸿般的你,生命中属于我的时光,也仅是刹那芳华。
不知今夜的月子被谁偷去,任一帘桃花雨,淅淅沥沥,湿尽檐花,当情妄的箜篌,与淅沥的檐雨合欢,撩拨出断肠的颤音,我便会想起你那曾燃烧我血液的影子,那个回廊上空曾被你笑弯了的月牙。
簟纹灯影下,凌乱的发间一如插满了伤痕的飞羽,口中喃喃着“相思想念倍相亲,一生一代一双人”的誓言,企图去唤醒早已被王权摧毁了的那一场青梅竹马的童话。
二
当忧郁的视野,被洇入浑浊的流质,合拢的眉睫,却怎么也看不穿迷离的尘世,当情感之弓被搭载了王权的箭头,十指相扣的誓言,于一瞬间竟宛如一只被击落的鸟儿,虽彼此紧攥着永恒的执着,却再也难以找到那些曾一起赌书泼茶的昨天。
相思相望不相亲,让你成了一朵深植于我灵魂深处的奇葩,而我却是一只亘古寂寞的寒鸦,一生一世只能远远的望着你,然有时你我虽相隔咫尺,我的眸子却总也望不到有你的那一方天涯?
太多的时候,当那袭憔悴的红妆,在我的眼里熔成一滴滴滚烫的热泪,当相思的炎症,泛滥了疼痛的骨血,背对尘世的哭泣者,便总习惯幻想着能够将向往的呓语插上高飞的翅膀,飞跃冰冷的宫墙。
三
或许,当掌心情感的纹路被宿命的利器划破,凄楚的眼神,便无法洞穿激荡的玄宇,任尘世东风西风,花开花落,流年轮转便也就成了不用锁匙破译的密码。
渫血的心事,郁积了太多相思的弱水,太多的等待与承担,刷白了镜中的雪,在精神的绝境中,在**的土壤上,你唇上的玫瑰,才是我永恒的春。
当绰约的幻影与痛苦的梦呓,在我眸中次第成像,当我还可以嗅到翠翘上的胭脂冷香,那被哽咽声震碎的泪光下,案头的纸笺便成了我葬心的荒冢,任由跳动在脉搏的诗行,放逐着我渺茫的痛伤。
当粘稠的流质,鼓荡着血性的波动,将昼与夜凝结成两滴不灭的颜色,我冰一样的相思和寂寞,除了月宫的妃子能够感受,秀才裴航又岂能懂得?
到底是造物弄人?还是有缘无分?缘何纵然手中紧攥着一纸婚约,有时也难以趟过宿命的河。
四
或许,终有一天,虚幻的老井,再难打捞出往事的萍藻,飘摇的枯灯,终照不亮荒芜的心境,咯血的喉咙,再难以喊出召唤的语声,那么,我便会形如一支病中的花朵,以我回光反照的那一抹冷厉的血色,让我浸满了血泪精魂的诗笺,在烈火中蝶泳,让那瞬间燃烧的色彩,一抹最后泪光里的微笑,去装点你我注定永远孤独的旅程。
谢娘啊!或许是命中注定,你我只能拥有一场仅可收获眼泪的爱情,倘若还能给我一次机会,哪管是今世还是来生,我都愿抛却浮云般的富贵荣华,与你携手远离淄尘,于明灭晨昏中,厮守一生!
附:纳兰容若《画堂春》原词: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 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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