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真,你去打盆水来。”
花非花面容憔悴。秦无笛已经昏迷了一天,全身经脉通畅,按理说没什么大碍,却始终不见醒转。
“秦公子怎样了?”蓝衣少女面色颇为惆怅。跟在花非花身边数年,从未见过她对谁那么用心过,当然姐妹们除外。前天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按照花非花的安排,一切似乎已经偏移!
“难道花姐……?”蓝衣少女不敢想,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质疑。不过,如果真是那样,也好!只是倘若那样,中间的过程注定了曲折。
蓝衣少女试探性地问询,站在一旁等待着花非花的回答。
“身体机能没什么异常,却没醒转,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花非花,顺了顺两鬓的秀发,忧色浓重地叹然道。
已容不得质疑!
“姐姐,你也不用过分担心。秦公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安抚了一番花非花,陆九真退出房间打水去了。
玉指轻触着秦无笛棱角分明的五官,从额头滑到腮侧,花非花心情复杂。
“傻子,谁让你那么莽撞,也不跟我说声,就直接冲上去跟人拼命!”
“玉漱轩那么大的家业,难道我就没半点所持吗?”
“很多事情并非你认为的那样!”
“醒过来,说不定你还真的能成为我的夫君呢。”
三分甜蜜,七分担忧。
本来花非花只想捉弄捉弄秦无笛,而此时此景事态确如蓝衣少女意识到那般―脱离掌控。
……
东城,秦无笛家里。
“听李三哥说,少爷昨天好像去西城汉庭阁谈什么生意,昨天晚上没回来。”
“昨天晚上没回来?准是到哪鬼混去了。等他回来看我不拆了他的骨头。”琉璃双手叉着腰,腮帮子鼓得老高。只是她的立场,貌似有些过界!
南宫七月眼里透出浓郁的担忧,接连见不到秦无笛,单纯的想见转化成浓浓的思念。
看着自家主子日见消瘦,小辣椒的怒气更增几分。
罪魁祸首秦无笛在哪?
“我说老头,我怎么又到这鬼地方了?你给我的都是啥玩意?我已经不只一次被你算计了。”
“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我就算是只小强,我都会挣扎到最后的。”
秦无笛絮絮叨叨,褴褛老人却只字不曾回应。就算他想回应,秦无笛那语速,他想插话倒也够戗。
好半晌后,秦无笛停了下来。
“说够没?小王八蛋。有意识了嘛,哈?翅膀长硬了?没学过尊老爱幼?”褴褛老头的一番抢白,弄得两人的舌战局势顿时倒转。
老头子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为老不尊!我是小王八蛋,你就是千年老王八蛋。”秦无笛急得口不择言,连带着自己一起骂了进去。
“那敢情好,我们本来就是一家。”老头子的性情,秦无笛早有领教,看他突然璀璨如夏花般地笑了,身上不禁打了个寒颤。
经验告诉秦无笛,不能轻易让老头子得逞!
他要抗争,他要掌控自己!
“谁跟你一家?一家你一脸!三番两次被你折腾,我真的受够了。您老就行行好,放过我。”秦无笛的沮丧不是装的,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状况,他真的快崩溃了。
“老头子,我真的只想平平静静过日子。”
“你不想要通天的本领?你不想要如花美眷?你不想要万贯家财?”仿若前世里用棒棒糖拐骗儿童的坏黍蜀,老头笑得有些委琐。
“赤条条来人间,还不是赤条条地去见阎王?要那么多有个球用?爷爷,祖宗,你就饶了我!”
“现在人家正哭得梨花带雨,那你说你是不是该负责啊?”老头子的语锋忽地一变,平地惊雷悍然直击秦无笛。
彻底无言以对,老家伙吃死了他的个性!
“嘿嘿,想早点醒转就给我闭嘴。不过,别说老头子我欺负小辈,关于传承的事情,除非你死了,不然想放弃,那是非常困难滴!”老头子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困难总有办法?您老说说,我该怎么做?”抓住了救命稻草,秦无笛怎能作罢?
“你真的想知道?”
“真的想知道!”
“确定?”
“确定!”
老头子神色肃然地再三确认。
“这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你发誓?”
秦无笛重重地点头,随即举起右掌发了个毒誓。誓言的内容是老头子提供的,如果秦无笛反悔,那么他将在未来那天“木有小*”。
真毒。誓言一发,老头子不再罗嗦,他只说了两个字,秦无笛顿时再次蔫了下来。
“成神!”
老头子肆无忌惮地笑,他得意地笑。
被老家伙摆了一道,秦无笛认栽。
老头子每次出现,都非常的赶时间。
很快转入正题。
“这里是你的意识之海。眼前的所见,是真的,也是假的。”
不等秦无笛发问,老人继续说道:“假的是,眼前的一切都是通过特殊的方法幻化出来的,真的是你如果有什么感悟那将千真万确地被保留在你的认知里。包括你的意识记忆和你的身体记忆。”
该来的挡都挡不住,秦无笛像个乖宝宝样地端坐着倾听!
“看到什么?”
“七座塔!”
“感觉如何?”
“有点亲切。”
“听到什么?”
“没听到什么。”
秦无笛与褴褛老人一问一答。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褴褛老人走到秦无笛跟前,出手就是一个爆栗。
“痛啊,为什么打我?”
“静下心来,仔细感受!”严肃的表情出现在褴褛老人的脸上,秦无笛不得不静下心来,仔细聆听。
风声、雨声、电闪雷鸣、兵刃撞击声,哭声、喊声、歇斯底里的嚎叫声,战鼓声,马匹冲锋陷阵的得得声,壮士断腕却仍然拼命杀敌的决然声……各种声音混合着,每种声音异常清晰。
梦境里安静下来。看着眼神呆滞的秦无笛,老人意味深长地捋了捋白须。
秦无笛此时仿佛置身水深火热之中,声音转化成幅幅画面,如电影片段般闪过秦无笛眼帘。婴儿惨死在长枪铁蹄之下,年迈的老人孤独终老,战亡的兵士遗孀靠着给人洗衣度日……秦无笛的血瞳又现,滔天的怒意肆虐肆虐而出,转眼间席卷了整个空间。
波―又是一个爆栗。
老头子估摸着有虐待秦无笛的嗜好。
“有什么体会?是不是很生气,相当地生气?”老人笑了,这次的笑却是由衷地笑,发自内心的笑。
“你已经开始无意识地领悟传承功法,现在缺乏的只是对指引的控制。你的昏迷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
“眼前的七座塔,名为七修塔,代表着你修炼的层次,同样也是指引你进阶的功法指南。刚刚你所听到的所看到,都是由这座红色的知根塔所幻化而出。”
“知根,方能明志。明志自可前行。知根塔里蕴藏的功法名为怒决。该功法有好几个层次,你自己慢慢就能悟出。怒是使人的力量提升最快捷径!”
“现在你的功法已经觉醒,之后会出现很多有趣的现象,比如你的身体开始发臭。哈哈!”
秦无笛听得正入神,乍听到“发臭”二字,不由地又要开口与褴褛老头舌战一番。
“记得八个字,‘情之所动,功法本源‘。”
“小子,老人家我越来越欣赏你了,很期待下次相见。”老人出现得突然,离开得更突兀。
……
啊―秦无笛的喊声突现。他还有问题要问老头呢!
该死的老家伙!
趴在床沿上睡着的花非花惊觉,扑入秦无笛的怀里。
“笛,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美女,谁让你那么憔悴的?我帮你打他。”秦无笛醒转后,心态变了很多,以前虽然鄙弃中庸之道,但却不敢有悖于中庸,现在他要彻底做自己。没办法,谁知道下次见褴褛老人又将是什么样的情景。
彻底做自己,兴许能走出一条完全不同的属于自己的前路。因为他已经遭遇了无法逃脱的桎梏。
秦无笛温柔地抹去花非花眼角的泪水。
腰间突然发出阵阵痛楚,那是花非花的手给秦无笛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问候。
“我让你嘴贫,人家都担心死你了。你一醒过来就欺负人!”花非花哭得更伤心,秦无笛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孟姜女的身影。
跳脱归跳脱。
“好了,不哭了。应天成那批人呢?”
“那些事你就别管了,全都处理好了,黄天霸死了,应天成没什么大碍,已经派人送往宰相府。”花非花依旧轻轻地啜泣着。
“不怕他报复?”
“放心,都处理妥当了。”花非花斩钉截铁地答道。
“玉漱轩没什么事?”
“你都昏迷了两天了,天大的事都处理好了。”花非花顿了顿,“玉漱轩已经重葺。人家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但你家里貌似有很多事要处理。坏人!”
“啊―你怎么又拧人啊。”秦无笛痛号。
“谁叫你到处招蜂引蝶?”两颊泛出迷人的酒红,花非花嗔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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