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卢卡斯的心脏猛地收缩,同时肺部的空气受到强烈的挤压,从大张着的嘴夺门而出。由于大量的空气在一瞬间猛的冲过喉咙,卢卡斯甚至感觉到咽喉处撕裂般的疼痛。但最疼的,还是心。
一支箭矢正从卢卡斯眼角边划过,然后“噗”的一声,直接没入刀疤脸的颈项之间。
有人曾经问过卢卡斯:“你一生中感到最为平静的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卢卡斯回答说:“在战场上,直面生死的时候。”
此刻,卢卡斯正体会着这种平静。战场上惨烈的厮杀声仿佛已经离他远去,四周敌人的身影也渐渐模糊,变成一个个不停晃动的影子。
此刻,卢卡斯眼里只剩下自己的好友刀疤,那缓缓跪下的壮硕身躯;耳中只听到自己好友膝盖触地时,那一声震撼心灵的闷响。
平静。
此刻,卢卡斯心里只有平静——死亡往往就是这么简单。
生死间的距离又有多大?
“安托里亚”卢卡斯泪流满面,挥舞着战刀向刀疤冲去。就算死,他也要和自己的好友死在一起。
“安托里亚”听到这声熟悉的呐喊,刀疤脸的身子明显一震。接着,他的身体竟然奇迹般的从地上弹起,手中的长矛在对手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下直接穿透了对方的躯体。
离刀疤脸最近的另一个土耳其人看来是被吓呆了,竟然任由已经手无寸铁的刀疤扑过来咬向自己的喉咙。直到死亡降临前的一刻,才下意识的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嚎。
与此同时,另一支箭矢也没入刀疤的后心,几乎将抱成团的两人串到一起。
×××××××××××××××××××××××××××××××××××××××
我站在战场外的一处山岗上,身边陪着我的战马和宝剑,身后是追随我的骑士。我们就这样静静的站着,只有山风掀动衣袍,猎猎作响。
“全体下马,原地休息。”
弥漫在整个战场上空的血腥味有愈来愈浓的趋势,十万人的惨烈杀伐给予我的震撼远远超过以往经历的任何一次战争。
好熟悉的味道啊!曾几何时,我也曾看到过相同的画面。在哪里?在什么时候?
嗯~好像是在很久以前的一个梦里。
在那个梦里,新月旗和十字旗正在迎风飘扬,我从血云密布的天空坠入战场,浑身浴血……黑暗与鲜血、死亡与恐惧共同包围着我。那一刻我是那么的绝望,直到一个被金色光芒笼罩着的人乘着闪电从天而降……
我记得他的声音。他说:“老大,我来救你。”
来救我是吗?呵呵~真是有趣!
“如果我现在就冲入战场,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救我?呵~真是很期待呢。”
“殿下,您说什么?”雷蒙看到我竟然在这种非常时刻再次陷入恍恍惚惚的状态,不禁大为担忧。要知道,眼前可是自己亲眼目睹过的最为壮观,最为惨烈的一场大仗啊!雷蒙可以负责任的说:没有人可以理直气壮说自己对此无动于衷。可是,雷蒙万万没有想到:黑太子殿下竟然又走神了!
上帝啊!雷蒙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位黑太子殿下到底还是不是人类。
幸运的是,这种状况来的快,去的也快。
“雷蒙,你看那个人跑起来就像一阵风一样,如果让他做我的传令兵会怎样?”黑太子左手摸着因为刚剃过胡子而显得发青的下巴,右手指着正在战场中心飞奔的卢卡斯。
“殿下,我承认他很有可能够成为一个优秀的传令兵,但是看现在的情况,殿下的愿望恐怕难以实现——因为他不可能生离战场。”
的确,卢卡斯就算跑的再快,陷入土耳其骑兵的重围也是有死无生的局面。不过,如果雷蒙此时能够听到黑太子心里真正的想法,恐怕又要抓狂。
因为我的真实想法是:要是在1000年后,这位兄台八成能够随便弄个奥运短跑冠军玩玩。“可惜啦!”突然,一个疯狂的想法闯入我的脑海——也许,我能救他。
“雷蒙,让骑士们把战甲卸下,全部上马,高举起我的旗帜在山岗后面来回跑动,尽量装出千军万马的气势来。”
“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土耳其人会发现我们的。”
“我就是要土耳其人看到我们,还要让他们看出我们是在故弄虚实。这叫疑兵,懂吗?”
……
“算了,说来你也不懂,只管照做就好。”
“是,殿下。”雷蒙很郁闷。“如果敌人追过来怎么办?”
“很简单,敌人要是在100步以外,你们就不要理他们,留下100名骑士继续来回奔跑,其余的退入后面的山岗,让他们竖起旌旗,但是不能轻举妄动;敌人要是在100步以内,留下的100名骑士全部下马,牵着马慢慢后退,其余继续按兵不动;如果敌人追击到50步之内,那你们就……”
“我们怎样?”
“笨,当然是立刻上马逃命。哈哈哈~”
“殿下,这并不好笑。”
“……雷蒙,你真是毫无幽默感。好吧,跟你说实话。刚才上帝告诉我,土耳其人进入100步的距离就会停止追击。当然,不排除上帝有晃点我的可能。所以,如果土耳其人一旦进入50步的距离,你们马上逃命,不要管我。”
“不要管您?殿下,你要干什么?”雷蒙心头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当然是去搭救我们的传令兵。”
“殿下!”雷蒙一脸惊骇的呆瞪着我,一张大嘴开开合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好了,不要做出这种死了老爸的表情,那几个土耳其人我还没放在眼里。还有什么问题吗?没问题的话就下去传达我的命令。”
“是,殿下。”雷蒙无奈的转过身去,刚走出半步又突然回过头来好奇的问道:“殿下,您前面说的‘晃点’是什么意思?”
……
好不容易才将雷蒙旺盛的好奇心打发,我又想起一事刚才忘记交待了:“对了,雷蒙。你叫一名骑士把那个小姑娘送回她奶奶身边。战争,还是让女人走开。”上山的时候,我把那个老妇人美塞苔丝的小孙女留在了山下,因为我不想让她看到血腥残酷的战场。
“是……殿下。”雷蒙深深的看了我最后一眼,才头也不回的向正在原地休息的骑士们走去。
而此时,身处战场中心的卢卡斯正紧紧抱着好友的尸体,头脑一片空白,完全忘记自己正身处危机四伏的战场,完全忘记包围着自己的敌人。看来,在战场上走神不完全是黑太子殿下的专利。
奇怪的是,如狼似虎的土耳其人只是将手中的武器对着卢卡斯,并没有曾机对他痛下杀手。
“你的朋友是个勇士,我们敬重勇士。”一个看起来可能是头头的土耳其人高坐在马上说道:“做我的奴隶,我不杀你。”
“让我死。”卢卡斯嘴唇微动,干涩的吐出一句话后,又变成一个没有知觉的石头人。
“……好吧!愿你们的上帝能够在天堂接纳你。”那个土耳其人没再说什么,向一旁的卫兵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卢卡斯闭目待死,可死亡却没有如期而至,相反,原本气势汹汹的土耳其人此时反而慌乱成一团。一支呼啸而来的长矛将正准备动手宰人的土耳其骑兵连人带马钉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什么人做的?”
“大家不要乱……”
……
一阵沸沸扬扬中,一道黑色的流星迅速掠进众人的视线——黑甲黑骑,一头灿烂的金发随风飞扬。黑甲骑士的脸深深藏在黑色的面具下,只露出一对神光闪闪的银瞳。没错,是银色的双瞳。
“黑太子”因为不会骑马而被留在要塞的罗宾汉等人如是喊道。
“黑太子”听说过黑太子名头的众军士如是响应。
“黑太子”正翘首以待法兰克骑士团增援的拜占庭大小头头们欢呼雀跃。
欢呼声越来越大。
一时间,“黑太子”这个尚不为大多数人所知的名号响彻整个战场。
仿佛是为了回应众人,激励士气。黑甲骑士仰天长啸,气贯云霄,身上金色斗气勃发,威威凛有如天神下凡。
“黑太子~黑太子~黑太子~”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渐趋炽烈,身为旁观一方的土耳其人却是入坠云雾,不明所以。
“黑太子?他是什么人?”狮子苏丹转头向掌管情报工作的内侍询问道。内侍摇头不知,苏丹又转问在座的群臣。
群臣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人答得上来。狮子苏丹的面色渐渐难看。
“臣在拜占庭从没有听说过黑太子这号人物。臣以为,他可能是来自法兰克的雇佣军。”苏丹身旁的内侍看看群臣又看看苏丹,颇为无奈的斟酌着轻声回答。没办法,谁叫他是苏丹陛下的心腹宠臣呢,苏丹出征的时候,一贯是由他负责后勤和情报工作。别人可以装聋作哑,他却不能。
“雇佣军?一个雇佣军能有如此声名威势?”苏丹紧皱眉头,眼看着黑太子旋风似的横穿战场,默然不语。
其实那个黑人内侍对黑太子身份的猜测倒是**不离十,只是他把十字军和一般的法兰克雇佣军完全混淆了,这个失误在当时是极端致命的。以致狮子苏丹至死都没能弄清楚对自己最具威胁的主要敌人是谁。
黑太子单人单骑闯入战场的莽撞行为给予两军的震撼无疑是巨大的,一时间,双方都忘记了厮杀,只是紧紧盯着英姿勃发的黑太子殿下。只不过,拜占庭一方呼声震天,而土耳其一方却安静的出奇。
“让前出的骑兵回来。”苏丹略作思索后下令道:“努尔曼,你去会会这位黑太子,顺便盘问一下他的底细。”
“是,陛下。”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精壮黑人将领越众而出,单膝在地上一点后,立刻转身走向自己的战马。
这些发生在土耳其大营的事我自然是不知道的,纵马飞奔在战场中心的我此时直感到浑身上下斗气激荡,有一种不吐不快的**。“王者之剑”的种种奥义纷纷涌上心头,大喝一声,我拔出长剑,长剑嗡嗡作响,发出类似蜜蜂招引同类的声音。
在外人眼里,只见我手中的长剑忽然发出一阵白光,然后周围的空气似乎受到某种吸引,拼命向长剑聚拢,长剑的剑身仿佛变成了一个风眼。白光越来越盛,不一会,已经令众人无法直视。
“这家伙是人吗?”正围着卢卡斯的土耳其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他们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被黑甲骑士的剑气笼罩。而此时,我离他们还有足足20步的距离。
“快跑,这家伙是个怪物……”惊叫声嘎然而至,因为他们的坐骑突然全部软倒在地,把坐在马上的众骑兵闹了个灰头土脸。
“想走,太晚啦!”
20步的距离一瞬而过,刚刚从地上爬起的土耳其骑兵只觉得眼前一花,就看到黑甲骑士手持利剑杀到面前。
一道白色的剑气掠过,三五颗头颅高高抛起。一时间,几道像喷泉一样喷洒而出的血雾迷朦了我的双眼。
“住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来者的斗气修为不差。一声怒吼跟炸雷一样,震的人耳根生疼。
我看也不看,随手挥出一道剑气,将一支横空飞来的的长矛绞碎。同时左手连弹,几支细不可查的钢针带着斗气将余下几个来不及逃跑的骑兵送入真主的怀抱。
匆匆赶来的努尔曼被我这手意在立威的“绝活”吓了一跳。他压根没有看到那几支钢针,只见我左手白光连闪,几个土耳其骑兵立马倒地身亡,无一身还。
“真主啊!斗气外放,而且没有借助兵刃。”狮子苏丹麾下的头号猛将努尔曼忍不住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我该怎么办?”
“呔,那边来将,报上名来,爷爷我不打无名鼠辈。”我看心理攻势见效,立马摆出个一柱(剑)擎天的POSS,左手潇洒的遥遥一指,背后金发飞扬。我想,传说中的“金毛狮王”应该就是我这样的。
这几句话我用的是阿拉伯语,同样是颂扬《古兰经》的土耳其人自然也能听懂七七八八,听不懂的,努尔曼也只当是我外语没过四级,学艺不精所致。
呵呵~机会来了。努尔曼心中暗喜,也摆出一个世界健美先生的经典POSS,长江黄河似的侃侃而谈道:
“我是统治着从河间地带一直到美索不达米亚的伟大的、勇猛的、高尚的、慷慨的……(省略各种褒义形容词250个)苏丹艾勒卜•艾尔斯兰手下一位卑微的、谦恭的、忠诚的……(再次省略各种形容词250个)埃米尔。
我们伟大的苏丹是地上的狮子、天空的雄鹰、海中的鲨鱼……(再再次省略各种与禽兽有关的形容词250个)……”
正在狂喷口水的努尔曼刚刚进入状态,对面的黑太子却开始发出一阵阵气脉悠长的呼噜声。一阵冷风吹过,寂静的战场上,时起时伏的呼噜声显得异常清晰入耳。
努尔曼禁不住浑身一个激灵,“哈嘁”一声打了个喷嚏。他随手紧紧身上的战甲,疑惑的抬眼看看头上一轮光芒四射的烈日,自言自语道:“难道要变天了?不像啊?奇怪,战场上怎么这么安静,好诡异。”
“啊哈~”一个大大的哈欠声将努尔曼的注意力又招了回来。
“啊哈~不好意思,刚才一不小心就睡着了。现在几点?到吃午饭的时间没?”我舒服的伸了个懒腰,顿感神清气爽。昨晚连夜赶路,都没能睡上一个好觉。“我们刚才说道哪了?好像是问你的名字来着。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努尔曼那个郁闷啊,说了半天,浪费了不下2公升口水,对方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难怪人们都说法兰克人是野蛮人,像自己这种文明人与法兰克来的野蛮人之间,确实是存在着不小的沟通障碍啊!……不过,好像自己也一直没有报上名号。汗~
“法兰克来的小子,你给本大爷记好了。我就是狮子苏丹麾下的头号猛将,人称人间人爱,花见花羞,上天下地……”
“停!说重点。”
“我叫努尔曼。”
“靠,名字这么短。主题内容和外围修饰严重比例失调,谁给你起的名字?明显不合SIZE嘛!”
“是呀!阁下这句话算是讲到点子上了。我也一直这么认为。但这个名字是苏丹陛下御赐的,我也不好改呀。”努尔曼听到黑太子的话那个感动啊,眼泪忍不住就要滚滚而下。好不容易总算让俺碰到一个知音啦!
“好了,现在知道了你的名字,你可以去死啦!”我邪邪一笑,毫无征兆的抬手向努尔曼发起进攻。
不过三两下功夫,最后一脚把因为口水流失太多造成严重脱水的“狮子苏丹麾下头号猛将” 放倒在地。
“你卑鄙,哎哟!”努尔曼的大脑袋吃了我一个爆栗。“等等,我不服。你还没有报上名号呢。身为一个骑士,怎么能不报名号就开始偷袭。”
这么说来,好像是我不对。那下次边报名号边偷袭好了。
顺手一个剑背将努尔曼再次扫趴下,我左手中指比着一个世界通用符号,意态张狂的对土耳其一方大叫道:“对面的塞尔柱突厥小子听好了,你大爷我是法兰西王子撒拉丁,有种就跟我单挑,没种就滚蛋,立刻从大爷眼前消失。”
“哗”听到我嚣张至极的挑衅,土耳其人彻底爆炸了。他们以前哪里听过敌人如此无赖露骨的辱骂,特别这些话又是从一个貌似高贵的骑士,真实身份却是他们一贯瞧不起的“雇佣兵”嘴里喷出来的时候。狮子苏丹更是气得三尸神暴跳,几近暴走的边缘。
“到底打还是不打?你们赖在这里不走,是不是想叫你们的苏丹陛下来舔我的脚丫子。”我给狮子苏丹快要崩溃的理智加上最后一根稻草。却不曾想到,我今天的话给在场的土耳其人造成了多么巨大的心理创伤,以致从今往后,他们一见到西方面孔立马暴走,对所有西方人不分敌友,一律杀无赦。
“给我宰了那个臭小子。”一声怒吼,狮子苏丹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有老大做榜样,众小弟自然也是勇往直前。一群人乌蝇一样呼啦拉扑了上来。(可惜,我还是从人缝中看见一个高大无须的黑炭头硬是把苏丹给拦下了。)
“靠,不用那么夸张吧!”就算再怎么不机灵,我也知道这回乐子闹大啦。同时心里也非常疑惑,不过是随便骂上几句,用得着像杀父仇人一样吗?难道拜占庭和土耳其打仗从来没有骂阵的习惯?
可惜我还没有想通其中的关键,一片乌云已经当头罩来。我不由在心里暗叹一声:万箭齐发就是那个壮观啊!
赶紧探手一把拎起死猪一样的卢卡斯,用力抛到一匹无主战马的背上,然后在马屁股上狠心一拍,两人二骑狼狈逃窜。
眼见土耳其人全军压上,拜占庭一方立时有了反应,也管不上什么配合,什么协同作战,一窝蜂的朝敌人冲过去。我和卢卡斯正处在这个风口浪尖,稍不小心立刻变成刺猬,就算我现在修为超人,也是自身难保。只能在心里祈祷上帝的眷顾。
虽然有些狼狈,刚跑出不到10步我的马就不幸翘屁,然后我的屁股又不幸成为敌人的目标,但上帝还是做出了回应。不幸中的万幸,除了后面多出一条直指向天的“尾巴”,我依旧活的好好的。感谢上帝!
“我们不能再向前冲,会撞到自己人的,我可不想死在自己人手里。”铁树终于开花,卢卡斯再次恢复知觉。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由骑兵变作“步兵”,让我惊奇的是他竟然跑的比我还快。我很郁闷!我原本对自己的速度还是很有自信的,没想到却跑不过一个丝毫不会斗气的“普通人”。更让我郁闷的是,到现在这小子竟然连油皮都没有擦破一块。这让插在我屁股后的那根箭矢变得尤为显眼。
“感谢上帝!原来你还没有变成石头。”
“石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如果我们再不转头,就要撞上自己人的长矛啦!”
“感谢上帝!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转头干他娘的。”说真的,我现在一肚子的火,俺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杀”一道金色的旋风刮过,带起一片腥风血雨,立时将我身上的斗气染成颤人的赤金色。
卢卡斯惊异的发现,身旁黑太子的双目瞬间变得完全赤红,一股凌厉的杀气冲天而起。包裹在赤金色斗气里的黑太子犹如从地狱跑出来的魔神,令人不敢正视。
“杀”带着满肚子的怒火,我直接挥剑冲入人群,密集的骑兵阵列里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一剑下去就是血溅十步的后果。不是敌人的血,就是自己的血。连续硬拼三匹阿拉伯高头大马的直接冲撞,唯一的结果就是让我感到双手麻痹,喉头发甜。
“该死!”我高高跃起,妄图躲避马匹的冲撞,却又把自己送到一片闪亮的矛尖上。
没有人会在面对骑兵的冲锋时,还不顾死活的瞎蹦腾,当然,除了我,像太阳神一般耀眼的男子。因为,我还有绝招。
剑势一圈一引,剑身上附着的斗气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斗气漩涡,四周的长矛全部失了准头,然后被我轻轻一拨,长矛沾着衣角滑到一边。
手上开打的同时,我的双脚也没闲着,一套“风神腿”舞出一片残影,踢飞一群人的同时,也让正在冲锋的土耳其骑兵被满天横飞的“人形”飞行物闹了个手忙脚乱。四周的压力顿时减轻不少。
显然,我的表演很是成功,敌方高手的视线似乎全部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我感觉到至少有200个拥有斗气的好手挥舞着手中的凶器向我恶狠狠扑来。
“干”虽然我很强,但我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同时挑战200高手。只不过如果现在回头逃跑,我恐怕会死得更惨。
“安托里亚”卢卡斯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我的身边,大吼一声超越我冲上前去。
靠!竟然比我还猛。想死也不用这么急吧!
“安托里亚~”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更为壮烈,可是怎么一出口就变成有如孤狼啸月般的哀嚎。我承认,我现在有些后悔,后悔为救一个混人而以身犯险。
正如某人所说:这个世界是没有后悔药可吃的。
于是,哀嚎过后,我还是硬着头皮跟在卢卡斯身后向土耳其人迎去。至于为什么是跟在卢卡斯身后,而不是冲到他身前。那完全是因为卢卡斯天生有当肉盾的潜质——跟他一起出战的人早已死了个精光,可这小子到现在愣是一点伤都没有,实在让人怀疑他与上帝之间的关系。我想,卢卡斯身后也许就是整个战场最安全的地方。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