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大来耳朵长,终朝每日在山岗。昨天吃了两只虎,不够又找补四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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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天这样品级的官儿,跟着大队人马出来,怎么还随身带着官凭路引呢?嗐,这都是在现代出差、旅行要带身份证这习惯留下的后遗症。
土耗子认识字啊,他拿过来一瞧,吓了一大跳:“大胆儿,这……这人是个大官儿!”
“大官儿,有多大?比县大老爷还大吗?”
“比知县大多啦,这上说他是从三品的官,知县才七品。”
“啊?不对呀,三怎么能比七大呢?”
“官衔是倒着排的。”
“噢,你早说不就完了吗!他是什么?”
“从三品。”
“葱三品?三品官儿还给葱!县大老爷是七品,三……七,也就是说这家伙有俩县大老爷那么大!”
“算了吧,你就认识县大老爷,跟你说不明白啦!这可是个大人物,咱得把他带回去,交给大当家的发落。”
“看他这德行——衣服一条一条的,浑身土、满脸泥,真是个大人物?”
“这官凭路引可假不了啊!而且你别看他衣服破了,这可是上好的料子啊。
“那这大人物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吧!这不用咱们操心,还是送回去,让大当家的问他吧!”
“那好,我把他背回去,你在这儿等着贵客。”
“啊?不行,不行,留我一个人在这儿可受不了,咱们得一块儿走!”
“可人家要来了,找不着接应的人怎么办?”
“这不离约定的时间还差两个时辰吗?咱们就别转弯了,这大半夜的不可能有人跟踪,咱们快去快回!”
“那好吧!”“傻大胆儿”背起昊天,“土耗子”在前面举火把照路,两个人出了庙门,走了。
两个半时辰之后,曙光渐现,天已经开始亮了。
两个人又回到了“兰若寺”。还是“傻大胆儿”当先推开庙门,探头往里张望:“我说什么来着,大人物向来不会早到。当初我们村的杨老财请客,县大老爷迟了一个时辰才到,大家伙只能饿着肚子等着。”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那时候是杨老财家的长工。”
“原来如此!”
两个人进了院子,前殿、中殿、后殿转了一大圈,也没发现半个人影儿。
“土耗子”点了点头:“看来他们是真还没到呢!”
这时候,身后有人答茬了:“谁说的,我们已经等了一个时辰啦!”
“啊?”两人闻声回头——唷,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七条大汉。这七位高矮胖瘦,身形不一,但都是一水儿的武师打扮,背后背刀。往脸上看,一个个满脸横肉,面目狰狞,在他们身后站了个半圆型。可惜,他们都戴着斗笠,看不见有没有辫子。
就“傻大胆儿”这么大的胆子,也吓得倒退了好几步。“土耗子”更甭提啦,“扑通”坐地下了。
“你们是狂风寨的人吗?”这七位里当先一位,看来像是头领的人出言问道。
“正是。你,你们?”
“我们就是你们要等的人,哼哼,没想到却让我们哥儿几个好等。”
“实在对不住,我们……”
“少废话,东西带来了吗?”
“带……带来了。”
“那还不快拿出来!”
“土耗子”扎着胆子问了一句:“您几位的信物?”
“嗬,还真机灵啊!乔老三手下有几个管用的人!咱也不欺负你们这些小卒子,老五……”随着话音,他身后一个大汉手一扬,“嗖”,一块铜牌落到“土耗子”面前的地上。
“土耗子”拣起来仔细观看,果然和大当家的说得是一般无二,他急忙站起来,从怀中掏出个小包裹,连铜牌就递过来了,嘴里还一个劲儿的赔不是:“您几位大人有大量,别怨小子们,实在是大当家的有吩咐……”
还是那个老五,接过铜牌收好,打开包裹看了看,回头冲他们老大点了点头。
“行啦,事儿办利索啦,我们也该走啦。回去替我们哥儿几个给乔老三带个好,可有些年没见啦!要不是宁大人要的急,真想去好好跟他盘桓盘桓……”
话音还没落,房顶上有人答茬了:“既然来了,就别走啦!”
紧接着,庙门口也有人说话:“是呀,这地方风水不错,哥儿几个就在这长住吧!”
“当初,岷山七鬼也算道儿上响当当的好汉,没想到背祖亡典,投了鞑子,唉,天作孽有可违,人作孽,不可活呀!”后殿又传来了第三个声音
“啊!”这地方不但有旁人发现了他们的行踪,还知道他们的身份,“岷山七鬼”脸色大变,纷纷撤出单刀,立起门户,寻声望去。只见大门口、中殿的房顶上、后殿的门口各出现了一个蒙面人。
“岷山七鬼”也是久走江湖,见多识广,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妙——这三位不是艺高人胆大,就是有后手。可不吗,兵刃都没亮,大大咧咧的就把他们围上了,肯定是有持无恐。
“七鬼”中一个瘦小的汉子上前一步,右手的单刀往后一背,左手中指、无名指、小指往前一伸,说道:“西北悠天一块云,乌鸦落在凤凰群,不知哪是君来哪是臣?”
什么意思啊?这是江湖上盘道的黑话,意思是我们也是江湖中人,不要误会,咱们有话好商量,您几位是哪儿的?
屋顶上那位冷笑一声,一飘身,“唰”跳在院中:“阴毒鬼刘六,甭转轴啦,我们哥儿仨早就来了,要不是想瞧个究竟,早就把你们收拾啦。早听说鞑子大太子代善的三儿子萨哈廉,让他手下的一个汉奴宁完我召集江湖败类,成立了一个什么‘天命卫’,专门刺探中原消息,你们哥七个什么时候入的这个门啊?”
阴毒鬼刘六眼中凶光一闪:“大哥,咱们的‘海底’全‘抛托’啦,没别的,‘鼓了盘子’‘秋鞭’吧!”
翻译过来就是:“大哥,咱们的底细、秘密全让人家知道啦,没别的选择啦,翻脸玩儿命吧!”
大鬼一声呼哨,七个人猛扑上前,把从房上跳下来的那位围在了当中,七把明晃晃的钢刀,朝他身上的七处要害刺来。
这位不慌不忙,抽身撤步,躲过钢刀。随后脚踏九宫八卦,展开身形,在七个人中间左盘右绕,兜圈急转。七鬼大声呼喝,将手中钢刀舞得呼呼挂风,可就是碰不到人家半点儿衣角。
大鬼越打越心惊,瞧着这位的招式、步伐,他猛然间想起一个人:“八卦游身掌!你是王……”
那位正好转到他身前,一掌打来,就把他后半截话噎回去了。大鬼横刀前推,要削他的胳膊,那位撤掌抽身,又转到其它六鬼的身边儿去了。
大鬼一刀削空,也顾不得再说此人的身份了,他大叫一声:“兄弟们,‘点子扎手’,‘扯活’!”
来不及啦,这位越转越快,身形如串花蝴蝶,一个人就将七鬼给围住了,谁想撤,他近身一掌,就给挡回去。
后殿口站着的蒙面人一皱眉:“老三,别玩儿啦,咱们还有正事儿哪!”
“好咧!”那位答应一声,双臂摆开,近身上步,耳轮中就听“嘭、嘭、嘭……”几声闷响,七鬼成辐射状摔向四周,一个个鼻口撺血,两眼翻白,眼见是不活了。
就在这位收拾了七鬼的同时,前殿的蒙面人身形一闪,挡住了顺着墙根要偷溜的“傻大胆儿”和“土耗子”:“二位,先别忙走啊,我们哥仨还有事想要请教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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