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理想落空的地方
必然会生长出奇异的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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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帝黑笨拙、而且是无比笨拙地伏到麻麻青的背上。
麻麻青的身体也剧烈颤抖着。
可是。
不行。
他们已经太衰老,已经完全没有了**的可能。
颓然。
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颓然。
很久。
“喂!”麻麻青叫道。
“什么?”野帝黑被惊醒。
“不行就快下来啊,你不是想让我一直背着你到死吧。”
“哦,对不起,对不起。”野帝黑慌忙爬下来。
“我恨你!我恨你1万个世代!嗡哇——”麻麻青大哭起来。
野地黑只能难堪,只能丧气,只能无地自容——很久。
麻麻青忽然止住哭说:“我有两个秘密不能告诉你。”
“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
“什么?”
“我都说了,不能告诉你。”
“什么?”
“第一个秘密是: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是在哪儿遇见的?”
“当然记得,当时你被蜘蛛网粘住了。”
“不,是我自己扑上去的。”
“?你疯了?为什么?”
“其实,你来无边镇不久,我就注意到你了,我一直跟着你,那天,我赶在你的前面,扑到蜘蛛网上,想看看你会不会救我。”
“万一我不救,万一蜘蛛爬出来怎么办?”
“那只能叫活该。”麻麻青很平静地说。
“……”野帝黑惊得目瞪口呆。
“第二个秘密你还想不想听?”
“什么?哦,你说。”
“刚从蛹里爬出来那天,我的确看到一对蝇在**,不过,根本不是什么幸福的事,刚完事,那个男蝇就飞走了,那个女蝇都没发觉,还在那儿傻笑,我看着好伤心,所以发誓要找一个不和我**、却愿意一直陪着我的男蝇。”
“……”野帝黑说不出话来。
麻麻青却又猛地笑起来:“坚持到底就是胜利,终于还是让我找到了。现在就算我赶你走,你也飞不了了!嗡哈哈哈……”
“……”野帝黑忽然发现:麻麻青不是一个蝇,而是一片能够感化岩石的温暖的海。
夜风吹进小洞。
两个蝇的体温几乎已经为0,但是紧紧靠在一起,依然能感到一缕温暖四处缠绕,绕成一个茧,把两蝇裹在核心。
※※※※※
“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野地黑忽然大笑起来。
“神经,你笑什么?”麻麻青骂道。
“嗡哇……”野地黑忽然又大哭起来。
“别吵!”
麻麻青抱住野地黑的头用力拧起来。
※※※※※
“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次不是野地黑笑,更不是麻麻青笑,而是我在笑。
您也别忙着提醒我野地黑的“地”字错了。
错误的不是名字,而是您太太太善良了。
其实,根本没有“野帝黑”这个蝇,只有一个叫“野地黑”的蝇。
这个野地黑的确是一个乡下野蝇,但是既不健壮更不英俊,相反,一生下来就猥琐无比。
因为在乡野永远受蝇欺负,实在呆不下去,听说城里蝇要温柔一些,就偷偷逃到了无边镇。
谁知道到了城里,还是继续受蝇欺负,没办法,只有忍着。
碧莹儿?他的确见过,但只接近过一次,也只发生过一次对话:碧莹儿骂了他一句“讨厌”。那是在一块猪皮上,两蝇之间隔着0.73毫米。
后来,碧莹儿的确是被一头女人拍死的,报仇云云,则纯属意想,他只是偷偷躲在一边掉了几滴眼泪。
麻麻青呢,真蝇比故事里写得还丑,就算这样,他也是追了整整一个夏天,才终于追到手。
优游晃和糊三涂倒真的是他仅有的两个好朋友,他们合在一起,被别蝇笑称为“欠扁三蝇组”。
后来,优游晃因为作蝇实在没有前途,就改行去做蚊子了,一去再无音信。
至于糊三涂,野地黑和他始终面和心不和,他一直怀疑这个胖王老五有见色忘义的危险,好在前不久,那家伙被一头人类吐口唾沫淹死了。
现在,野地黑已经老得飞不动了,只能整天窝在洞里。
很小的时候,他就喜欢上了文学,是个业余文学青蝇,写过几首小诗,发表在一堆牛粪上。
现在闲着无聊,回想自己一生碌碌无为、受尽白眼,于是重操旧业,虚构出“野帝黑”这样一个蝇物,将满腔郁闷化作激粪文字。
因此上,才会有这段“悲碧悼麻”的“糊说晃言”。
故事终于完成,野地黑悲喜交集、无法自制,所以才大哭大笑,所以才招来麻麻青一顿暴打。
哎!
小小荒唐梦,4000辛酸泪
都云作者贱,谁解其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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