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凌锋被观察了三天之后,重新回到了203。
他在狱警的精心开导之后才回来的。狱警知道了他的情况,对他很同情,同时也很佩服他的才华。也听说他进来的原因是因为被诬陷,但他们只是一个小小的狱警,对此也无能为力。这种事,可不是谁轻易就能办的了的,因为原告证据充分,换了谁去办,都会遇到强大的阻力,甚至自己的饭碗都会不保。要知道,上面要处理一个不听话的下属,那高招还是有很多的。
同情归同情,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所以他们就告诉他此事到此为止,以后要多留点神,千万别再惹那些人不高兴。因为对于那些人,连狱警都要让他们三分。有些事,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出什么大乱子,他们也就烧高香了。
他们还告诉他,要好好改造,争取减刑。他没有前科,又很聪明,要减刑,还是比较容易的。他们说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可用,只有争取减刑这一条路可走了。因为即使臧小军的老子手腕再长,也不可能伸到这里了。这里可是省直属的单位。再说他也没有将巴凌锋赶尽杀绝的道理。
巴凌锋表面上答应下来,其实他对狱警说的话特别的感激。但是在心里他早已下了决心,他一定要找出谁是真凶,并且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只要他他吗的敢站出来就中。
他默默地回到自己的铺位上,仍然仰躺在那里。他要等待时机,适时地出击,不露声色地打听出谁是打他的主使,他要问问他为什么打他,是不是和臧小军有关系。
放风的时候,先前曾问过他情况的那些人中的一个又过来了,这次巴凌锋显得很友好,表情谦卑了很多,语言也温柔。因为他知道他肯定知道幕后的主使是谁,他要想方设法从他嘴里把那个人套出来。他就主动搭讪。
“大哥,您看我这刚进来,什么规矩也不懂,我要是哪里做的不对,您就跟我直说!要不挨揍了都不知道是咋回事!”
“小子,还算你识相,以后多注意着点,疤哥可不稀罕你这型号的人!真要是把他惹翻了,别说是你小子,就是整个监狱都得晃荡晃荡!”那人一脸的得意。
“哦,原来我得罪了疤哥啊!可是疤哥是谁,我好象没见过他吧?大哥,他在哪儿,您能不能带我见见他,我也好当面给他赔个不是!”
“哈哈哈,小子,这就对了,记着,在这里谁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得罪疤哥。别说是你个小毛沁子,就是他吗的条子,也得让着他三分!”那人更加得意了。
“是是是,我知道了,以后不敢了,您就带我去见见疤哥吧”
“正好疤哥也要见识见识你,跟我走吧!”来人趾高气扬地在前面带路。
没想到这么快就获得了主使是情况,巴凌锋显得很兴奋,看来原来制定的那些慢慢渗透的计划是用不上了。
他一骨碌就爬起来,随同他往外就走。
疤哥仍坐在他习惯呆着的地方,一脸的悠然。巴凌锋看到他三十六七岁的样子,虎背熊腰,硕大的头颅剃得精光,脸上的肉泛着富态的油光,那条刀疤倒是有几分的恐怖。看他的块头,肯定是个强劲的对手。巴凌锋思忖。
“疤哥,人我给你带来了!”
“哦,是吗?”疤哥翻了翻眼皮,看了巴凌锋一眼,就又眯起了眼瞅着别处,一脸的不屑。他手里始终在鼓捣着一根草棍儿。
“你叫什么名字?”
“巴凌锋!”
“哪条道上的?”
“什么?”
“疤哥在问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是不是也是出来混的?”带他来的那个人替疤哥解释。
“我,学生,高中刚毕业!”
“怎么进来的?”
“被诬陷!”
“被诬陷?谁诬陷你了?”
“臧小军!”
“臧小军是谁?”
“一个痞子,不过他爹很有能耐!”
“哦,没听说过臧小军这个人啊?干吗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法?”疤哥好象在自言自语。
“他为了阻止我上大学!”
“你?”
“是的,我!”
“哦,有两下子!没看出来你还是个人才哈!”疤哥又像是在自语,口气有些嘲弄地翻了一下眼皮,看了巴凌锋一眼。
“疤哥,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你?好啊!”
疤哥虽有些诧异,但还是抬手示意那个人走开,并且告诉他传话过去,没有他的话,谁也不准过来。
“说吧!求我什么事?”
“我不是求你的!”
“那你要谈什么!”疤哥睁开了眼睛并瞅着他,具体说是睁大了眼睛,因为和他说话,他基本上都眯眼瞅着别处,很少看巴凌锋一眼,以此来显示自己的高贵。
“我想让你站起来!”
“为什么?”
“我不想揍毫无准备的对手!”
“**,你还来劲了!好啊,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也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疤哥!”
他扔掉草棍儿,慢慢地站起来,边起身边提防着站在眼前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怕他突然对他发动进攻。
巴凌锋摆出了打架的姿势,疤哥也摆出了打架的姿势。
他们一圈一圈地慢慢地游走,相互僵持着,都在力图找出对手的空当,好给对手以致命一击。但他们都没有找到,他们都防范的很好。
巴凌锋毕竟年轻,经验少。疤哥瞅准了他的一个空子,迅速一个扫堂腿,巴凌锋应声倒下。疤哥迅速进身向他扑去,他想用身体压制住这个年轻人,好用他的铁拳狠狠地教训他。但就在他即将接触巴凌锋身体的一刹那,巴凌锋突然灵巧地向旁边一骨碌,躲过了疤哥的身体重心,然后就势一脚,正蹬在疤哥的屁股上,疤哥滚出老远。
两个人重新站立起来。重新一圈一圈地游走,又在苦心地寻找良机以致对方于劣势。通过交手,他们都知道对方都很能打,也都很勇猛,看来只能是先置对方于劣势,先占点便宜再说了。
这几乎是一场势均力敌的交锋。疤哥胜在了经验丰富,而巴凌锋则胜在年轻气盛体力好。
一开始两人拳来脚去,谁都没有吃太大的亏。而当两个人打起持久战的时候,疤哥的体力明显地跟不上了。最后他只能甘拜下风,他被巴凌锋逼到了一个角落,只能来消极防守。巴凌锋浑身好象有使不完的劲,他左右开弓对疤哥展开了凌厉的攻势。疤哥渐渐招架不住了,他被巴凌锋打得瘫坐在地上,只好本能地双手护住头,任凭巴凌锋拳脚相加。
巴凌锋打了一阵,见疤哥并不求饶。他也就停了手。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歪着头站在疤哥得对面,恨恨地看着他说:“你还可以找机会报复我,但是你也要记住,无论你怎样报复,只要给我留下一口气,我就绝不会放过你!我想我的命还不一定有你的命值钱!”说完他抽身就走。
“等等!”疤哥说话了,“你等等!”
巴凌锋并不转身,冷冷地说:“还有什么事!”
“小兄弟,你是个好样的,我很佩服你!”
巴凌锋转过身,瞅着他,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按照他的想法,他一定会暴跳如雷,并且会随时指挥他的那些党羽向他发难,但是他没有,这很出乎巴凌锋的意外。
“小兄弟,我想和你交个朋友!怎么样,能不能给疤哥这个面子?”对方是期待的眼神。
巴凌锋犹豫了,他知道对方的来头不小,和他交朋友,弄不好自己也会被卷进黑道中去。他倒不是害怕,他没怕过什么。他觉得那样就和自己的初衷相悖了。尽管他很痛恨诬陷他的那些人,但是他还不打算通过黑道方式加以解决。
疤哥好象看出了他的心思,就接着说。“小兄弟,别担心,我没别的意思,我也知道你不是这条道上的人,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
“怎么交?”
他觉得他也挺佩服疤哥,刚才短短的接触,他觉得他和臧小军绝对不一样,即便他是黑道中的人物,也绝不会像臧小军那样耍阴险的手腕儿,从骨子里说,他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至少不是排斥。
再说,他也得罪不起这个疤哥,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至少和他处理好关系,那些人就不敢再对他怎么样了。
“你说怎么样好就怎么样,只要我们能交个朋友就中啊!我没念过你天书,不像你们那样会说话,我只会直来直去地说!”
“好,我答应你!但我不会叫你疤哥,看你的年龄应该比我大,我就叫你大哥怎么样?”
“好啊,好啊!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这样以后有什么事,也能坐到一起核计一下,照应一下!”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巴凌锋走过去,轻轻地又很警觉地扶起了坐在地上的疤哥,疤哥则冲他阳光的一笑。两只手握在了一起,那一刻,他感觉疤哥脸上的刀疤也不那么可怖了。
疤哥叫过来在他不远处的那些人。他和巴凌锋格斗的场面他们都看到了,但是没有疤哥的吩咐,他们谁也不敢近前,只能眼睁睁地瞅着。
“巴老弟已经是我的朋友了,以后再有谁敢和他过不去,就是和我疤哥过不去,我绝不会客气!”
“是,疤哥,我们知道了!”
就这样,他和疤哥成了朋友,后来渐渐成了莫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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