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跃落地面，我朝修文打了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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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啊，第一次用上全力，全身好像要散架似的。”一屁股往地上坐了下去，夜家传人倚在断掉的路灯下休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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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运动后就坐下来对身体不好哦。”紧跟我后面下来的小诗拍了拍修文的头。“你看你把这里破坏成什么样了，还好我的宿鬼里面有修补物体的能力，要不我看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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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手势打断他们的谈话。“要把这复原的话，等这事完了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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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已经完了吗？生魂都被干掉了，再来把死镰拿回去重新封印就好了啊。”修文一脸不解地说。

“还没完呢？它，很不甘心呢。”我望着插在地上的巨镰喃喃说。

“怎么会……”

小诗还想说什么，却被突然抖动起来的死镰打断了。

死镰不安份的拉动起来，红色的光芒由弱至强包裹住巨镰三米范围内的空间，而由巨镰不停传来的“嗡嗡”声更是如警报般冲击着我们的听觉。

“小诗，带修文退后。”我凝起第六层的“冥尸气”，准备应付突发状况。

红光散去，一条血色的影子扛着巨镰出现在我们面前。

“竟能把我逼到这份上，但也到此为止了，人类啊，地狱的单程票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一把沙哑的男声由巨镰内部传来。

“谢了，但还是留给你自己用吧。”看来免不了一场恶斗，我发动真红之眼，能量暴涨下，尸牙也渐渐露了出来。

“嘿，有意思，你竟然是僵尸。”男声有点意外的说。

“小心，柳大哥，它已经达到神念外现的程度，再差一步就可以完全苏醒了。”修文在后边着急地喊道。

“你能应付得了吗，还是让我来吧，好歹我也是阴阳师。”小诗也担心地说。

我摇摇头，示意不用。“没事，我感觉到它现在的神念也是由怨念死气等负面能量组成，那就是说我也可以伤害到它。”

踏前一步，“冥尸气”全力开放，黑色的旋风绕着我盘旋而上，直冲天际。我双拳一提，冷冷朝影子说：“接下来，就让我来回收你吧。”

血影仿如实质般，被我的能量风吹得向后滑开两米，却仍大言不惭地说：“想要回收我，哈哈哈哈，无论是生前作为人，还是现在作为武器，我只臣服于比我强的人，知道为什么我不愿听从夜家一脉的命令吗，那是因为当年夜老鬼只不过趁我重伤时硬把我封印，而不是靠他的真正实力。你想要回收我，除非你能展现比我更强的力量，这就是强者间的游戏规则。”

黑色旋风向前推移，地面上的碎石纷纷被卷上半空。“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向前又踏进一步。

“或许你真的比我强，但是可惜，你是僵尸，所以你的对手不是我。”

“哦，那是谁？”

“嘿嘿，是你后面那两个人类。”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我拉开架势。“谈话时间结束了。”

血影把死镰横提到胸前。“等会你就会知道，我说的不是什么笑话。”

双腿一弯，一蹬。我朝血影扑去，用行动来代替说话。

“看我的，修罗鸣奏曲！”

由死镰发出的诡异乐声，如大锤般狠狠砸在我的胸口，不由停下脚步，我双手捂住头部，只觉脑海里充斥着幽魂低泣般的哀怨乐声。

随着音乐起伏，脑海里一些负面的情绪渐渐滋生出来，更可怕的是，僵尸一族与生俱来杀戮**竟然在蠢蠢欲动，试图冲开我的理智枷锁。

“你，到底干了什么。”脑海里理智与杀戮不断地冲突，使我头痛欲裂，我不由痛苦地跪在地上。

“柳大哥，你怎么了。”

修文与小诗着急地齐声喊道，但我现在正全神跟被乐声引起的杀戮冲动作殊死对抗，不能分神回答他们。

见我整个人跪在地上痛苦万分，小诗急忙跑了过来，却被红色的结界弹了开来。

“别急，好戏就要上场了。”血影得意地说。

“疯狂吧，杀戮吧，不要做什么正义的卫道者，你是僵尸，杀戮与破坏才是你的本能。”

暗示的话语伴随着乐声浮现，杀戮之心如红潮般渐渐淹没我的理智。“你们快走，我快控制不住了。”抓住最后一丝理智，我朝着后面大吼。

红色的光覆盖着我，红光中更传来一阵阵兽吼声，如洪荒巨兽的吼叫响彻夜空，而空前强大的恐怖气息席卷着整条大街的空间，透露着杀戮与血腥的信息。

“这下糟了，柳大哥的理智消失了。”修文艰难地站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有什么办法能唤醒他吗？”小诗着急地流下两行清泪。

修文点点头，刚想答话，然而红光炸裂开来，一声如龙呤般的吼声直上天际，僵尸一族的最强姿态出现了。

※※※

（由于情节需要，以下改为第三人称叙述，直到主角恢复理智为止，如造成阅读上的不便，还请原谅。）

出现在修文两人眼中的，是已经丧失理智的柳彦生，一头黑发变为诡异的红色，眼睛被血红色所代替，额头更出现闪着红光的龙翼印记，一双巨龙的肉翼不时的扇动，红色的秘文铭刻于两翼之上，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那是，染血龙天使，僵尸的最终形态。”小诗低声说。“是可以与血族最终形态――堕落黑天使，相抗衡的最强之姿。”

在柳彦生突变的时候，血影已经躲到十米外的建筑。“真是意外，失去理智后竟然变成这么强横的生物，这场戏越来越有看头了。”

空气变得沉重起来，染血龙天使只是静静地屹立着，覆盖于身上的红色能量有生命般一吸一鼓，四周的碎石缓缓浮了起来。

“它在干什么，好像没什么动静。”修文说道。

小诗摇摇头。“不，它只是还没适应现在这个身体和能量，据资料记载，染血龙天使曾有过单人毁掉一个国家的恐怖能量。”

“怪不得空气这么压抑，简直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修文擦掉流过脸上的汗水。

果然，龙天使以行动证明了小诗的判断。右手随意向向一扇，狂暴的风压拉扯着街上的建筑物，无论是硬如坚钢，还是脆如玻璃，都如豆腐般随着龙天使的一扫纷纷崩溃，塌陷。灰尘裹着碎屑弥漫在空气中，巨大的声响打破了城市的宁静。

如初生婴儿般，龙天使把双手提到眼前颇有兴趣地观察着。接着，一声龙吼由他口中发出，红色豪光伴随着狂吼直冲天际，狂烈的紊风一圈圈幅射开来，承受不住龙天使的能量，地面呈蛛网状裂开，塌下，紧接着，石地被气流带上半空，瞬间又被能量扯成粉末。

小诗与修文被龙天使产生的爆风推得向后滑开，好不容易布下结界，两人才得以站稳。

狂风巨作中，修文向小诗大喊道：“诗姐姐，无论如何要拖住柳大哥１０分钟，只要我稍微恢复灵气，我就有办法叫醒他。”

小诗艰难地回头，朝修文点了点头。却见修文脸色大变向她喊道：“不好，他向我们攻击了。”

踏步，出拳。龙天使一拳往小诗两人方向击出，只见一柱红光直射而出，能量波产生的风压，如开路先锋般一路破开一切挡在前边的物体，灯柱、铁窗、轿车等纷纷被吹上半空，被能量波一扫而过爆炸开来。

“守护结界，天空光轮，开启吧！”

小诗双手一举，白色光粒迅速集中，形成白蒙蒙的一个光罩，红色的能量波撞上光罩，白色光罩竟如水泡般抖动了一下，便把能量波导引上天际。

看着消失在夜空的一抹红光，小诗不由流出一身冷汗。“想不到连天空光轮也化解不了他的随意一击，太强了，这样的话，只有把它们叫出来了。”

看了一眼盘膝而坐，正努力恢复灵气的修文一眼，小诗集中心神，双手在胸前结成法印，金色的光芒笼罩住小诗，神圣的波动在空气中传递着。

“宿鬼听令，金刚之力护体，龙帝、虎王招来！”

天空上，一个巨大的五芒星缓缓浮现，一阵阵龙吼由里面传出。

地面上，金色光芒由地底射出，石块纷纷扬上半空，一阵虎啸扶摇直上天际。

龙天使停止试拳的举动，全神凝注前方，凭着野兽般的直觉，他感应到将降临的是与他同样强横的生物。

风云变色，山河破碎！乌云密布的天空，一条闪着银光的巨龙由五芒星阵中窜了出来，而与此同时，金色光芒爆开地面，一匹如坦克般大小的金属虎扑了上来。

今晚的北京，注定热闹非凡，连续升级的战斗再也瞒不住普通民众，不少市民都跑到天台，眺望大栅栏街方向出现的异像。

龙帝与虎王，同属十二宿鬼中的最强者，向来只出其一便能降伏强大的敌人，然而这次竟然被主人一次性都叫了出来，这让它们感到不耐。龙帝盘旋着硕长的龙身，由鼻孔中不断喷出白色的气息，而虎王更是烦燥地跺着脚，恨不得一口气冲上去把敌人撕碎。但由于没有主人的命令，所以它们还是静静地等候着。

“龙帝，虎王，拜托了，尽量拖住他就好，千万不要杀死它。”小诗向两只强大的宿鬼请求道。

然而那一边，龙天使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与自己同等级数的对手，让他感到异常兴奋，再加上杀戮之心的影响，只见他大吼一声，整个人化为一道红光往龙帝，虎王急射。

受到龙天使的挑衅，龙帝大吼一声往他迎去，而虎王则一跃而去，以破损的建筑物为借力点，往龙天使后方潜去。

龙帝张开硕大的巨口，一口咬向龙天使，意图把它咬碎。龙天使不避不让，双手一上一下托住龙鄂，双腿踏实地面，硬生生接住龙帝的撕咬。然而龙帝的力量不比寻常，强大的冲击力撞得龙天使往向滑开，双腿在地上拖出两道深沟。

眼看自己竟被对手挡住，龙帝的尊严让它愤怒地一摆巨尾，把龙天使扫向街边的建筑物，轰天巨响中，建筑物四散飞溅，碎石钢筋弹上半空，而龙天使在漫天灰烟中，带起一道红光冲天而起。

龙天使双手虚空一抓，一放。上百颗红色能量球呼啸着往龙帝砸去，避之不及，龙帝盘旋着龙身硬接下来。

“轰轰轰轰轰！”

爆炸声不绝于耳，火光屑烟冲天而起，整个天空也蒙上一层红光。远处的市民更是争先恐后的躲到建筑物里，一时间，整个城市乱成一团。

还来不及得意，龙天使只觉背后风声大作，回过身来，虎王的巨头狠狠撞在他腹部上，巨大的冲力让龙天使如流星般撞向地面。穿过一幢房子后，龙天使在地上砸开一个五米大坑。发出一声怒吼，刚爬起身来的龙天使，映入眼帘的是龙帝那狂扫而至的巨尾。

双手一抱，龙天使捉住龙尾，双腿陷进地面，龙天使发出巨吼，全身爆发出耀眼红光，只见龙帝巨大的龙躯竟然被龙天使抱起，再狠狠甩向一边。

带着哀鸣，龙帝被砸进一边的楼房中，地面向下塌陷，屑烟满布。正想再砸一记的龙天使，被龙帝奋力扫向上空。

来不及调整姿态，虎王又一记头锤撞上龙天使脊椎处，以五体投地的姿势，龙天使在龙帝不远处再次撞开一个深坑。

眼看战况不断升级，大栅栏街已经毁掉三分之二，小诗着急地向双只宿鬼下达命令。

“龙帝，虎王，我允许你们使用全力，赶快压制住他吧，不能让战况蔓延到住民区。”

接收到小诗的命令，龙帝虎王全身绽放出耀眼光芒。

感觉到两股强大的气势不断飙升，龙天使也不甘示弱地站起身来，背后一对肉翼一张，秘文红光大作。龙天使大吼一声，狂暴的能量卷起血色旋风，带起四周大小物体吹上空中。

鬼神力全开的龙帝，发出一阵阵龙吟腾上夜空，龙嘴一合一张，数不清银色能量弹如机枪般不断扫出。

“那是，龙神咆哮弹？”小诗不安地望向银色流星划过的夜空。

龙天使双掌一拢，往后一收，红色能量不断集中，浓缩。在他一声大吼后，双掌一推，直径一米的能量红柱喷射而出，往龙帝的咆哮弹迎去。

光柱撞上咆哮弹，惊天的爆炸如节日的烟火，绽放出血红的色彩，产生的风压如台风过境般扫过北京的天空，招牌，天台的栏杆，高耸的旗杆等纷纷被掀上夜空，防空警报的声音在北京各个角落响起，而大栅栏街更是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龙天使在红烟中一跃而起，龙帝张口往他咬去，却咬了空，龙天使一个闪身，左手捉住龙帝犄角，一拳狠砸龙头，在龙帝的痛吼声中，市民们看到银色巨龙直线往地面撞去，巨响声传来，地面产生轻微的抖动。

“好强啊，没办法了，虎王，灭邪导弹，发射！”小诗大喊。

虎王低吼一声，背部的机甲打了开来，一枚导弹拖起火蛇，住龙天使疾射而去。

失去理智，龙天使并不知道朝它飞来的两米长的铁筒有何作用，不屑的吼声中，只见他一拳往导弹扫去。

小诗不忍地闭上眼。

轰然巨响由空中传来，热风吹袭，带起的碎屑砸向城市下空，居民们尖叫着找寻躲避的地方。

火药味弥漫在半空，爆炸引起的蘑菇云渐渐散去，龙天使那与灭邪导弹接触的一臂，鲜血泊泊地流了出来。

看着怒吼连连的龙天使，小诗无力地坐到地上。“完了，连龙帝和虎王都压制不了他，怎么办啊。”

“交给我吧。”

修文的声音在背后传来，小诗回头一看，修文保持着坐姿，但双手和什，整个人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空不异色，色不异空，空既是色，色既是空，受想形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

庄严的颂经声由修文口中发出，金黄色的佛光温和地包裹住染血龙天使，相对于刚才的狂暴，龙天使竟然相当平静地沉浸在佛光的宁静中。

“那是什么？”

刚才的激烈战斗，血影并没有趁机逃开，现在它正站在一片废墟上望向天空。

“……波罗僧揭谛，婆提萨婆坷。般若心经，离苦得乐！”

随着经文结束，修文双掌一推，佛家印记化为一道金光射入龙天使眉心。

龙天使在金光中轻轻地抖动一下，渐渐地，狂暴的气息消失了，虽然双眼血红仍在，但眼珠的出现代表理智的复苏。

“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下方化为火海的一片废墟，低声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