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写完了。”王启明如释重负,默默地关上电脑,披上外套,拎起包准备离开公司。
墙上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一点。今天是2010年九月十号,王启明满三十岁的生日。
王启明今天特别的感慨,也许是三十这个数字比较让男人敏感的缘故。回想自己的人生也算顺风顺水,虽然家庭遭受过一些变故,但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找工作,一路过来都没有碰到什么太大的挫折。现在上班的公司,也算是业内知名媒体,记者的工作也跟他的专业比较对口。
按理说不应该抱怨什么。但让他郁闷的是,自己的工作需要跟很多所谓的“成功人士”打交道,因此出入的场合都是鲜衣怒马、纸醉金迷的“上流社会”。平时在外面他需要把自己打扮得衣冠楚楚,面对那些骨子里总是透着一股傲气的“精英人士”也得摆出一副不卑不亢的架势。
只有王启明知道自己内心的虚弱,每次回到租住的房间后,面对空荡的房间,阵阵寂寞就会如冷风一般袭来,把他的伪装撕得粉碎。
不高不低的工资,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他根本不敢奢望有自己的一套房子,当控制不住这个**的时候,父母亲那无奈的眼神就会把他的首付贷款购房的梦想击得粉碎。车子就更不用想了,妻子?王启明工作的场合里,没有一个是他敢下手的。大学的女朋友则早为人妻了。
王启明叹了口气,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夜凉如水,灯火阑珊。
一帮难兄难弟正在KTV的包房里等着王启明前去庆祝三十岁这个特别的生日。一篇明天必须上交的采访稿把上王启明留在办公室里直到凌晨一点,没能赶上零点吹蜡烛。
王启明眯缝着眼睛,闭目养神,今天晚上肯定得折腾到通宵,然后直接去公司打卡。
“如果能再活一次该有多好,我也要成为像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些‘成功人士’一样,拥有自己的企业,出入高档的场合,有名车豪宅美女。在各种媒体上春风得意,指点着来采访的记者们该这么不该那么写。”王启明习惯性的开始做起这个白日梦,虽然这个梦已经做过很多遍了,但他每次都乐此不疲。
出租车上了一个高架,再有二十来分钟就能到达目的地了。
天上一个带着蓝色尾焰的球体直直落了下来,正好砸中了高架,形成一团浓稠的蓝色浓雾,旋转着开始吞噬周围的物体。出租车来不及刹车,王启明也就带着美梦被吸进浓雾。
~~~~~~~~~~~~~~~~~~~~~~~~~~~~~~~~~~~~~~~~~~~~~~~~~~~~~~~~~~~~~~~~~~~
“启明啊,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啊,你要是走了我可怎么跟你爸妈交代啊。”王启明在昏迷中听到有人在耳边哭,而且好像正是哭的自己。
“我是怎么了?”王启明感觉头很痛,眼睛睁不开,他只记得一个巨大的声响把他从美梦中吵醒,然后就看到整个车子被吸进一团蓝色的浓雾,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你可算是醒了,可把奶奶吓坏了。”
奶奶?奶奶不是在乡下老家吗?难道自己在刚才的过程中遭受不明打击出现幻觉了?
王启明勉强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一张满布周围的脸,有点眼熟,仔细辨认,他猛然发现这是二十年前奶奶——少康人的模样。奶奶是从少康嫁过来的童养媳,所以没自己的名字,村里的人都用“少康人”来称呼她。
他再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四面环山,山上有他最喜欢的橘子园,现在应该是正值橘子成熟的季节,黄橙橙的橘子依稀可见。
难道自己重生了?但为什么自己还记得以前发生的所有的事情呢?看来是老天有眼,听到自己的心声了,在三十岁生日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当生日礼物。
“老天啊,你为何如此不公,对我那么好,要是别人知道了,肯定要把你祖宗十八代都骂个遍。”王启明心中的惊喜大大多过于惊讶。
“那么说来,自己的人生就可以改写了,这一次,一定不要混成都市小白领啊,就算当不上世界首富,也得混成福布斯排行榜前一百,不然就实在对不起老天爷的偏心了。”王启明喜欢做白日梦的习惯总是改不掉。
“现在是什么时候?”王启明坐起身来,问道。他听到了一个小孩子的声音,看来准没错,自己是重生了。
“大概是下午3点左右吧。”奶奶没带表,不太清楚具体的时间。
王启明摇了摇头:“我是问今天是哪年哪月哪号?”
少康人摸了摸他的头,又哭了起来:“启明啊,是不是脑子摔坏了啊?奶奶摸摸,疼不疼啊?”
王启明急了,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奶奶,我没事,别哭,我挺好的,我就是记不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今天是1990年,农历7月23。”王启明听到旁边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转过头一看,原来是婶婶——陈敏。王启明小的时候觉得陈敏很漂亮,后来长大后,陈敏的容貌被岁月蹉跎的厉害,改变很大,于是他就觉得小时候的印象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但没想到在外面见惯了各种类型的美女之后,陈敏年轻时的模样还是给了他很大的震撼。
瓜子脸,高鼻梁,大眼睛,乌黑的长发,雪白的皮肤,身量凹凸有致,有山野村姑的灵秀,但打扮又有当时的一点时尚气息。王启明这个单身汉不禁心跳加速,忍不住上去牵陈敏的手。
“哎哟。”陈敏叫了一声迅速把手抽走了。
王启明吓了一跳,莫非是自己的非礼举动惹恼了她。
“妈妈,手还痛吗?”旁边一个小男孩奶声奶气地问道,踮起脚尖,胖胖地小手想去揉陈敏的手。
王启明定睛一看,这个小孩子是婶婶的儿子——王飞熊。王启明算了算,王飞熊这个时候应该是三岁多一点。
“刚才飞熊要你去上墙去掏鸟窝,你就搬了梯子过来,爬上去了,梯子不够长,你站到最上面一级,手扒着墙去掏,没想到手掏空了,人就掉下来了,还好你婶婶在下面接了你一下,不然你肯定就······”说着,少康人就又哭了起来。
“妈,别哭了,没什么大事的,就是手扭了一下,揉揉就好了。”陈敏温柔地揉搓着手,安慰少康人。
“哥,你刚才真厉害,一下就从上面飞下来了,你再帮我上去掏麻雀吧,我要小麻雀。”王飞熊过来抓着王启明的衣角,眼睛忽闪忽闪。
陈敏对着王飞熊的小脑袋瓜来了个“炒栗子”:“刚才差点害得哥哥没命了,你还要小麻雀,来,我给你一个。”
王飞熊“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少康人赶紧上去搂住王飞熊,用手在他的脑袋上抚摸着,责怪陈敏:“小孩子不懂事,你也跟他一样的啊?飞熊不哭,哥哥没事就好,今天不掏雀雀了,改天再来掏,我们回家吃橘子去。”
说完一手拉着王启明,一手拉着王飞熊往家里走。
当晚,王启明躺在床上想,既然重生了,就一定要把握好机会,不能像原先那样活得不咸不淡的,那简直就是慢性自杀。一定要活得像自己采访过的人那么成功,才算有点意思。不,要比他们更成功,那该怎么办呢?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些人成功之前就找到他们,投资他们,那可是包赚不赔的生意。比如著名的古歌公司,在短短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市值就跟孙悟空驾着筋斗云一般的翻,要是自己成了这个公司的第一个投资人,想不发财都难啊。
可投资需要资金,不是说想投就能投,而且有些好的项目,很多风投基金都盯着呢,想投还投不进去。看来现在就要抓紧时间积累资金了,毕竟自己带回来的记忆,也就比别人多了二十年。
二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前辈子那二十年不就浑浑噩噩就过去了,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毛伟人说得好:“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说干就干,王启明就开始分析起目前的形势。父亲王凌云在王启明出生的时候就开始在外走南闯北,到处推销家乡的筛网滤布,到1985年的时候就成了远近闻名的万元户,那时候王启明可吃香,谁见了都夸他长得虎头虎脑,将来一定有大出息。
后来王凌云的生意做得更大了,成了王老板,有点飘飘然,被人骗下水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前几年辛苦赚来的钱输光了,还倒欠三十多万外债。家里亲戚朋友能借的钱全借了,逢年过节家里坐满了跟王凌云要债的人,那叫一臭名远扬。母亲方玉莲为了管住王凌云,也跟着他长年在外面奔波,原本远近闻名的一枝花,也很快变成了豆腐渣。
最无辜的就是王启明,以前经常夸王启明的人见到他就问你爸爸回来了没有,十四岁那年阿姨方玉梅见他脚上穿的鞋都破得不成样子了,就给他买了一双女式凉鞋,他还高兴了好一阵子,更难过的是,王凌云跟方玉莲本来一年就在家没多长时间,过年回家,总是吵得不可开交,锅碗瓢盆满天飞,离婚的字眼一次次让王启明心惊肉跳,王启明只好抱着少康人哭。
虽然说后来在方玉莲的贴身紧逼下,王凌云生意重新有了起色,把欠的钱全还了,但整个家境就不如从前了。王凌云虽然成功挖到了第一桶金,却没能抓住机会夸大在生产,也就失去了成为企业家的机会。
王启明想起这段往事,有点感慨,他下定决心不让历史重演,一方面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宏伟蓝图,另一方面是为了使方玉莲和自己不再受这份罪。
经过仔细回想,王启明确定爸爸王凌云就是在今年被人拉下水染上了赌博,他松了一口气,这事情还有得补救。
另外,王启明深知权力的重要性,他伯父王爱民倒是堂堂的云台县县长。可那时候的官员,相比起现在来,可是要清正廉洁出好几万倍。特别是这个王爱民,从政以来,可以说是没给自己家谋过一丝私利,一心扑在党和人民的事业上,一年都回不了几次家。所以王家在村里并没有所谓的“官威”可言。但此时的王启明回想起前世二十年的沧桑巨变,感慨万千,他倒没有怪村民们没有给他特殊的待遇,而是感叹当时民风的淳朴。
后来,在王凌云四处躲债的时候,王爱民因为想帮助弟弟还债,第一次伸手跟人要钱,结果就成了对方的把柄,一直被人要挟,最终身陷囹圄。
每想至此,王启明都唏嘘不已。
虽然王启明有着成年人的记忆,但是身体毕竟还是十岁小孩子的,熬不了夜,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ahref=http://www.>起点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