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无后,太后取消了问好,我便无需晨昏定省。离午膳还有一段时间,便携了紫樱到御花园走走。
御花园不愧是皇家的园子,花团锦蔟,万紫千红。艳丽如牡丹,清雅如*,幽如兰,傲如梅,无一不是上品。就连一向不甚喜艳丽之色的我也不禁叹为观止。
走过大*花,走过小朵梅花,这一秋一冬的,竟同时在这春之时节出现了,如无皇宫之财力、人力,想也无法创造这一片花海。花上微风轻拂,蝴蝶扑翼,确有怡怡人心神之效。
但我天生喜清,那场大难之后,更是不喜艳,就连繁复宫装也要挑一件淡黄色的,宫髻也只是饰以银饰玉器。此刻见这万紫千红,虽有赞叹,但无喜爱之意,匆匆走过便都丢在脑后了。反倒是百米外一个亭子吸引我的目光。
那亭子地势稍高,临湖,牌匾上是苍劲有力而不乏雅意的“镜畔亭”。走近一看,亭畔的江湖果真浮如镜。亭畔没有大红大紫,只有疏落的柳枝和各种各样的素色小花,包括我中意的白曼陀罗。
紫樱打了个冷颤。 “小姐,这亭子很阴森哩。”我让紫樱叫我“小姐”而不是“婕妤主子”,因为我需要有人时时刻刻提醒我,我是石家小姐,我不能在这深宫中迷失了自我,忘记我入这宫门的本意。
“是么?”我笑笑。 “这境清幽而平静,宫中很难找到这样一片不被污染的小天地了,更何况是在这万苞齐放的御花园里。”听着自己的声音,竟隐有叹息之意。无奈的笑笑:入宫第三日便有如此哀怨了么?
缓步走上亭中坐了下来,看向亭外,隐有石府柳絮亭之境,只差“未若柳絮因风起”之象。是这宫墙挡住了拂起柳絮的风么?
“紫樱,拿琴来。”忽尔心血来潮,想这镜畔亭中弹奏一曲。
紫樱领命而去。
看着了无生气的柳絮,我突然心生一计,运起内息,轻轻一拂袖,袖风带起柳絮,漫天飞扬。我自己也呆住了。这“未若柳絮因袖起”,不止巧夺天工,更有什于天工之意!
柳絮如雪花般满天飞舞,我走下亭子,随着飞絮舞了起来。这支“飞絮舞” 原为石家庄家传的飞絮剑法,重形而不重式,旨在美妙姿势及千变万化迷惑对手,以优美姿态包装的狠招攻其要害。我幼时不好武,曾把飞絮剑法改成飞絮舞,隐去杀气,留其轻型飘逸及变化万千。记得大难前的一个月,爹在寿宴上我跳了这支舞祝寿,看得那些宾客们目瞪口呆,叹为观止。只是大难以后,我把飞絮舞复原成了飞絮剑法,或舞二叔所赠“溪雪”长剑,或舞腰间所缠“墨心”软剑,从没有如此刻般痛痛快快的为舞而舞。
忽听一阵清亮的箫声随风而来,原来是一曲清平调。箫声悠扬大气,高吭远扬而不失清雅风度,人先起舞而音后至,却是配合甚佳,仿似一对合作多年的伙伴。如斯默契令我震惊,吹箫之人是谁?清平调与飞絮舞并无关联,是何人把此曲吹得仿佛就是为飞絮舞而生?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