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欣,明远来看你!”程妈妈推开门后,看向床上的程欣,她眼中是怜惜的,她的女儿在她眼里是那样的憔悴,神情也是一点生气也无的。
程欣抬起头,见到萧明远在妈妈身后走了进来,程妈妈轻轻关上门走了,留下他们两个人在房间里。
“你还好吧?”萧明远问。他神情落莫,眉目间是愁云缭绕的。
“你怎么不在敏之身边,她好了吗?”程欣问,完全忽略了萧明远的问话。
“她好多了,也不那么激动了,只是她说不想再见我了!”萧明远说,他已经坐在程欣的床边,低下的头正搭在程欣放在床边的一只手上,若在以前,程欣见到他这样颓废的表情,一定会把手扶上他的头,给他以温柔的安慰,而此时,程欣的心是痛的,她恐怕已没有这样的资格了。
“你还是多安慰些她吧,换是谁也不能接受的。”程欣说,她想到自己失去的胎儿,或许连胎儿都不是,只才一个多月的时间,而郑敏之不是,她的孩子已经存在四个月了,若不是她一直是瘦的,恐怕已经看得出身材的变化了。
“她说不要和我结婚了,可现在,我怎么能放弃她,程欣,你知道我有多难吗?”萧明远说,他抬起头来,看着程欣的脸,有刹那的失神,他想到与她竟是好久不曾这样的近距离对视了,程欣已不是原来的程欣的,她那一向清澈的双眸竟有阴云在里面涌动。从什么时候起,他那明丽快乐的心上人竟成了愁怨满脸的人。
程欣别开脸,她感到萧明远把她的手捏在手里,他的手是温热的,像他的人,总让人有暖暖的感动。她想抽出自己的手,却不想他捏得更紧。
“程欣,别躲,就让我握一下就好,我也不知我怎么会走到这里,想想这一年来的日子就像是做梦一样,刚刚走进你的房间,我竟有些错觉,就像以前每一次到这里一样,有着欢喜的感觉,但很快我就醒了,我与你离得太远了,再也走不回从前了。”萧明远把脸贴在程欣的那只手上,程欣感到湿湿的,程欣的心好痛,她忍住不去看他,听到他接着说下去。
“我也不知来这里做什么,这半个月来,我都快崩溃了,从看到你们双双躺在医院时起,我就没一刻不在自责。对你,我已经是无颜面对了,而当看到敏之听医生说她再也不能怀孕时,我的心也碎了,你也看到敏之当时疯了似的样子,我也不能相信这样的结局。在我冷静下来后,我想,如果这是上天对我们的惩罚,我就接受好了,我会好好疼她一辈子的,你知道,敏之是多可怜的一个女人。可今天敏之却异常的冷静,她对我说,至始至终,她都没有爱过我,她不要和我结婚。”萧明远亲了下程欣的手,然后站起身来,“程欣,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人,我不会让她自己一个人面对这样的痛苦,不论爱与不爱,我这一生都与她不能分开了。”萧明远看到程欣闭上了眼,他慢慢地转过身去,走到卧室门口,在要走出去时,他回过头,却看到程欣正泪流满面的看着自己。他想冲过去,把她搂在怀里,然后吻去她脸上的泪,但最终,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伸出手摆了摆,他走了出去。
程欣再次回到丰华公司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推开办公室的门,桌上花瓶里插着新鲜的玫瑰,走过去看到桌上有张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欢迎你回来’。程欣心里有些感动,她是一个归宿感特别强烈的人,于敬亭这样的举动让她有种可以为丰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使命感。
这之前的一个月时间里,她一直待在家中没有出门,就连自己的房间也很少走出去,她怕见到母亲怜惜的眼神,父亲痛心疾首的表情。她常常摩挲着自己无名指上的那枚钻戒,有时就靠在窗前向楼下望去,希望周文杰的车还会在那里出现,但却不能如愿了。
她也一直会想起萧明远那天走出她房间的毅然决然的神情,她对郑敏之的怨是一点也没有了的,她倒希望郑敏之可以重新接纳萧明远,这样的悲剧倒底是她还是郑敏之一手导致的,她都已经模糊了,只是想,郑敏之太苦,如果连萧明远都离开她,那她要怎样过下去,她总想去看一看郑敏之,但却没有面对她的勇气。
直到几天前,黎悦媚的出现打破了这种情形,程欣看到她容光焕发,仿佛换了个人般,一进门就吵着要带程欣出去:“程欣,天气这么好,你把自己关在屋里做什么?今天百货公司有促销,我们去看看,我好象很久没给你买什么了,去看看,有什么中意的?”
“悦媚姐,看样子最近生意不错呀!”程欣说,脸上笑意淡淡的。
“还可以,我的第一家分店已经开张了。”黎悦媚说,真正的神采飞扬。
“开在了齐氏对面吗?”程欣好奇,她想起曾经的玩笑话。
“没有,那不是说笑话吗!”黎悦媚有一丝忸怩,但很快掩饰的一笑:“要不是怕影响你的前途,我真想把你叫回来帮忙呢?”
“说真的,我倒真想回花店。”程欣说,她想起在家休养这一个月里,于敬亭倒是打过两三个电话,没有催促上班的意思,只是问问身体情况。
“可别的,其实今天我来,还是于董托负我的,说你也该上班了,老在家里待着,心情怎么能好呢,真羡慕你有这样的好老板。走吧,程欣,同姐姐出去逛一天,你知道以前我多么爱逛街,这一阵子为了开分店的事,忙死我了,就当陪我一天吧。”
那天程欣陪黎悦媚逛了一天的街,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连程欣的手里也是满满的,虽然程欣一再推托,但黎悦媚还是给她买了两件裙子和一个手包。
在快餐店吃饭时,黎悦媚说:“再过几天就去上班吧,你也不想让姨夫他们难过吧,再伤心的事也会随时间的消磨而慢慢淡忘的,你还这样年轻,想开些,人生也才刚刚开始吗,你忘了你曾经怎样劝我了。”
程欣低下头去:“我对不住文杰,我让父母失望了,我是不是错得太离谱了,让爱我的人一次次受伤。”
“如果你再这样下去,不振作起来,才是对他们不起呢!”黎悦媚抓住程欣的手,她感到有些硌手,然后低头看到了那枚戒指,“程欣,我在于敬亭那里听到了周文杰与你的事,虽然只是一点点,我为你们难过,天意弄人吧。但程欣,他一定想你幸福才对,他给你这个戒指只是证明他对你的爱,他一定不想用它圈住你的一生,让你一生在忧伤中。逝者如斯夫,你读的书比我多,懂得也比我多,一定不用我再说什么大道理吧。”
“悦媚姐,我会好好的过下去的,你放心。”程欣说,她知道心里的结只有自己能解开,而她一直不愿去解,是怕辜负了某个人,那个人已在天堂里,她怎么可以开心起来,以后的人生,只要想到他,她的心怎么会没有刺痛。
今天,程欣回到丰华公司,感觉那熟悉的环境还像以往一样,同事只是笑着向她点点头,仿佛她一直在这里上班一样。连昨晚给于敬亭打电话时,他听到她要上班的消息,只是淡淡地说:“好啊,丰华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在他的语音里听不到一丝情绪的波动。有这样的老板才有这样的员工,这样的工作环境吧,程欣很喜欢这里,这里不像原先的常氏公司,总有那么多爱八卦的人在身边嚼舌根。
程欣听到身后有敲门,回过头,于敬亭在半开的门边向她微笑着。
“于董,早!”程欣笑着说,她指着鲜花说:“谢谢您!”
“不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好了!”于敬亭说,他看到程欣一如平常的样子,心里是有些安慰的。
“您对我太好了!”程欣说。
“不过是希望你为丰华死心塌地的卖力罢了,不会让我失望吧?”于敬亭又一次笑着说,当他笑起来时,脸上的线条柔和了许多,人也显得很年轻。
程欣也随着他笑了,正在这时,门外却传来嘈杂的声音,这里从不曾有过类似的情形,整间办公楼都通常是寂静无声的,于敬亭走了出去,程欣也跟在他身后。
出了办公室,就见本楼层的保安正拦着一个要走进董事长室的女子,旁边还有两三个公司员工,正用惊疑的目光看着来人。
程欣从于敬亭身后看去,一下子认出了这个女子,是曾见过一面的,被于敬亭称作“亚娴”的女子,虽只一面,但她的美与哀愁却让程欣记忆深刻。
果然程欣听于敬亭说:“徐亚娴,我不是说过,你不要踏进丰华公司半步吗?”声音是阴冷的,程欣看到徐亚娴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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