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梅花香自苦寒来

生活在那个“时代”和“阶级”(农民阶级、工人阶级、官员阶级)局限性，决定了杨润东只能是：痛，并快乐着；自得其乐；带着镣铐跳舞；可以埋怨、呼唤、但不得不适应……。

“欲求生富贵，须下死功夫”。吃饱饭，致富，不受穷，是杨润东在开学后闲时经常思考的难题，面对墙壁上的日历苦苦思索。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已经开过了，可土地承包还没开始。从前世的历史看，还得一、二年，安徽风阳小岗村的“十八个血手印”恐怕就在这一年，反响很大，负面压力重于山。

光靠打零工只挣点小钱，无法解决温饱问题。只有喂鸡、喂猪！市场上这些东西越紧俏，越能赚钱。饲料该怎么解决？现在可是连人的吃饭问题，都解决不了！好一点的村一年下来分粮食，“够不够三百六，吃不吃金皇后(玉米品种)”，孬的村，一年连人均360斤粮也分不到。

有了，在重生前，参观过一个养殖园。那里主要是鸡和猪。最大的特点：饲料不是单纯的混合饲料，主要用蚯蚓喂。蚯蚓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这样最大程度地减少了鸡蛋、猪肉的工业激素污染，属纯绿色产品，营养价值高。并且这蚯蚓的粪便属优质有机肥料，对土地无任何负作用。同时它可以入药，中药俗称蚯蚓为地龙。它具有清热、镇惊，利尿，止喘等功效。所以这个园还同时还搞了一个蚯蚓养殖厂，养蚯蚓，既解决了鸡、猪的饲料的问题，又拿它可以当药材换钱，一举两得!

杨润东这个周未没去干零活，而是召集蟋蟀、生菜两个来到家里商议，他把“养鸡、下蛋、喂猪、卖钱”的致富发展思路一说。他们就吵吵开了，“哎，东东，喂的鸡少了，那几颗蛋只够打个煤油、换斤盐；喂的鸡多了，哪来多余的粮喂它；猪更是一样，粮食喂得少了，不长膘，喂得多了，不划算！”。杨润东就把刚才想到的、怎么养蚯蚓解决饲料问题的想法，详细说了一遍。妈妈说：“蚯蚓这东西，确实是个药，前几年县药材公司来村里收过。但没收到多少。这喂鸡肯定行，猪吃这东西吗？还有这蚯蚓是野生的，能在家里养？你这是从哪知道的这办法？”

“肯定能行，这个办法是前些时候，在一本书上介绍的。人家试验成功了，才推广介绍的。这是专门给咱农村搞研究的农科院，做的试验。”杨润东必须打消他们的疑虑，先解决贫困问题，必须要办到！

农民最善良，但他们又最现实。他们不管你什么高深、先进的科技理论，只有在他眼前转化为活生生的现实，他才能认可，才能接受。所以只有他们几家先接受，先致富，周围的群众，不用号召，也会千方百计大踏步跟上的。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嘛!

妈在一旁插话：“可以先试一试嘛，反正也少不了什么东西。万一蚯蚓养不成，那喂蚯蚓的粪，还可以担到地里追肥，人家书上说的还有错？”妈是绝对支持我的。如果搞成了，她儿子可绝对在全大队、全公社有出息了。蟋蟀和生菜也点了点头：“就是，试一试也少不了什么。真要是成了，那日子就好过了。

养蚯蚓其实很简单。蚯蚓是雌雄同体，可以异体受精产卵，可以自体受精产卵。所以它的繁殖能力特别强。一般每年从3――5月开始产卵，在适宜的条件下，每月都能繁殖一代。蚯蚓还具有很强的自生能力，躯体受伤或断了，还能长出失去的部分。在儿时，记得用蚯蚓钓鱼，把它割成两段，还都能蠕动，可见其生命力之强。

养殖蚯蚓的饲料，主要是粪便和草料。这在农村都不缺，然后按照6：4的比例，堆积发酵熟化，直到不酸不臭、无有毒气体，就可以喂养蚯蚓了。现在已经是四月份了，蚯蚓最好的繁殖季节，只剩一个多月了，可不能再耽误了。

第二天，杨润东在院子里，把所需要准备的原料详细说了一遍，然后马上分头行动。起猪粪是重活，由杨润东负责，蟋蟀和生菜负责往院外挑，掏大粪是轻活，归妈妈。那时农村的厕所，是一口大缸埋在地下或放置在地上，缸上搭两块板，方便时人往两板上一蹲。

把粪料和草料严格按比例、充分均匀地紧密团结在一起，养蚯蚓的第一步工序已完成。“吃完饭，蟋蟀和生菜回家，你们看一下咱三家的鸡蛋有多少，把能孵小鸡的挑出来；收拾出一间窗户，搭个火炕，今天咱们就开始孵小鸡。”

这个孵小鸡的蛋是有讲究的，它首先要来自公母比例适当、健康而高产的鸡群。光有母鸡、没公鸡下的蛋，那是不行的。种蛋愈新鲜愈好，一般以产后一周内为合适，3－5天最好。至于炕孵法，本来就是华国北方普遍采用的传统孵化法。

下午，“东东，杨帅、许生，把鸡蛋都送过来了，加上咱家的，有五百五十多颗。炕也拾掇好了，明天就能生火，这鸡蛋够不？”妈坐在说道。就这五百多个鸡蛋孵出小鸡后，也得三家分开养。“差不多了。明天生火以后，妈就负责孵小鸡，各家鸡蛋各放一堆；杨帅和许生回去后，你们也开始堆粪。现在的天气，有三五天就能用了。至于蚯蚓，就让村里的小孩们去挖，咱一分钱10条收。每家再买三、四头小猪，待十来天蚯蚓喂成后，就能给猪当饲料。长膘、出栏，比喂粮食快多了。不过在喂猪和鸡时，一定要把蚯蚓洗净，煮热，然后切碎，拌进其它饲料（草、糠都行）就能喂了。”然后，杨润东又嘱咐了他们饲养蚯蚓的其它注意事项，比如空气流通、氧气充足、土壤和饲料湿度要大（一般在45－75%），温度适宜（一般在12－28℃）等。

蚯蚓养殖进行得非常顺利，三家的蚯蚓，繁殖很快，每家三、四头猪，都吃得满身肥膘，象充气似的，一个劲往大长。还往县药材公司卖了一些蚯蚓，各家也得了一百几十块钱。这在当时，也算是一笔不少的财富，相当于一个普通干部（行政二十三、四级干部）三、四个月的工资。小鸡再有几天，该出壳了。一般是二十一天，孵化率在70－80%左右，得赶快找木匠做些鸡笼了（铁笼成本太高）。要不小鸡长大后，五百多只鸡分成三份，数量也不少，目标太大，容易引起“割尾巴”者的注意。有了鸡笼，一间房就能容纳。

鸡场一分为三，每家大约一百多只，蚯吲的繁殖比预料的还要快，除满足鸡和猪的饲料外，每月还能到县药材公司换回一百多元人民币，相当于一个干部四、五个月的工资，这让三家的生活大有改善，往年积存的大量布票也能派上用场了（历年国家倒是给农民按人口定期发放布票，可由于手中没钱只能把一丈、两丈的布票的积攒起来）。虽由于才一个多月，就获利不小，但还是发展太慢。可由于政策局限太厉害，打擦边球只能慢慢发展了。再过几个月，手脚就放开了，那时就能进入飞快拓展时期，以后上高中就不用那么辛苦。

杨润东家的小鸡从四月底(接近四月二十二、三日吧)孵出，至今已两个多月了。按科学的说法，小鸡应该叫雏鸡，它的养育大致分为幼雏、中雏和大雏。从6周到14周称为中雏，从14到20周的青年鸡叫大雏，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四个月到五个月小鸡，就变成“青年”鸡了，可以下蛋了，而一直喂鸡用蚯蚓（这可都是高蛋白)，这鸡的发育就会超前，提前进入蛋鸡大军的行列，可以为人民作贡献了，为杨润东做贡献了。

许生和杨帅都没有考上高中，现在给他们找到一条致富路，再也不用他们像后世一样四处奔波去建筑工地当小工了。

放假了，初中生涯终于结束。回家第二天吃过早饭，杨润东拎了三斤鸡蛋，从大队代销点买了一条黄金叶（在当时这可是大手笔），向师傅爷爷那里跑去，一进屋听见灶房传出一阵洗锅涮碗的响声。院子里囡囡腿绑沙袋，正在一旁扎马步，压腿，马步、弓步、旋子、空心跟斗这些基本功她比杨润东练的扎实，杨润东点了点头，“不错，小丫头也知道‘学海无涯苦作舟’，挺用功的；来休息一会，哥哥奖励你一包糖。”

师傅爷爷忙活完，三人各自说了一下这半年来生活经过，主要是练功过程，解惑答凝后，爷俩开始对练，考较杨润东半年来的功夫进展。三天后，带上小芙蓉返家，继续赚钱，让小芙蓉也学会养殖，增加自立能力。

7月份，高中录取通知书来了，杨润东以全地区总分第一名，主课数理化语文单科第一名的成绩录取到零陵县一中。教委奖励一个脸盆、一个塑料桶、一条毛巾、一个64开笔记本。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抱歉，将‘县’打成了‘且’，新手上路，各位看书大大，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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